第一百九十九章 奇毒
“咿呀——”小卯為鳳語塵打開門，宮女們立即掌燈而入，屋內的情況頓時清晰地印入鳳語塵波瀾不驚的眸中。
滿室的血腥味，地麵上滿布著各種刑具，剜肉的刀子，燒紅的鐵塊，入骨的針錐……
被綁在正中央的女子全身血肉模糊，烏黑的長發被人連皮帶肉地扯下，四肢也被生生扯斷，四肢斷截處猩紅的血汩汩而流，入目的一切都刺激著人的神經，但是不管是鳳語塵還是小卯，看到這一幕麵色都不曾變過，而隨性的宮女太監卻被如此殘忍的畫麵驚得臉色雪白，手腳發抖。
自天鳳國建國以來，宮闈之中就顯少出現懲罰太監宮女的事情，而如此殘忍的刑罰，就連南蜀國之時都不曾有過的。
“五官可還安好？”鳳語塵根本不願靠近，隻是冷冷地問了一句。
正在做惡刑的劊子手恭敬地點頭，“還安好！”
鳳語塵轉頭對著女子展顏一笑，冰冷的笑容裏有著刺眼的諷刺，“想不到算計了這麽久的事情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給破壞了吧？”
女子雖然迷迷糊糊，但神智卻還算清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生的可能，也冷靜到了死灰，聽到鳳語塵的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也是冷冷一笑，“想從我口中得知解藥？做夢！就算得不到南宮景，我也要讓你嚐嚐什麽叫做噬心之痛！”
鳳語塵眉眼一冷，烏黑的眼睫毛垂下，隻是冷冷道：“除了小卯，其他人都出去吧。”
宮女太監劊子手一聽唐染這麽說就知道皇後娘娘定然是發怒了，立馬魚貫而出，片刻都不敢逗留。即使過了四年，他們也絕對不會忘記，當年就是這個外稱戰神的皇後娘娘帶領著高大的力人，洶湧的狼群席卷了整個戰場，奠定了天鳳國的基礎！
木門緩緩關閉，女子人生中最後的光亮也消失了。
眾人在外麵不過片刻，就聽到立馬撕心裂肺的聲音，那聲音比撥皮拆骨更為淒厲，仿佛痛意是從靈魂深處竄湧而出！
兩個小時後，小卯扶著虛弱的鳳語塵走了出來。
“娘娘，您怎麽樣？”立馬有宮女上前扶著鳳語塵。
鳳語塵搖搖頭，看了小卯一眼，“接下來交給你了。”
小卯點點頭，“是，娘娘！”
經過兩個小時的折騰，鳳語塵耗盡了精神力，全身無力，精神虛弱，但是念及骨肉之傷，隻好讓宮女召來鳳輦，迅速趕往東宮。
被留下處理後事的小卯在舉目恭迎鳳語塵離開之後，就讓太監宮女們將屋子前前後後都淋上煤油，一把火點燃整個院子！
“皇後娘娘慈悲，並沒有在處理這間屋子的時候將你們也處理了，但是身在宮闈那麽多年的你們，也應該知道怎麽做，是吧？”小卯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圈，見所有人都是虛弱著地下頭，身子抖得像風中落葉似的，才滿意地點點頭，“希望各位都是個聰明人，要不然我們的劊子手的工作可就大了，畢竟要做一個人彘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在說到“人彘”兩個字的時候，小卯將自己身上壓抑下的血煞之氣釋放，頓時讓所有人如實質般地感受到那種殺意凜然的感覺。膽子大一點的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僵住了，而膽子小一點的立馬兩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昏了過去。
小卯嘲諷地勾了勾唇角，不帶感情。
東宮之內，氣氛肅穆緊繃，寂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夠聽得見清脆的聲音。
“什麽叫做無藥可治！”一聲怒吼像是平地一聲雷，令所有跪在地上的禦醫都驚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
南宮景看著一個個跪在地上沉默是金的禦醫，急怒交加，憋得他心髒都生疼了起來。
“啪——！”
所有人的心髒都跳了一下，總務太監眼角偷偷一瞄，看見南宮景手下的紅木桌竟然在他的一掌之下變成粉末，咽了一下口水，冷汗更是如瀑布般掉落。
氣氛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像是黎明前的黑夜，靜得嚇人。
一時之間，這個宮殿裏的人都僵住了身子，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哪裏引來了盛怒之下的帝王的注意。
“皇後娘娘駕到！”一聲高昂的宣報聲，讓所有人都不由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天下間誰不知道皇上最寵愛妻子？隻要皇後娘娘勸上一兩句的話……
但是，當看到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鳳語塵時，所有人都快要哭出來了！
因為鳳語塵無力下輦，抬輦的黑影衛直接將鳳輦抬進了東宮宮殿。
“鳳語塵！”南宮景心一緊，立馬上前將鳳語塵抱了出來，小心地放在了天一的床榻上。
鳳語塵將昏迷不醒的天一圈進自己的懷裏，心疼得眼淚洶湧，原本就虛弱的神色更是多了幾分慘白和哀淒。
“禦醫，你們過來給皇後看看！”見鳳語塵臉色不好，南宮景立馬召來禦醫。
鳳語塵拉住南宮景，搖了搖頭，“趕緊讓青心、曾爺爺和曾外公進宮！”
“放心，朕已經派人去了。”南宮景為鳳語塵捋了一下額頭上垂落的青絲，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龐，心疼愧疚，“卿兒，都是朕的錯，如果朕能夠再謹慎仔細一點的話，天一就不會……”
南宮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鳳語塵頂住他唇上的手指給止住了，鳳語塵憐愛地摸了摸南宮景同樣因為擔心兒子而頹廢的臉龐，“這不僅僅是你的錯，身為母親，我也同樣有錯的……”
南宮景抓住鳳語塵冰冷的小手，兩人無語凝噎。
“陰陽老人和玄冥子到！”一聲宣報還未說完，隻見兩個老者像是一陣旋風似的衝了進來。
南宮景和鳳語塵在看到兩個老者來之後，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塊浮木一般，露出希望之色。
“曾外公，曾爺爺，你們看看天一！”鳳語塵立馬將天一的小手從被窩裏掏出來，玄冥子抓左手，陰陽老人抓右手，齊齊把脈，然後又交換兩手來把另一隻手的脈。
而南宮景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擠到了床角，但是他卻一點脾氣都不敢有，無論是鳳語塵還是天一都是兩個老人的心肝寶貝，現在天一不知原因的昏迷不醒，鳳語塵也因為傷心過度（？！）而虛弱，讓他心痛心虛啊！
陰陽老人和玄冥子在給天一把過脈之後卻沒有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起來，讓鳳語塵和南宮景都不由心裏有一個咯噔。
“曾外公，曾爺爺，天一到底怎麽了？”鳳語塵根本就不敢問，隻是眼巴巴地看著陰陽老人和玄冥子，而南宮景在問出口的時候，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和鳳語塵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如果天一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的話，他簡直不敢想象！
“天一所中的毒……”陰陽老人臉色變幻不定，一臉的驚疑不定，看向玄冥子，“西門，你說天一中的毒是不是那種……？”
玄冥子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暴躁吹胡子瞪眼，“老子怎麽知道啊！”像是老樹皮一樣的手胡亂地抓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他歎了一聲，無力又無奈，“東方老頭，或許你說對了……但是如果天一真的中了傳說中的那種毒，讓我們上哪兒去找解藥啊！”
在聽到陰陽老人和玄冥子難看的臉色的時候，鳳語塵心如死灰，魂都差點跟著天一去了，但是在聽到“解藥”兩個字時，她眼睛一亮，心中也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
“曾外公、曾爺爺，你們說這種毒是有解藥的是不是！？”鳳語塵激動地抓著兩個老人的手，滿眼的期待。
頂著曾外孫女/曾孫女閃閃發亮的眼神，兩位老人的喉嚨都忍不住噎了一下，聲音梗塞得仿佛出不來。
“……的確有解藥可尋。”良久，玄冥子才無奈地歎出一口氣。
陰陽老人立馬拉了一下他，糾結而起的眉頭有著不讚同。
因為無法救醒曾曾外孫子的玄冥子本來就哀急憋屈，被陰陽老人這麽一拉，立馬爆發了，瞪大了老眼大罵：“東方老頭，你扯老子做什麽呀！你不救也別攔著老子說救小心肝的解藥啊！”
陰陽老人和玄冥子最疼的人除了鳳語塵就是天一，他們總是叫他小心肝。
“西門，你！”陰陽老人也急了，氣急敗壞地對玄冥子吼，“你明知道老子不是這個意思的！”
玄冥子眼睛都紅了，“老子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要說！如果去找，或許還有希望，但是如果連去都不去的話，恐怕小心肝就真的沒了！”
“我也知道啊！但是尋找解藥的路途九死一生，如果卿兒和南宮景去的話，那……”陰陽老人忍不住哽咽，眼淚已經翻湧而出。
對於陰陽老人來說，鳳語塵和天一都是他的血脈，天一已經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了，如果鳳語塵也因為尋找解藥而沒了命的話，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一時間，氣氛壓抑得仿佛像是千斤壓頂。
“曾外公，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鳳語塵吸了吸鼻子，抓住陰陽老人的手，眼淚在下一刻湧上眼眶，模糊了視線，“但是天一是我唯一的孩子啊！就像曾爺爺說的一樣，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求您，我求求您，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