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平安村

  河西城八十裏外平安村，村中的房屋錯落有致，村前一條小溪緩緩從村口流過，一架木橋連接兩岸。


  本該升起炊煙的村莊，現在一片死寂。村中的樹木上盤踞著不少食腐的飛禽，瞪大著稅利的眼睛，死死盯著村中祠堂。


  寂靜的山村引來一眾騎著一頭頭迅猛龍的天網成員，每一個皆是披風鬥笠，身配繡春刀，左手小臂上掛著一張短弩，腰間幾柄短刀若隱若現，領頭的正是天網的統領鬼厲，副統領暴虎，鬼狐和彩蝶。


  眾人停在橋頭，打量了一番平安村周遭的情況，就見橋頭一灘灘的黑紫色血塊，村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淩亂的馬蹄印，丟棄的農具和付之一炬的草房。


  在場都是經曆過黃巾之亂天網最精銳的成員，再慘絕人寰的場景都看到過，因此毫無畏懼，鬼厲低沉著聲音，道：“平安村，李大同何在？”


  “過來，過來。”隊伍後麵一陣騷動，一位穿著麻衣的中年男子被人帶了過來，道：“統領，李大同帶到。”


  鬼厲指著平安村，道：“這裏就是平安村嗎？”


  一副老實模樣的李大同，彎著腰唯唯諾諾，帶著哭腔，道：“大人這裏就是俺們平安村，村子裏的族人都被那些該死的馬賊殺了，還望大人為他們報仇啊！”


  說著說著，李大同痛苦的跪倒鬼厲麵前，抱著鬼厲的腿哀求道：“大人，我們平安村一直與人為善，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遭遇，我恨啊！大人，一定要幫我們報仇。”


  鬼厲彎下腰拽起李大同，安慰道：“好了，別再哭了。太守大人安排我們來，就是為了替村民報仇，現在村民們的屍體在哪裏？”


  李大同抹了一把眼淚，指向祠堂方向，道：“小人請鄰村人過來幫忙，暫時把族人們的屍體安置在祠堂，小的就去太守府報案了，”


  鬼厲點點頭，回過頭衝著身後的暴虎和彩蝶，道：“暴虎，彩蝶你二人帶一部分手下搜查一下周圍，看看有什麽線索？最好是找到馬賊的行軍路線。”


  “諾。”兩人抱拳應道。“來一部分跟我們走。”


  “進村。”鬼厲喊道。


  一群人驅使著迅猛龍趕往祠堂，隻見祠堂外有十多個中年人聚在一棵老樹下休息，聊天，看守著不遠處用門板擺放著一具具，用麻布遮擋的屍體。


  鬼厲跳下迅猛龍，走到了最近最近一具屍體處，掀起麻布簡單地看了一遍屍體的傷口，一連看了幾具屍體，心中微微搖頭。


  鬼狐上前一步，在鬼厲耳邊，問道：“統領有什麽發現？”


  鬼厲張開手掌，隻見手心有一塊動物的骨質箭頭。鬼狐眼瞳一縮，微微壓低聲音，道：“大人，難不成是匈奴人下的手？”


  鬼厲收起箭頭揣進衣袖，歎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匈奴馬賊，也可能是馬賊和匈奴人合作，也可能是匈奴人偽裝成馬賊試探主公。”


  鬼狐摸著胡須，眯著眼睛思索了起來，道：“統領，不管如何，我們都應該給主公去條消息，讓主公戒備一二。屆時就是匈奴人大舉進攻，也不會讓主公手慌腳亂，可以從容應對。”


  鬼厲眼中劃過一道寒光，冷笑道：“如果匈奴人真敢動手那就好玩了，主公已經在河西城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匈奴人鑽進去。”


  兩人說話的時候，暴虎和彩蝶一起疾步走來。


  鬼厲轉身問道：“有什麽發現？”


  彩蝶拱手道：“統領我們在西邊發現大量灶舍和淩亂的馬蹄印，雖然馬蹄印已經消減了不少，但根據殘留的痕跡我們推斷出，馬賊是從西邊趕來的，也是從西邊撤退的。”


  “看來這夥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連撤退路線都不做掃除，完全不懼我們河西。”鬼厲冷笑道。


  轉頭望向一旁默默看著幾人的村民，鬼厲走了過去，抱拳問道：“本官軍司馬鬼厲，敢問各位太平村被馬賊劫掠前後，各村有什麽發現嗎？”


  幾人低頭想了想，搖搖頭歎息道：“大人，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要不是大同來我們村找我們幫忙，我們都不知道平安村被馬賊屠村了。”


  鬼厲也沒什麽失望，早就猜到這些村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抱著萬一有收獲的念頭，又道：“對了，你們這經常鬧馬賊嗎？”


  幾人當中年紀最大的苦笑，道：“大人說笑了，我們都是苦哈哈的莊稼漢，這麽說吧，我們這已經有四五年沒鬧過馬賊了，窮的連馬賊都不願意光顧。”


  鬼厲一聽不由感到奇怪，既然這裏窮的連馬賊都不願意過來，為什麽馬賊會來平安村？按理說馬賊應該也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怎麽會屠村呢？


  心裏對匈奴人的懷疑漸漸增大，轉身就準備按馬蹄印方向繼續追蹤。


  這時身後一個少年小聲衝著年紀最大的中年人，嘀咕道：“三叔，我最近發現馬癩頭天天大魚大肉，他是不是又幹了什麽缺德事？”


  鬼厲心血一動，轉身犀利的眼神看著少年，道：“小家夥你叫什麽？剛才說的話能重複一遍嗎？”


  少年有些畏懼鬼厲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縮縮身子，躲到中年人身後。


  中年人連忙道：“回大人，小的叫沈奇，他是小人本家侄子沈明，他不懂事還望大人海涵。”


  鬼厲冷漠無情的眼神看著沈奇，道：“放心，本官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和他計較，隻是想打聽一下你們口中馬癩頭的事。”


  沈奇奇自不敢把鬼厲的話當真，誰不知道這位心裏怎麽想的，要是自己等人不說明白，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馬癩頭是我們村的村民，大約五年前加入我們安樂村，他一直大手大腳花錢，也沒有什麽活計。


  不過他每三個月都出去一趟，多則一兩個月，少則十天半月，每次回來都著大筆金銀，然後四處瀟灑賭博。


  去年一年他都沒有外出，村中開始少了一點東西，大家都認為是他偷的。


  前些日子馬癩頭又出去了一趟，帶回來的大筆金銀，整日裏在縣城的賭場耍樂。”


  鬼厲沉吟片刻，道：“你們帶我去找這馬癩頭。”


  “大人，這.……他不會有什麽事吧？”沈奇不由的擔心的道。


  鬼厲搖搖頭，道：“不好說，你們帶我去找人。”


  沈奇苦笑著應了下來，帶著鬼厲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縣城找馬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