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埋伏
一個短小精悍的人眼前一亮,趴下,伏在地麵,用耳朵貼著地聽了半天,突然興奮的跳了起來,“大哥,還是你耳朵靈,果然是來了一個人,距離這裏還有五百米左右。
若是平常,不要說五百米,就算是一千米,南宮景也可以看到他們,可是這裏偏偏有個彎道,又被茂密的樹林掩住,使得他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幾個的所在。
這時,那個彪形大漢,嗖的一聲,一個箭步竄到了另一邊的林口,朝前一望——
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俊美男子正施施然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這個人雖然看上去魯莽粗俗不堪,但行動卻矯健的很,一擰身,竄到了林子裏,雙臂一張,低低的咒罵了兩聲,將在吃草的馬都趕到了一邊,手中的寶刀一翻,映出點點寒芒。
那彪形大漢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好兄弟,你休息了這麽久,今天也該讓你露露臉了。”
這時,另外四個人也都跳了起來,凝神戒備。
耳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五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而南宮景卻依舊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危險,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他,對那個唯一存在於自己腦海中的女子,仍然很是介意。
蹲在林中的五個人相視一眼,終究是那個彪形大漢沉不住氣,猛的跳起來,爆喝一聲,“朋友站著,咱們兄弟五個在這裏恭候大駕多時了!”
南宮景停下腳步,看著麵前的彪形大漢,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你我二人素昧平生,等我做什麽?”南宮景說著,右耳突然一動,“既然還有其他人,何不出來一見,偷偷摸摸,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蹲在林子裏的其餘四人相視一眼,立刻閃身到了那彪形大漢的身邊,與南宮景對峙著。
南宮景雙眼微眯,看著擋住去路的五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這樣,反倒讓那兄弟五人有些不知所措,那瘦長的漢子眼中寒光一閃,“朋友笑什麽?”
南宮景唇角帶著一絲譏誚的笑容,聲音卻淡淡的,“沒有什麽,就是覺得好笑而已。不知道各位等我有什麽事情?”
他可不認為這些人在這裏等著自己的目的是請自己喝茶。
那瘦長的漢子冷笑一聲,還沒有說話,那個彪形大漢便開口吼道,“有人給了我們兄弟幾個好處,要閣下的命!”
“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了!”
南宮景眼中寒光閃過,話音剛落,身體突然急速的朝後麵退去。
對於不了解的人,尤其是敵人,以退為進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見狀,那彪形大漢首先撲了過來。雖然這個大塊頭的賣相不佳,但是靈活程度實在是讓人不敢小覷,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刀已經逼到了南宮景的麵前。
冰冷的刀刃迎著陽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匯聚在南宮景的眼中,讓他心裏一緊。
反觀那個大漢,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大哥,怎麽樣?雖然我懶惰了一年,但是身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矯健吧…”
南宮景眉頭皺在一起,眼看刀鋒就要落下,身體突然朝側麵翻去……
那彪形大漢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招竟然會落空。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沒有看到南宮景是怎樣在自己的刀下逃脫的。
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因為未知的一切會讓人本能的產生一種恐懼,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現在內心深處就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恐懼。
“老二,你也太遜了!”
先是諷刺了那彪形大漢一句,瘦長的男子將目光落到了依舊波瀾不驚的南宮景身上,上上下下的將其打量了一陣,不由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輕蔑。
“我不管你是誰,既然我們兄弟幾個收了人家的好處,無論如何你今天是過不去了!”
南宮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瘦長的男子,“說完了麽?說完了的話,我要去趕路了……”
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好像他遇到的不是追殺而是在和幾個老朋友道別,然後談論著‘今天天氣很好’的樣子。
這無疑激怒了那個瘦長的男子,“小子,我不管你是誰,當年我們燕山五虎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今天,識相的自己送上命來,不識相的話…哼哼…就不要怪我們兄弟幾個不客氣了。”
南宮景挑了挑眉,笑的淡然,“我倒想要看看,你們怎麽不客氣!”
“小子,拿命來!”
那個彪形大漢此刻也是終於回過味來,叫囂著朝南宮景再次攻了過來。
隻是他這一擊太過冒失,破綻太多,南宮景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朝著那彪形大漢刺去。
一根樹枝和明晃晃的寶刀PK,毫無疑問,樹枝——贏了。
關注了南宮景內力的樹枝,輕鬆的越過那彪形大漢的刀影,刺進了他的心髒。
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彪形大漢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看刺到自己胸口的樹枝,雙眼突然圓睜,直直的倒了下去。
“老二!”
寂靜的林子裏突然響起了一聲悲愴的呼喊。
那瘦長的男子雙目赤紅,直直的盯著南宮景,“小子,你徹底激怒我們了!”
南宮景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如果不速戰速決,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和四個人打,無疑就是在自尋死路,唯一的辦法,就隻有——
想到這裏,南宮景眸光一閃,搶先朝著那瘦長的男子攻去。
南宮景的身形雖然不慢,但是這個瘦長的男子腦袋明顯的比那個彪形大漢好用的多,雖然狼狽,但還是躲過了南宮景的攻擊。
餘下的三人見他們的老大如此狼狽,怪叫一聲也是朝著南宮景撲了過來。
隻是,棋差一招。
就在幾個人的刀快要砍到南宮景的時候,視線中的南宮景卻突然消失了——
這讓四個人不得不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那瘦長的男子和開始趴在地上聽腳步的短小精悍男子慢慢的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試圖靠聽力找到南宮景的位置。
“燕山五虎!今日我就讓你們變成燕山死虎……”
聞言,四個人同時回身,卻仍舊沒有發現南宮景的行蹤。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失蹤?
瘦長的男子深吸一口氣,眼中凶光閃過,“閣下總是這樣躲躲閃閃的算什麽,有本事出來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哈哈哈……”南宮景的笑聲充斥在林子裏的每一個角落,“我怕我一現身,你們就看不到這麽美麗的風景了…”
“少廢話,該不會是不敢……”那瘦長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卻戛然而止。
血,如同噴泉一般從他的喉嚨裏噴了出來,染紅了草地。
其餘的三個男子皆是瞪大了眼睛,莫名的恐懼感瞬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三個人的恐懼還沒有完全退去,便聽到了仿佛來自地獄般的聲音,“既然你們並稱為燕山五虎,那就一起去陰曹地府報到吧…”
“唔!”
甚至連求饒都沒有來得及,三個人的身體突然跪了下來。
收縮的瞳孔,昭示著他們死之前有多麽的恐懼。
南宮景慢慢的從一株樹後麵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疑問再次鋪天蓋地而來,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什麽要殺自己?
雖然有那麽多的疑問,南宮景卻不敢再這裏停留,將幾個人身上的銀兩係數裝到自己的荷包裏,繼續趕路,
關於這一切,他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宮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隻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所有的殺手仿佛一夜之間全都冒了出來,而且對象隻有一個——南宮景。
江風習習,柳蔭處處。
依江而建的茶肆酒攤不在少數,此刻,坐滿了避暑乘涼的紅男綠女,一個個衣禦輕羅,手拿絹扇,指點山水之間,笑語隨風播送。
與這些相比,衣衫襤褸的男子便成了眾人的焦點。
他的衣服質地並不壞,但是卻有數到裂口,墜下的布條也未縫補,隨著江峰飄揚,而且衣服上麵沾滿了塵土,身上散發著一種濃烈的讓人掩鼻的氣味。
這男子臉上的汗水不斷的滴落,在臉上留下一條條的汗漬,看樣子是好多天沒有洗臉了,但仍然掩不住他眉梢眼角之間的俊挺英秀之氣!
他低頭茫然的走著,為蹙眉頭,似有無限的心事,對於眼前山川景物,已經綠蔭下乘涼談笑的紅男綠女恍然未見。
此人正是南宮景,因為一路躲避著追殺,對於自己的形象反而沒有那麽多的要求了。
但是,他不理會旁人,並不代表旁人不理會他。
南宮景兀自低頭走著,胡來飛來一塊拇指大的卵石,“啪”的一聲,正打在南宮景的後腦勺上。
南宮景一個激靈,以為又是刺殺自己的人。
猛然回頭四顧,四周乘涼的紅男綠女嘩然齊笑,竟然判斷不出是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