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對不起了
沈月西看著王玉細細白白的手指，誇讚了一句：“你的手指很漂亮，泡出來的茶也很香。”
王玉愣了一下，低下頭：“謝謝少夫人。”
說完，猶豫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將茶杯遞給沈月西。
沈月西笑了笑，正準備接過來，結果王玉太緊張，手沒拿穩，茶杯一歪，半杯茶都灑在了沈月西的袖子和裙擺上。
“啊……”沈月西輕呼了一聲，連忙站起來，抖了抖裙子和袖子上的水。
王玉又怕又緊張，拿起桌上的紙巾，給沈月西擦拭，邊擦邊道歉：“少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笨手笨腳的沒拿穩茶杯，對不起少夫人。”
她一是緊張的，二是嚇得，眼圈紅紅，眼淚都快出來了，道歉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沈月西笑了笑，將袖子上的水擦幹，安慰道：“沒關係，一件衣服而已，這又不是咖啡漬和紅酒漬，很輕易就能洗幹淨，瞧你嚇得都哭了，不要怕。”
說完還抽出新的紙巾給王玉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王玉呆呆地看著她精致漂亮的臉，那雙水靈漂亮的眼睛裏全是溫柔，連一絲怒意都沒有。
她心裏突然很愧疚，自責又難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王玉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來顧家，少夫人從來沒對她發過火，雖然是做傭人的，但是顧家人都很好，連兩個小孩子都很友善，她甚至過的比在家還要舒服愜意。
她突然想起爸爸，爸爸之前那麽算計顧家，少夫人之後還妥善安置了爸爸，沒有為難她家裏的人，醫藥費也是顧氏付的。
今天太陽好，沈月西身上的水漬一下子就幹了，看著隻有一小塊的水漬，她也懶得去換衣服，重新坐下來。
看著茶杯裏隻剩下一小半的茶水，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王玉回過神，發現少夫人的茶杯已經遞到了嘴邊，一下子熱血上頭，連忙撲過去，將茶杯打翻：“少夫人，不，不能喝，這個茶不能喝。”
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瞬間碎了，張夢聽見聲響，連忙跑進來，看見王玉站在少夫人邊上，臉色煞白，慌亂地看著地上的茶杯。
她以為是王玉把少夫人的茶具弄壞了，連忙拉著王玉，給沈月西道歉。
“少夫人，小玉年紀小，笨手笨腳，弄壞了您的茶杯，你別怪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著急地替王玉道完歉，看著王玉還呆愣愣地站著，連忙拽了拽她的手：“幹站著幹什麽，趕緊給少夫人道歉！”
“先等等！”沈月西抬了抬手，製止了張夢的動作，看向王玉：“小玉，你給我說說，這茶，為什麽不能喝？”
她依舊懶懶地坐在沙發上，陽光在她身後形成了一圈光暈，看著漂亮又威嚴，絲毫沒有震驚，仿佛這隻是一個尋常的問題。
但是王玉緊張地手都冒汗了，她緊緊咬著下唇，橫了橫心：“茶水裏被下了藥！”
這話一出，張夢直接愣了，她看了看碎掉的茶杯，再看了看茶壺，眼裏全是驚詫。
沈月西臉色的表情變都沒有變一下，依舊嘴角勾著笑：“可是這茶，是你泡的，那藥是誰下的。”
王玉攥了攥手，低著頭，老實回答：“藥是我下的。”
張夢猛地看向王玉，神情緊張又著急：“你瘋了是不是，你怎麽可能下藥，你明明那麽想留在顧家，從進來就做事認真，一直向我打聽顧家有什麽忌諱，我說的話你都記在心裏。你怎麽可能下藥？！你快給少夫人說，這藥不是你下的。”
王玉看張夢急的眼睛都紅了，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張夢是真的拿她當姐妹，但是她配不上張夢的關心。
“張夢姐，對不起，確實是我下的藥。藥是陳小雪給我的，說是安眠藥，她不能靠近主宅，所以讓我想辦法下在少夫人的飯食裏。”
張夢聲音一頓，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狠狠地揪著王玉的衣袖。
沈月西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歎了口氣，合上書坐直身體：“我以為你不會說出來，會眼睜睜看著我喝下去，看來我沒有看錯人！”
王玉和張夢聽了這話，都直直看向她。
尤其是王玉，嘴唇都在發顫：“少夫人，您，您早就知道陳小雪讓我下藥的事情？”
沈月西緩緩地點了點頭。
王玉眼睫抖了抖：“所以，您這是………在考驗我？”
沈月西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小藝前天晚上就已經醒了，她和陳小雪發生了爭執，懷疑陳小雪這個人進入顧家居心不良，我和你家少爺就讓人時刻盯著她，除了你們和陳小雪的臥室還有洗手間沒有安裝監控，你們住的別墅各個角落都被安裝了監控。”
她說著抬眼看了看王玉：“包括那個儲物間！”
王玉心裏一緊：“所以，陳小雪和我交易的時候，您都看得一清二楚？！”
“對！”沈月西沒有隱瞞，直接點了點頭。
王玉倒吸了一口氣，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您也知道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
她說不下去了，沈月西笑了笑：“顧家從來不用身份不明的人，你進來顧家的那一刻，身份背景我們就已經清楚了，之所用你，也是考察過你的人品，你進來的前幾天，應該沒有被直接安排在洗衣房吧。”
王玉恍然大悟，前幾天，她連主宅都接觸不到，做的都是一些很邊緣的雜活，但是為了父親的醫藥費，她沒有抱怨，隻默默幹活，後來才被調入了洗衣房。
她以為是自己的努力打動了……
看來那段時間就是她的考察期吧！
王玉張了張嘴，突然又尷尬又悔恨：“對不起，少夫人，是我辜負了你們，我背叛了你們，幫陳小雪幹壞事，您要趕我出顧家，或者報警，我都沒有任何怨言。陳小雪給我的錢，我也全部上繳。”
“我為什麽要趕走你？”沈月西笑了一聲。
王玉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她：“我，我幫了陳小雪……”
“你這不是及時收手了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況且又沒釀成什麽大禍，你這也是走投無路了。錢也不用給我們，之後你就給陳小雪說你完成了任務，她給你的錢你就拿著，你爸不是等著手術費嗎？”
王玉聽了這話，表情湧出狂喜：“少夫人，您，您真的不趕我走？”
張夢也激動地緊緊握著王玉的手，兩人兩雙眼睛都看著沈月西。
沈月西收住笑容，表情嚴肅：“別高興太早，雖然不趕你走，但是你也做了錯事，扣除這一個月的工資，工作也從洗衣房調出去，不能在主宅工作。”
“謝謝少夫人高抬貴手！”王玉臉上絲毫沒有失落或者不願意，滿臉都是慶幸。
根本沒有什麽好埋怨地，雖然沒有這一個月的工資，但是少夫人讓她手下陳小雪的錢，爸爸的手術費也解決了。雖然沒了洗衣房的工作，但是還能留在顧家，還能和張夢姐一起工作，她已經很滿意了。
沈月西看著兩個小姑娘滿臉笑容，繃不住臉，笑了笑：“小玉，藥瓶子還在嗎？”
王玉愣了一下，趕忙從兜裏翻出那個藥瓶，像是扔掉燙手山芋一樣，將瓶子遞給沈月西。
沈月西拿在手裏看了看，藥瓶裏還有一半的藥，她調侃了一句：“呦，還有一半，是準備留著下頓給我吃嗎？”
王玉臉紅了低著頭：“我怕劑量太重，傷身體。”
沈月西：“……”
藥都下了，還擔心傷不傷身體！
“行了，小玉，你下午再過去，告訴陳小雪，你任務完成了，之後什麽事情都不要管了，配合我們就行！”
王玉點了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轉過頭看了一眼沈月西，猶豫了一下問道。
“少夫人，這藥真的隻是安眠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