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隨著這幾天凶殺案停止，揚州城終於風平浪靜，凶手好似銷聲匿跡了一般，城中百姓也漸漸恢複正常的生活。
而王鈞四人為了照顧傷勢未曾好清的李逍遙，生怕躲藏在暗處的凶手出手偷襲，也藏身在明月樓一步未離。
明月樓大堂，王鈞五人坐在一起吃著午飯，就聽旁邊桌子的客人，趙五談論道：“蘇大哥你聽說了嗎？我聽隔壁吳老四說，包大人已經到了隔壁的清遠縣，一到那裏就徹查了一件冤案。”
蘇三掃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道：“我也聽說了，好像說的是兒子不孝好賭成性，為了賭資將他父母差點生生打死，後來經過包大人一番明察暗訪，把賭坊還有那個不孝子好好的懲戒了一遍。”
“包大人真是有名的青天，要是我趙國多一些包大人的清官就好了，不過對比從前我們的日子好過了不少，如今聖天子在堂，朝廷清明，雖然還有一些貪官汙吏，但不再想過去一般明目張膽的欺壓百姓了。”另一名客人鄭四臉上帶著一絲醉紅，一嘴酒氣的道。
“對了，你們說包大人會不會來我們揚州城？”蘇三一臉嚴肅的問道。
鄭四抓著酒杯的手一頓，想了想道：“應該會來吧！附近就我們揚州一座大城，包大人既然到了清遠縣，怎麽說都要來看一眼。
所以來是肯定會來，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來。”
趙五即有點期待，又帶著一絲恐懼道：“真希望包大人能早一些來，不然要是殺了那幾家的凶手，凶性大發對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動手，我們都沒有什麽還手之力。”
鄭四鬱悶的喝一杯酒，苦笑一聲，無奈的歎息，道：“這也沒辦法，若是人我們團結起來還能自保，可是我聽說凶手根本不是人，是鬼怪。”
蘇三一聽滿臉自豪，搖搖頭，道：“老四這話你可說錯了，那凶手是是什麽人我從我那捕快堂兄弟那裏聽了一些內幕。”
趙五焦急的道：“蘇大哥說說看，那凶手是什麽人，兄弟實在好奇的緊。”
鄭四亦道：“是啊三哥，老弟也想聽聽。”
蘇三看著兩人沒有說話，隻是手指輕輕一彈空無一物的酒壺，故作遺憾，咂咂嘴，道：“滋滋，這才喝多大功夫，竟然沒酒了。”
趙五鄭四相視一笑，哪裏不明白蘇三的意思，鄭四衝著櫃台前的小二，喊道：“老劉，再給我們拿壺酒，今兒個我鄭四請客。”
蘇三嘿嘿一笑，抱拳道：“兄弟大氣，哥哥謝了。”
趙五急道：“蘇大哥別說這些了，你還是說說凶手的事情吧！”
“酒來了，三位客官請慢用。”老劉拎著一壺酒，躬身擺在桌上。
鄭四拿起酒壺，為蘇三的酒杯斟滿，笑道：“三哥，這酒來了，你也能說了吧！”
蘇三端起酒杯一口喝掉，“啊”了一聲，道：“好酒。”
“你們也知道我有個兄弟在府衙做事，聽到他說，雖然前幾次案發現場的人都死光了，因此沒有人看到凶手的樣貌，但幾天前的嚴府被兩位大俠相救，當時可活了不少人下來。
據他們說凶手和當年的李家二夫人趙倩蓉十分相似，很可能就是李家的人回來複仇了。”
兩人一聽頓時麵露惶恐，趙五歎息道：“唉，話說回來李家當年真是可惜了，要不是得罪了秦庸這個狗曰的貪官，就憑李家當年實施的善舉，城中有多少百姓受過他們的恩惠。”
此話一出三人的氣氛頓時壓抑了不少，鄭四好似想起什麽，轉頭望著蘇三有些嚴肅的問道：“說起這事，我記得當年蘇大哥也在場，也是在那一天蘇離出現了，蘇大哥你家小離不會真是李家的獨苗吧！”
蘇三眼眸劃過一絲擔憂，“啪”聲手裏的舉杯重重的擺在桌上，麵無表情地：“我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小離是我的私生子，你們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們兄弟就沒得做了。”
說完之後，不顧兩人的挽留，抬腿就走。
趙五瞪眼鄭四，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離是蘇兄弟的命根子，怎麽沒話找話，非提這一茬。”
鄭四望著蘇三的背影，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城內那些豺狼一直在找李家小少爺，我這不是怕小離拖累三哥嘛！”
“算了，算了，不提這些頭疼的事了，我們繼續喝酒。”趙五揮揮手，道。
……
王鈞看著趙靈兒四人，悄悄指著隔壁桌，問道：“你們怎麽看？”
趙靈兒沉思片刻，道：“從我們聽到的，看到的這些消息來看，恐怕真是李家在複仇，就是不知道是誰做的。”
王鈞注意到李逍遙若有所思地樣子，問道：“逍遙你有什麽想法？”
李逍遙依舊一副思索的樣子，下意識回道：“他們三人口中的蘇離應該是李家的遺孤，可能是一條線索。”
話一說完，李逍遙清醒了過來，望著四人，道：“你們這是怎麽了，這麽看著我幹嗎？”
林月如一手托著下巴，瞪著李逍遙，調侃道：“沒想到你竟然也有腦子，這麽快就能發現一條線索。”
“惡女，你在說誰呢？本大俠可是智勇雙全的李大俠，怎麽就不能發現線索。”李逍遙不滿的道。
王鈞無可奈何地道：“好了，你們兩人不要吵了，這件事你們還想不想參與了？難不成你們不想報仇了？”
兩人一聽異口同聲地道：“當然，我們與那凶手不共戴天，一定會抓住他的。”
王鈞點點頭，問道：“逍遙，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李逍遙眼睛一亮，立即想到王鈞打算有安排他為報仇做準備，用力的拍著胸脯，道：“王大哥放心，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算現在上山搏虎，下海擒龍也不再話下。”
林月如不滿的白眼李逍遙，道：“你也就會說大話，身體沒好之前就給我待在客棧，哪裏都不許去。”
王鈞聞言哈哈大笑，道：“逍遙看到了嘛，月如還是十分關心你的，不過月如你還請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們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隻不過要你們去查查那蘇離的來曆，看看他是否與凶手有什麽牽扯。”
趙靈兒立即聽懂了王鈞的意思，如果那個叫蘇離的人真是李家的後裔，凶手不可能不關注蘇離，隻要跟在蘇離後麵，很可能找到凶手的下落，道：“王鈞哥哥，你說的我都懂了，不過逍遙哥哥他們不是很危險嘛！”
王鈞微微一笑，搖搖頭，道：“靈兒你想多了，我也不需要李逍遙他們兩人出手對付凶手，隻要他們暗中跟蹤蘇離就可以了，真要是遇到了凶手，他們就暫時撤退，避免和凶手交手。”
李逍遙聽到這裏怎麽會不明白他們該怎麽做，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們要做的就是跟蹤蘇離，如果遇到凶手可以暫時避退。”
就聽門口老劉，喊道：“兩位客官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公孫策摸著胡須，笑道：“打尖，給我們來幾盤小菜，再來一屜饅頭。”
“好嘞，客官裏麵請。”老劉熱情地趕到。
王鈞耳朵微動，轉頭看向明月樓門口，就看到公孫策和張龍兩人打扮成江湖郎中正往裏走，站了起來，招招手，喊道：“公孫策，張龍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們兩人，正好過來一起吃。”
公孫策在明月樓看到王鈞感覺即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畢竟他們便是王鈞傳召過來揚州，一定會遇到王鈞。
情理之外便是公孫策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快就會和王鈞相遇，他本來還以為王鈞會在府衙，或者杭州城某一個大家族居住，沒想到王鈞幾人會住在客棧。
公孫策丟下店小二，趕忙走向王鈞的桌子，抱拳，道：“王老爺，夫人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張龍也跟著恭恭敬敬地行禮，道：“王老爺，夫人。”
“起來吧！既然今天我們碰巧遇到，就一起吃頓便飯。”王鈞指著對麵的空位，道。“來來，別怕坐。”
公孫策微微拱手，道：“多謝王老爺，還請王老爺恕罪，公孫策和張龍失禮了。”
說著，公孫策恭敬地坐下，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
“逍遙，你去讓小二再加幾個菜。”王鈞轉頭衝著李逍遙，道。
李逍遙聞言點點頭，起身就去找忙個不停的店小二，再點幾個菜。
王鈞注意到公孫策和張龍兩人有點緊張，全身都緊繃繃的，哈哈大笑道：“你們不用這麽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公孫策微微點下頭，心中默默地道：“你是不會吃了我們，可是和你待在一起不緊張不行，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說說的。
盡管公孫策心裏是這麽想，可是嘴上卻說道：“我們二人今日有資格能和王老爺，夫人一起吃飯當真是感覺到榮幸之至，所以公孫策並不是感到緊張，恰恰相反我們兩人卻是感覺到十分的激動。”
張龍連忙點點頭，道：“公孫先生所言極是，我們就是感到激動。”
王鈞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他怎麽會分不清什麽是緊張，什麽是激動，話音一轉，問道：“公孫策，包黑子他人現在在哪裏？怎麽就你們兩個人來到揚州城？”
對於自家大人包拯，公孫策心裏還是十分尊敬，也不敢向王鈞一樣的叫包黑子，結結巴巴地道：“回王老爺，包…包黑…包大人還在清遠縣。”
說了半天，公孫策最後關頭還是叫包大人，王鈞對此也不在意，隻不過聽到包拯還在清遠縣眉頭一皺，聲音不由的低沉了三分，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的話應該是讓包拯盡快趕到揚州城，他為什麽這個時候還在清遠縣停留？”
王鈞雖然語氣有些冷淡，且還是滿臉笑臉，但公孫策和張龍卻感覺麵對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惡虎，渾身上下的汗毛瞬間豎起，心知這一次回答不好，包拯在王鈞心裏的位置真的要大減了，說不定還會按照抗旨不尊的名義下獄。
公孫策一聽連忙解釋，道：“王老爺，您真的誤會了。
包大人原本在白露城接到您命令就第一時間趕來揚州城，恰好在清遠縣遇到一件賭坊的案子需要處理，昨天才正式結案。
本來包大人準備連夜趕來揚州城，不過被公孫策勸阻了，實在是包大人的麵貌太過奇特，不利於查找線索，因此公孫策建議三天之後再來揚州，這三天留給我和展昭查找線索。”
雖然包拯停留在清遠縣的行為是為了查案，但王鈞依舊感到不滿。
不管怎麽說包拯的行為都是抗旨不尊，今天要是不處罰他，來日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學習他的做法。
趙靈兒自然察覺到了王鈞的不滿，勸說道：“王鈞哥哥，先不說包大人他為官清廉，不畏權貴，常常為喊冤叫屈的百姓做主，天下百姓無不尊敬。
單單就是包大人對您的忠心，也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再說包大人留在清遠縣也是為了查揚州城的凶殺案，並非為了什麽私利。
王鈞哥哥更應該寬宏大量，揭過此事才對。”
雖然趙靈兒說的十分有道理，但此事關乎他的權威不可不罰，不過經過趙靈兒這麽一勸說，他心中的不滿也消散了，想了想道：“包拯盡管是為了查案才在清遠縣逗留，可是朕給的旨意畢竟是讓他來揚州城，說到底依舊改變不了包拯抗旨不尊的時候。
由公孫策你親自傳朕口諭，包拯無故逗留清遠縣，不能及時趕到揚州城，不管怎麽說改變不了抗旨不尊的事實。
龍圖閣學士包拯由正二品，降為從二品，同時剝奪開封府府尹一職，改為暫代開封府尹一職，另罰俸半年。”
公孫策聽到王鈞的旨意隻能暗歎包大人倒黴，早知道應該先寫一份奏章和王鈞稟報一聲。本來不是什麽問題，結果因為自己率先進城，導致讓王鈞誤會包大人抗旨不尊，不過現在已經成了事實也改變不了了。
轉念一想，起碼比將包拯下獄，以抗旨不尊的名義推到菜市口斬首示眾來的好，最少現在也隻不過是降半級，罰俸半年而已。
公孫策想到這裏起身，衝著王鈞拱手，滿臉苦澀的道：“公孫策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