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懂了嗎?
張媒婆等人在得知花顏有可能得了癆病之後就離她遠遠的,就連花家人見到花顏一口氣吐了那麽多血也避她如蛇蠍,隻有張氏少了開水給花顏送進屋。
花顏一個人躺在炕上樂得清靜,她懶得去分析朱氏和張媒婆之間存在什麽見不得人交易,隻需靜待馬郎中來下結論,來自柳家的危機就算解除了。
畢竟張媒婆沒有膽大到給柳家接個患有傳染病的人進門,任憑朱氏滿身是嘴也無濟於事。
馬郎中比花樹兵晚到一炷香的時間,朱氏熱絡的迎上去把他請到花顏屋裏,跟進屋的隻有花樹林和張氏,其他人都在門外。
張媒婆用手絹捂著鼻子站在門口,她擔心不親耳聽會被花家人唬弄,若非花顏生得太美,朱氏又許下了別的好處,她是不會在此浪費時間的。
花顏躺在炕上,蓋得嚴嚴實實的,咳嗽時身子蜷縮成一團,好容易忍住咳,伸出手放在馬郎中診脈的墊子上。
馬郎中診脈時就歎氣,朱氏又試圖暗示他,“馬叔開的藥管用,顏顏不聽話,前兩天出去又受涼了,她不發熱,夜裏也不盜汗,我覺得不是癆病,馬叔醫術精湛肯定能治好。”
屋外響起男人不屑的聲音,“你覺得?你又不是大夫。”
馬郎中忽視朱氏眼巴巴的期盼,歎息道:“確係癆病,幸虧發現得及時,隻要你們舍得花錢去縣裏請好大夫,然後給丫頭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她的病可能會痊愈。”
朱氏本來站得離花顏很近,聽了他的話隨即後退三步,張媒婆在外麵喊,朱氏拉著花樹林對張氏說,“大嫂幫我們看著點,我們得去處理外麵的事。”
炕尾站著的張氏哦了一聲,她的心裏也很矛盾,馬郎中又把準備好的藥遞給張氏,然後交代煎藥方法。
待張氏離開後,屋裏再沒別人,馬郎中沉著臉對花顏道:“你交代的事,我都辦好了,我的事……”
不待馬郎中說完,花顏便笑嘻嘻的道:“我完全不記得馬爺爺的事,以後也不會想起來,這次的事謝謝你幫忙。”
馬郎中鬆了一口氣,生硬的說了“不謝”二字便提走藥箱出去拿錢走人。
花顏聽到外麵吵鬧了一陣就沒聲了,過了一會兒,張氏又推門進來,“顏顏,他們讓我來拿嫁衣,你躺著,我來幫你脫。”
“大伯母,我自己來。”花顏看得出來,張氏此時也是怕靠近她,脫嫁衣時又好奇的問:“外麵談好了?誰要用嫁衣?”
“我隻聽了一嘴,可能是隔壁馮巧妮嫁過去。”張氏憂愁的看著花顏,“倒是你該怎麽辦才好?你和柳家沒關係了,你奶奶不會再花錢給你抓藥了呀。”
“大伯母別歎氣,我命硬,說不定馬郎中開的新藥方有用呢。”
花顏並不打算告訴張氏實情,張氏雖待她不錯,但耳根子軟,凡事不隱瞞花樹懷,萬一走漏消息又是麻煩事,至少等那件事塵埃落定了再說。
張氏也不好說馬郎中的藥沒用,接過花顏遞過去的嫁衣,又歎了口氣,叮囑道:“你好生躺著,我煎好藥就端來。”
花顏應聲好,張氏轉身開門走了,花顏又才起身去栓門,然後坐在炕上,裹著被褥看書。
事實上,張媒婆在看到花顏吐血之時就留意到模樣嬌俏的馮巧妮,而後又與朱氏達成了一致,實則花顏確診後的吵鬧多半是做戲。
要求花家退聘金聘禮實屬正常,隻不過周氏等人極不情願,但他們都是窩裏橫的貨色,不敢說個不字,親事不存在了,他們也沒理由不歸還人家的東西。
可有些東西已經被用了,花家這會兒根本拿不出來,加上張媒婆要去柳家交差,主動送上門的馮巧妮就派上用場了。
朱氏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馮家夫婦哄得團團轉,在張媒婆等人的見證之下,馮家歡歡喜喜的接手了花家轉交的聘金聘禮。
他們不清楚柳家具體給了花家什麽東西,自然不會鬧騰,張媒婆也省心,該辦的手續辦好,連馮家門都沒進直接從花家便把馮巧妮抬走了。
馮家夫婦看熱鬧把女兒看成妾了,雖然拿著錢財回去,還是被老馮頭收拾了一頓,言說連花顏都知道做妾不好,他們居然上趕著在外麵就把女兒送人了,老馮家丟不起那個人。
花家死氣沉沉的,周氏到手的錢財沒了,她心裏不痛快,罪魁禍首花顏又沒在眼前,隻得拿朱氏撒氣。
怪朱氏傻,明知花顏咳血還在屋裏耽擱,又罵朱氏眼瞎連花顏嘴裏包著東西都看不見,後來直接罵朱氏蠢豬,言說張媒婆問不答應花顏都知道懷疑,她卻反映不過來。
朱氏被罵得火大也沒敢頂嘴,低著頭讓周氏罵,但周氏罵起來就不停嘴,朱氏終於忍不住了才道:“你罵死我也沒用,娘先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麵上哄著周氏,心裏把周家老祖宗挨個問候了一遍,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才不會容忍討人厭的老虔婆。
花樹林才唯唯諾諾的道:“娘別罵了,那也怪不得她,張媒婆不是說了麽,就算顏妞上了花轎也進不了柳家門,他們不是聾子不瞎。”
花樹兵聽著周氏喋喋不休的咒罵也心煩,“老三說得對,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處理花顏,她那病會染人的喲,要不要讓她繼續留在屋裏,你們可要想清楚。”
花朵兒立即接嘴,“攆她出去嘛,我怕被她過病氣,你們不怕麽?”
她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隻有花青陽小聲嘟囔道:“外麵冷……”
話還沒說話,他的嘴就被朱氏捂住了,還叮囑他不要再去找花顏。
劉氏接著花青陽的話尾巴提議在外麵搭個草棚棚給花顏住,大多數人都讚同,正在商量選址遠近問題,花顏就現身了,周氏立馬出聲阻止她進屋。
花顏沒搭理她,勁直走進去,把帶血的野雞往他們麵前一扔,冷笑道:“我差點來晚了,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