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初試煎藥
回白子堯住處，鳳語塵看見小蘇木在門口站著，一副焦灼等人的神情，遠遠朝自己走來的方向投來目光。
遙遙見到鳳語塵，小蘇木便興奮地跑來，喊道：“漂亮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鳳語塵一愣：小蘇木特意在等我——難道說白子堯就那麽肯定我會回來？
收起疑慮，她笑了笑，道：“小蘇木，你以後叫我鳳姐姐就好了。”
小蘇木拉著鳳語塵的手，親昵地說：“鳳姐姐，我帶你去藥房，公子在等你呢。”
鳳語塵不禁想道：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單純。看到南宮景打白子堯就認定南宮景是壞人，而自己隻是在一旁問及白子堯的傷勢就被認為是好人，是站他們那一邊的，因而很親近自己。
跟著小蘇木來到了一處院落，鳳語塵仰頭一看，“白芷院”三字十分飄逸。院子種滿了傘形狀植物，綠油油的，淡淡的藥香似有似無。
小蘇木指著植物說：“這些都是白芷，院落的名字都是公子依據中藥名字取的，我的名字也是呢，鳳姐姐，好聽嗎？”
鳳語塵微微笑，低聲念了一次“小蘇木”，喜悅道：“好聽！”
一聽到鳳語塵說好聽，小蘇木很開心地笑了，然後說鳳姐姐這邊走，便一個轉身，往左邊一間屋子走去。
屋子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盡是藥香。
白子堯正挑揀草藥，看見走進的鳳語塵和小蘇木，微微一笑，優雅中帶著一絲絲邪痞的壞笑。
小蘇木調皮地歪著頭，道：“公子，鳳姐姐回來了，我去給藥草澆水。”然後，蹦跳著跑出白芷院。
鳳語塵開始頭疼，跟著白子堯，小蘇木遲早也學會他那套痞子無賴的行為吧。
“鳳姑娘，我多擔心你會不顧我感受，跟南宮景一走了之。”白子堯又開始出言調戲了。
鳳語塵又無奈又生氣，若不是草藥在他手裏，她又怎會跟一個盡是痞子言行的男子一再牽扯。
“白子堯，你不是算準了我會回來嗎？”鳳語塵冷漠地回答，“廢話少說，今日開始，三日為限。”從來對算計自己的人，鳳語塵都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鳳姑娘可真會計算，為何不能理解我的一片癡心。”原本笑嘻嘻的白子堯瞬間變垮了，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
你就裝吧，我是會計算，而你卻是會算計！鳳語塵一句話都不肯再多說。
白子堯知道鳳語塵不喜歡，自討沒趣，便不敢再放肆，繼續挑揀藥材。
“這些都是準備煎熬的藥材，先用冷水浸泡半個時辰，放進三碗水再用大火煮，聞到藥香倒進晨露，用小火慢慢熬，熬成一碗水即可。”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鳳語塵點點頭，便去打水，回來時已不見白子堯。
對於用精神力熬藥，鳳語塵一竅不通。她雖然善於運用精神力，但是完全不知該如何把握草藥的火候。看著白子堯已經分好的一劑劑草藥，鳳語塵萬籌莫展。
不管了，暫且先試試吧。
放進浸泡好的藥材後，鳳語塵對著砂鍋，專心致誌利用精神力，一團青火在小爐裏冒出，火光搖搖晃晃，似乎要滅。鳳語塵著急了，一用力，青色的火變成了紅色。這樣的大火應該可以了吧，她沒有多想，以精神力維持著火，兩刻鍾後聞到了一股焦味。
鳳語塵立刻停下，打開蓋，一股濃濃的焦味襲來。她用手揮了揮，捏著鼻子，看見一團黑色焦掉的藥材，歎了一口氣，從來不知道這用精神力產生的火竟這麽熱。倒掉廢棄的藥材，鳳語塵看著藥材發呆：這個白子堯，真是欠缺考慮，這叫我怎麽熬藥？
恰巧此時，小蘇木進了藥房。看見小蘇木，鳳語塵心裏有了一絲安定：小蘇木跟在白子堯身邊多年，應該略知一二。
“小蘇木，你家公子去哪兒了？”鳳語塵輕聲問道。
“公子采藥去了，蝴蝶草正是這黃昏時分才綻放。”小蘇木眨眨眼睛，繼續說，“公子出門前特意囑咐，他已經分好的藥材僅是次品，特意給鳳姐姐試煉的。我會教鳳姐姐火候控製。”
鳳語塵稍微安心，當即讓小蘇木教她控製火候，並在適當時候放進晨露。嚐試幾次之後，她懂得把握火候和放晨露的時間，同時覺得自己很疲憊，身體似被掏空了一樣。
聞著最後一劑次品藥材散發出藥香，鳳語塵微微笑，摸摸小蘇木的頭，道：“謝謝你，小蘇木。”
小蘇木很靦腆地笑了。
翌日，鳳語塵按照小蘇木教的辦法把白子堯留下的藥材熬好。偶爾白子堯會過來看看，纏著鳳語塵，被鳳語塵趕走。每熬完一劑藥，鳳語塵都覺得很累，需要調息恢複一些時間才能繼續用精神力熬下一劑。
第三天，鳳語塵熬完最後一劑藥材，走出小屋，隻覺得頭暈眼花。坐在樹下休息片刻，她喚出來小金條。幾日來，一直忙沒有時間理會小金條，委屈它了。
“你說，阿景會不會還生我的氣？”鳳語塵有點躊躇地問道。
“主人是為了草藥才留下熬藥，怎麽能責怪你？小金條不解問道。
“自那日分別後，數日來不曾聯係，怕是還在氣頭上呢。”一說完，鳳語塵突然覺得頭暈的厲害，眉皺成了川字。
小金條急了，呼喚著：“主人，主人，你怎麽了？”
鳳語塵吃力地說：“我，我沒事，隻是，頭暈。”斷斷續續說完，便倒在地上。
此時，掛念鳳語塵躲在牆角探看的南宮景一看見鳳語塵暈倒，立刻飛過來抱起鳳語塵，看見鳳語塵氣色很差，嘴唇發白，南宮景異常著急，手摸著她的臉，不停地喊著：“卿兒，卿兒，你怎麽了？”而鳳語塵隻是微微睜開眼睛，搖頭說沒事。
在給草藥澆水的小蘇木聽到聲響，扔下勺子，跑到了白芷院。
看見南宮景抱著虛弱的鳳語塵，小蘇木眼淚在打轉：“鳳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個壞哥哥打你，我幫你打他。”
南宮景喝了一聲：“胡鬧！”
然後便跑起鳳語塵衝進白芷院裏間。小蘇木緊跟著跑進去。
鳳語塵躺在床上，艱難地開口說話：“阿景，我沒事。”
南宮景緊握著鳳語塵的手，眼裏滿是寵溺的溫柔：“嗯，你好好休息。”心裏很是焦慮，南宮景知道鳳語塵什麽都不會說，隻會逞強說沒事。於是便拉走了哭著的小蘇木。
院子裏，小蘇木哭泣變成了咆哮：“壞人，你拉我出來幹什麽，我要看著鳳姐姐。”
南宮景沒有生氣，隻是關心鳳語塵究竟為什麽會暈倒，一臉嚴肅問道：“我問你，這幾天鳳姐姐除了熬藥，白子堯還對她做了什麽？”
小蘇木繼續咆哮：“我們家公子隻是讓鳳姐姐熬藥，他是個好人。你才是壞人，壞人！”
南宮景暗思：不可能，卿兒那麽虛弱，損耗了不少氣血，又怎麽可能隻是熬藥？我真該死，前幾日就應該一直過來守著卿兒的。然後繼續有耐心問道：“白子堯在哪裏？”
小蘇木嘟起嘴巴，不耐煩地說：“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
南宮景無奈地搖頭：我真是傻，問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而且還那麽忠心於白子堯，能問出什麽來？
“好好照顧鳳姐姐，不然我打到你這輩子都長不高！”留下這麽一句威脅的話語，南宮景便飛身離開找白子堯。
漫無目的，附近的山林都找遍了，仍是不見白子堯身影，南宮景越來越著急，突然看見白子堯，立刻躲到樹上。隻見白子堯手裏拿著一株草藥，邊走邊笑：“終於采到了，這一株蝴蝶草比之前的色澤更好。”
南宮景一皺眉，便飛下，瞬間落到白子堯麵前。白子堯吃了一驚，定睛一看是南宮景，打趣道：南宮公子，你不知道有人嚇人，嚇死人一說？也幸好我白子堯……
話還說完被南宮景打斷：“白子堯，你對卿兒做了什麽？”
白子堯感覺一頭霧水：“鳳姑娘？發生何事？”
南宮景臉色冰冷：“哼，她如今精神力大為受損，身體極為虛弱。難道這與你無關？”
白子堯神色緊張，語氣卻堅定：“南宮公子，在下隻是讓鳳姑娘熬藥，不信你可以問鳳姑娘和小蘇木。其他一切在下實在不知。鳳姑娘現在如何了？”
南宮景一臉不相信，又問不出什麽，冷聲道：“最好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好自為之吧。”
回望鳳語塵麵色，似是已無大恙，加之白子堯又已回來，南宮景暗思片刻，淡然離去。
白子堯望著南宮景，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個南宮景，實在不好惹。他以為可以躲過一劫，殊不知南宮景並沒有放過他，數日都跟蹤查探。采草藥，到鎮上閑逛，凡是白子堯所到之處，南宮景無處不到。
數日後，白子堯實在躲不開南宮景的查探，隻好說出實情：“南宮公子，莫要跟了，在下說就是。在下所研製的一味藥並非凡火可以煎熬，須得三味真火才可發揮藥性。但是世間哪容易尋的三味真火？然而鳳姑娘精神力強大，可以生火煎熬藥材，雖不及三味真火，但是也差異不大。”
南宮景問道：“為何卿兒熬藥後身體如此虛弱？”
白子堯有點尷尬與愧疚，輕聲道：“藥材不易發揮藥性，而份量又多，確實會讓鳳姑娘損耗一部分實力，但是並不會出現嚴重的問題。我也沒想到鳳姑娘熬完這些藥後竟會如此虛弱。”
南宮景耳邊就回想著“損耗實力”四字，再想起之前應付花妖鳳語塵已經因為耗費巨大精神力而受損，這次無疑是雪上加霜。這幾日，他雖忙著查探白子堯沒有時刻陪伴鳳語塵，但是他知道鳳語塵很辛苦，每日調息讓自己沒那麽難受。
南宮景此刻猶如心被割了一刀：鳳語塵是他最愛的女人，自己卻保護不了她，讓她一而再受傷。冷盯著白子堯，南宮景嘴角扯出一絲嗜血的微笑。
白子堯看到南宮景的表情，隻得背部發涼，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