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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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騎士浮在半空，他冷眸望著身下的黑暗能量球炸裂卷起的餘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沒有人知曉他滿目深淵的眼底，曾透出那樣的光澤……
遠處，遲遲趕來的天空寺尊、深海誠、矢車想以及亞倫看著眼前的爆炸的一幕，還有不知何時被一圈黑色鎖鏈護住的美川奈子的屍骸就放在眼前。
他們抬頭再望向天空時，漆黑的騎士突然失去了蹤跡，然後空氣發出炸響，漆黑的騎士又憑空出現在眾人麵前。
“才人，這……”天空寺尊試圖詢問什麽，可是經過天空寺尊身邊的吳昊不為所動，隻是微微俯身，黑色的鎖鏈散去，然後他抱起了再無生息的美川奈子，直直起身，然後，漆黑的魔炎直接在他身前升起，化作了一道魔炎凝成的大門，他抱著懷中靜躺的屍骸，朝著那魔炎大門跨步而入。
暗黑魔炎，崩壞虛空……
漆黑的魔炎打通了通往遠處的通道，吳昊消失在通道的盡頭，魔炎熄滅，被撕開的虛空這才有了能夠緩緩恢複的能力，慢慢填補被撕裂的空間……
……
夜，又一次降臨，東京的夜空已經明燈亮麗，可是遮攔天際的烏雲卻遮住了星辰大海。
雨隨著雷聲緩緩落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布滿了泥濘，綠化的花壇邊上，雨水濺起的泥漬讓人們不得不避開，隻有快速行駛的車輛經過時，濺起的水回溯過去，讓路口等候的人紛紛避退，肮髒的東西又有誰是願意接觸的呢？
或許有吧，但人們總是埋怨陰雨的沉悶，卻不曾想過，甘霖的背後，是無數髒亂被衝刷，留下的是潔淨和清新，可是誰又會在意呢？
隻覺得肮髒就是足夠他厭棄的理由了……也不在乎這肮髒的肉體後方隱藏著怎樣……不屈的靈魂……
……
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黃昏，也沒有絲毫間歇的跡象。
東京郊區的公共墓園內，一群打著黑色雨傘，身穿黑色禮服的人站在了即將落棺的墓碑前，親人送上花朵，神父宣讀聖語，為死者送上了最後的……祝福……
美川九慧以及美川勳站在墓棺前，相互依偎著落淚，一眾的親人也紛紛沉默在兩側，為這不斷落下的雨撐起了傘架。
人群中，三兩個美川奈子生時的同學也珊珊落淚，前些日子還活潑的少女，如今卻躺在了墓棺裏，生死……似乎就在昨日的重逢，到今日卻成了永別……
許是不甘，又或許是還期許著什麽，可神父致辭之後，墓棺的棺板就要落下，偏偏這時，人群後傳來的腳步，呼喊的人聲卻是製止了即將落下的棺木。
美川九慧美川勳略帶憤怒，但是一看到出現在黑色傘架下的麵孔，無一不是曾經出現在國都電視台上的標誌性人物，不由得咋舌驚歎，然後就看到人群經不住這群來客的氣勢，一個個人讓出道來。
為首的有zect組織新上任的領袖加賀美新，彼為受大眾流傳的超自然事務所社長天空寺尊，還有所有婦女都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天道總司……
後方跟著的是禦成和尚、月村明裏、深海誠、深海花音，依舊是王子般貴族裝扮的神代劍、穿著黑色風衣的矢車想，背著黑色吉他箱的風間大介以及自帶憂鬱氣息的亞倫……
亞倫似乎最是深沉，他抬眼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眼，在沒能發現記憶裏那個漸漸成長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後，他沉寂的低下頭……
美川九慧以及美川勳相互對視一眼，在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訝後，又想起了將美川奈子屍首送到家前的沉默不語的少年，一時間心底似乎有了害怕的答案。
女兒……不是簡單的意外身亡，蒙蔽著答案且遲遲不願說出的警備署，一切好像都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離去的少年說他會回來帶走她的，報警後的警員緊張的說是機密，壓製著這件事的發酵，為此，市長還特意接見了自己……想到這裏，美川勳以及美川九慧心底回憶起前段時間的項鏈事件後，心底隱隱有了死訊的真相……
天道總司將手中的花放在了熟睡的少女身前，他清楚……這個他見過的少女，貪戀某個少年懷抱的少女……再也醒不來了……
然後，天空寺尊也獻上了葬花，他微微鞠躬，口中念著梵經，行著苦行者最後的禮節。
……
但這場雨……依舊沒有落下帷幕，它像是葬禮的伴曲，滴滴答答落在棚戶上，打在傘麵上，然後灑在了墓園的青石路旁，濺起了層層泥濘……
禮成後，來者欲要離去，畢竟暴露在大眾的眼裏，對於天空寺尊等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但美川勳以及美川九慧作為父母出於對女兒的關心，即便那是自己不能接受的真相，可是他們也不得不上前，攔住了天空寺尊等人的去路。
美川勳和美川九慧直接跪倒在天空寺尊等人身前，已經掘棄了所謂的麵子，要的隻是一個被隱藏的答案。
他們作為普通人，確實抵擋不了來自警備總署的壓力，也頂不住那些潛藏在社會動蕩下的不安因素，他們想要上訴，卻被壓住沉默了聲音，於是他們跪在了騎士的麵前，乞求答案。
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驚到了天空寺尊等人，他們急忙的衝上前，扶起了地上的美川勳以及美川九慧，臉上滿是愧疚……
像是知道對方就要提出的詢問，天道總司搖了搖頭，臉上的愧疚沒有散去，他立直了身板對著兩人深深鞠躬：“對不起……”
原本，天道總司心底想象的所謂的咒罵，怨恨捶打的畫麵都沒有出現，眼前的夫婦隻是歎了口氣，相互抹著淚水，慰籍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怪你……隻是沒想到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料……其實我們都有想過，這樣關鍵的時候，翡翠項鏈，人類變成原蟲……還有zect總部出現的爆炸……”
“隻是關聯性的串了起來，沒想到……奈子她……”
美川九慧說著，哽咽的語句阻礙了她的發聲，她喘息著，沒有辦法的擺了擺手：“你們……已經很好的保護我們了……可實際上……這不是你們的義務……你們也沒有這個為了別人而搭上自己……生命的義務……”
“你們沒有錯……你們……”
“是人類的英雄！”
美川勳感受到淚腺崩塌的美川九慧情緒上有些失控，他訕訕一笑，朝著眾人鞠了個躬，然後回首抱住了美川九慧，任由妻子在自己懷中哭訴……
痛苦是有的，但是他們理性的知道……痛苦是要消磨的，而不是再傳遞給別人的，不幸的萬幸是死亡後帶來的不是絕望，而是來自無數的慰籍和……關懷……這或許是愈合傷疤最簡便的方式……
“砰！”
“啊啊啊啊！”
亞倫一拳轟在了青石路上，他放下了傘，雨水打濕了他亂糟糟的頭發，然後從他臉上劃過，不停的滴落在身下的水灘裏，還混著……格外的淚珠，他的耳邊除了全是美川九慧寬恕的聲音，可是內心裏，卻遲遲沒能放過自己……而這道坎全是吳昊的聲音在環繞。
“值得救贖的人死了，而不該被救的卻僥幸活著……真是諷刺啊……啊啊啊啊啊！”
天空寺尊走到亞倫身後，沒有言語的抱住了亞倫的身子，他將對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慰籍道：“其實，吳昊是對的，你也是對的，生命沒有貴賤的區分，都是為了生命的存亡而爭鬥，隻是……我們終究能力有限而已……一切……”
“都過去了……”
亞倫閉著眼，不停的捶打著身下的泥水，不停的呐喊著，而深海誠撐著傘，靜靜的站在亞倫身邊，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但是亞倫滿腦子裏都響著吳昊的聲音：“真的值得……真的有意義嗎？”
就在所有人看著亞倫失態的模樣時，空氣間，散發出一絲的冷徹，那股冷深沉凝重，甚至壓抑住黃昏時分的光亮，將這世界拖向了黑暗之中……
“嗒嗒嗒……”
悠遠的青石道上，夢魘的鐵蹄踏落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鐵蹄撞擊著石板發出的聲音再加上渲染的藍色火光，一切……似乎沉寂在黑暗裏，沉寂在死亡送行前的樂章裏……
回神的天空寺尊以及天道總司、亞倫等人都是第一時間起身，變身腰帶緊貼在腰間，目光全然凝重的落在了來者的身上。
無頭騎士，來自地獄的無頭騎士騎著夢魘戰馬踏足而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像是怕驚擾了這場葬禮的參加者，而在被發現後，靜靜的停在了墓園的門前，夢魘戰馬垂下頭顱，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恭候……
天道總司也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雖然他們曾看到過那一戰後，吳昊的離去，也注意到了之後無頭騎士的消失，但是他們對於惡魔在那之後充滿的隻剩下了惡意！
但偏偏此時，來領的惡魔跨下夢魘戰馬，朝著身前的空氣落膝跪拜，一手捶胸，行著標準的騎士禮。
無頭騎士身前的空氣中，漆黑的魔炎升騰而起，燒灼著虛空撕裂了空洞，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跨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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