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容易嗎?
徐文宣跑走了,羅氏深受打擊,擰了下旁邊立著傻笑的徐和順,待他扭頭看她時,羅氏指著徐文宣離去的背影問,“老三剛才是嫌我走得慢才不讓去的吧?”
“瞎說,他沒嫌,你是走得慢嘛。”
徐和順老實人說老實話,羅氏不樂意,抬手拍了他一掌,沒好氣的道:“你傻樂什麽勁,老三幾天都沒合眼了,你也不擔心,萬一他又有個好歹可怎麽辦,我該跟去盯著。”
“縣老爺誇讚我和老三及咱家了,我能不樂嗬麽?老三那麽大個人了,從村裏去驛道又沒壞人,就算鄭家那混子崽崽恨我們,今兒縣令老爺在這片走動,他們不敢亂來。”
羅氏聞言抬手點了點他,咧著嘴數落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糟老頭子,教你漚肥又出主意解決你惹的麻煩事的幺兒媳婦還藥房躺著呢,你歡喜啥?”
羅氏指責他,其實她心裏也很高興,縣老爺記住他們家了,以後還會請老頭子去教別人漚肥,鄭家小子應該不敢再做過分的事。
徐和順憨笑著抓頭頂,笨拙的道:“不笑,我哭呀?大夫都說了人醒了就好辦,老三媳婦退了燒就好,保不齊明兒他們就回來了。”
羅氏點點頭,嗯了一聲,“有可能,今天早上老三媳婦吃了飯還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正好明天趕集,我給酒樓送鹵菜去順便看能不能接他們一起回來,也該置辦年貨了。”
徐和順打了個唉聲,接著道:“說起置辦年貨,老三媳婦這一病花了不少藥錢吧,家裏還有餘錢不?眼巴前兒,地裏幹活的人也要發工錢,咱家自己過緊巴點。”
家裏的錢一直是羅氏在掌管,但他知曉大概數目,藥錢都不便宜,幺兒媳婦這次得病用的都是好藥,還從府城請了大夫來,哪一項不花錢?
“我回來沒說過?”
徐和順反問:“你什麽時候說過?”
羅氏哦了聲,“我忘了,那天老三走得急,他身上沒多少錢,柳少爺是個好人呐,他墊付了一百兩銀子在藥房,言說當借他的,以後還給他,讓我們別擔心錢的事。
顏顏這些天昏睡著,用的藥都是頂好的,說是裏麵有人參啥的,我也不懂,有可能交的那點錢還不可花。
今早上顏顏醒來問起,我和老三照實說了,她的意思是反正家裏的錢不夠使,索性留下周轉,萬一藥錢不夠再找柳少爺借點,來年他們的營生賺錢了先還給他便是。”
“得虧有柳少爺幫忙,不然可要為難死我們,隻是欠了他的人情又欠錢,我覺得不好意思。”
徐和順發愁,想還錢又拿不出多少,到時候看能不能先還點給柳少爺。
羅氏爽快的道:“隻要兒媳婦人能好就行,反正錢和人情已經欠下了,咱家以後慢慢還,關鍵是眼下憋死我們也籌不出那麽多錢,指望他們搗鼓出的玻璃真的能賺錢。”
往年指望地裏的收成兌錢,如今還沒播種,荒地還要倒貼錢進去,怎麽著也得再等小半年才有收成,糧食又不怎麽值錢,滿打滿算也不夠還債。
之前柳少爺說過,那些富貴人家肯定很喜歡他們搗鼓出來的東西,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欠的錢就能早點還完。
老兩口嘀咕著,心裏發愁又滿懷希望。
……
花顏捂著被子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柳明軒聽丫鬟說中午沒喊醒她,立即趕去藥房詢問大夫關於花顏的情況。
唯恐她的病情反複又昏睡過去,聽大夫說她隻是睡得沉,柳明軒稍微鬆了口氣,然後進屋硬生生把花顏給搖醒過來。
花顏慢慢睜眼,幽怨的看著抓著她肩膀的柳明軒,“你剛剛是不是打我了?”
柳明軒鬆開她,笑嘻嘻的比手勢,“就輕輕拍了兩下,我是怕你又昏迷不醒,原來真是睡得深沉,話說你睡了那麽多天還睡,哪來那麽多瞌睡?”
“臉都差點被你打腫還輕輕?”花顏浮誇的抗議。
其實心裏明白柳明軒是擔心她,摸了摸額頭對他和大夫說,“我感覺好了很多,額頭沒那麽燙,頭也不疼,隻是還有點暈。”
柳明軒騰開位置給大夫,讓給她仔細檢查,花顏瞥見丫鬟又端青菜粥來,看著就沒食欲。
於是眼巴巴的念叨:“我想吃肉,感覺肚子裏一點油星子都沒有,空落落的。”
柳明軒沒立即應承她,轉而問起楊大夫:“她現在能吃油葷嗎?”
“別太油膩就成,熬點清熱解毒的補湯更好。”
柳明軒派丫鬟去極品軒取,楊大夫檢查之後言說花顏燒退了些,脈象較之前平穩很多,再服兩副藥應該就能痊愈。
花顏謝過大夫,柳明軒再三叮囑用最好的藥材又送楊大夫出門,然後折回來坐在花顏床前,喜滋滋的道:“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以後別嚇唬我們了。”
“你以為我想啊?”她也被嚇得不輕,身處感冒都容易死人的時代,生病等於要命,“這次幸虧有你,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免你嫌我矯情。”
如果不是柳明軒在,她有可能完蛋,單憑藥費就能難倒家裏人,更別提尋找醫術更好的大夫了。
“我們倆誰跟誰,不興謝來謝去的那些廢話,我之前都沒跟你客氣。”柳明軒說道。
花顏嗬嗬的笑,然後聽他幹咳兩聲,“咳咳,我看你現在精神挺好的哈,看《寶黛傳》的人多,我們存的手稿所剩不多了,你看要不要趁現在沒事整點?”
花顏聞言,麵肌抽了抽,睨著他道:“柳十八,你是魔鬼嗎?我是病人。”
“嘿嘿,我知道,可聽你這中氣十足的吼聲,想來說說話也不成問題,主要是賣得好,雲澤派人催我快點寫,我頭頂著大山堅持三天交一章,我容易嗎?”
花顏不厚道的笑了,她正因為知道不容易才讓他擋在前麵。
“我知道你不容易,不是還有存稿麽,怎麽著也等病好了再奴役我行不行?我還沒問你書是怎麽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