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要幹什麽?
“好看,你最好看。”花顏回話的同時大步流星的向外走,花朵兒沾沾自喜的嘟囔了句,然後追著花顏而去。
從花家到指定的河邊要走一段下坡路,花顏遠遠的看見河邊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另外的路上也有人影攢動,大多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這時,河邊的徐文宣挑了一塊稍微平整點沙灘,他在中間畫了一塊位置給自己,又在他位置外邊畫了一個較大的圓圈,並分成大小相近的若幹份。
然後讓在場的人挑選一塊自己的位置,優先把自己周圍的石頭、雜物清理幹淨,泥沙盡可能攤平整。
大家把自己那塊整理好之後又幫忙清理其他地方,王虎和王菊兄妹倆非常積極的配合,徐文宣的表妹羅冰雪也很有幹勁兒。
他們帶頭把活做完,後來的人隻管挑地方即可,然而前來河邊學習人並沒有王虎想象中的多。
畢竟徐文宣並不是每天都能抽出時間教自家孩子讀書識字,稍微幾天學了也沒用,有的父母反倒覺得會逗得自家孩子心癢癢的,而他們又沒有能力供孩子讀書,不接觸更好。
除了長輩不全力支持外,孩童與半大孩子大多貪玩兒,突然之前讓他們來識字什麽的,人家未必樂意,還不如去山坡上玩來得爽快。
那些都在花顏的意料之中,也正合她的心意。
花顏剛剛從小路走到河邊,雖然隔得有點遠,王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下意識的揮手打招呼,發現徐文宣在看他,轉而把舉起的手擱到後腦勺上。
然後指了指花顏那邊,憨笑著對徐文宣道:“真好笑,你說花顏扛個木盆來做什麽。”
“你不知道?”徐文宣眯眼反問。
虎子根本沒興趣讀書識字,怎麽可能會想到讓他教村裏孩童認字,絕對是花顏的主意。
王虎別開臉,不敢看徐文宣的眼睛,結巴道:“我……我怎麽知道,真是的。”
徐文宣淺笑,歎息道:“她許是想摸魚吧。”
王虎信以為真,言說這麽冷的天,河水冰涼刺骨……
花朵兒不是個討喜的人,加之此處有好兩個姑娘暗地裏惦記著徐文宣,少不得要譏諷花家姑侄幾句,首當其衝的便是花朵兒。
“花朵兒,聽說你毀容了呢。”穿灰色夾襖的胖姑娘說完,哈哈的大笑起來。
花朵兒不甘示弱,昂著下巴驕傲的說,“就算我毀容也比你這個死肥豬好看得多,哼!”
“說誰死肥豬?你個醜八怪,你們全家都是醜八怪……”
花顏正蹲著往盆裏裝沙子,花朵兒氣衝衝的跑到她跟前,怒吼道:“你怎麽不幫我,她說我們都是醜八怪,你聾了嗎?”
花顏慢條斯理的道:“她說你是醜八怪,你就是嗎?”
“她當然是醜八怪,你也醜,膽小鬼,花朵兒差點害死你,你還當她的跟屁蟲,沒出息的東西!”
“幼稚!說別人醜能證明你美嗎?花顏冷冷的掃她一眼,又指著河麵說,“那兒有一河的水,你去照照,我沒空理你。”
花顏說完便往人堆那邊走,王虎扯著嗓子對著稍遠處的花朵兒等人喊,“喂,你們幾個嘀嘀咕咕做什麽,快點過來占位置,要開始了喲。”
花顏過去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絲毫不影響她成為全場的焦點,不少人問她地上有現成的河沙能用,她為什麽要用盆來裝。
更有人笑話她那是脫了褲子放屁,花顏倒也不生氣,言說她為了方便。
徐文宣起身環顧四周沒看見近處有人走來,他便告訴大家今天的任務是教他們寫自己的名字。
花顏抿唇淺笑,非常上道嘛。
而後徐文宣先從橫豎撇捺點幾種基本筆畫開始教起,然後讓大家自行練習,他繞著圈行走指導。
走到花顏跟前停留一下,驚訝於她初學卻能寫得如此之好,點如瓜子撇如刀,橫平豎直捺如掃,全然不像個初學寫字之人。
花顏抬頭對他笑得齁甜,“徐先生,我寫得怎麽樣?”
徐文宣看著她那副求表揚的神情,微微頷首,薄唇輕啟,“甚好。”
“嘿嘿,先生教得好,我……”花顏腆著臉拍馬屁,她話沒說完,徐文宣就走了,在旁邊蹲身手把手教導那孩童書寫。
花朵兒見狀,遂舉手喊她寫不好,請徐文宣去指導,旁的幾個丫頭有樣學樣的紛紛舉起手來。
好在徐文宣還算是個有分寸的,並沒有手把手教她們,隻是語言提點,並把花顏的寫的用來當典範,讓姑娘們去請教花顏,幾人失望透頂。
練字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尤其是初學者,能寫的就那麽幾筆,大家練著練著就玩起來,趁人不注意在別人的位置上掏兩下,寫好的字就被抹掉了。
此時就突顯出花顏的盆的重要性,盆裏裝的河沙不多,別人捉弄她不順手,其實她並不怕旁人抹她寫的字,帶盆的用意也不在於此。
徐文宣見大家鬧騰的厲害,有的皮孩子又管不住,索性讓大家休息一陣子,大家四散開活動筋骨,有好幾個人直接走了。
王虎跟他妹妹和侄兒們玩得嗨,徐文宣沒走多遠,麵朝陽河坐在沙灘上發呆,花顏端著盆向他那邊走去。
徐文宣看到她走來,坐著的膝蓋下意識的往另外的方向傾斜,似有起身離開的趨勢,花顏小跑幾步,沉聲道:“你別動。”
徐文宣不知怎的,真就沒了動作,惆悵的問:“你要幹什麽?”
“想請你快點教我寫名字。”花顏在他右邊坐下,把盆放在前麵,“你怕我?”
“不怕,隻是不想走太近讓人誤會,名字我會教你寫,何故如此著急?”
花顏笑了笑,自戀的道:“我很有天賦,悟性極高,作為一個有上進心的人,我想學更多字、讀更多書,變得跟你一樣厲害。
我想你以後也沒多少時間教我們大家學習,所以我得抓緊時間學,不然就沒機會了,即便你不能理解我一心向學的迫切心情,應該也懂因材施教的道理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