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嘴裏的痛楚消去,江若虛滿臉惶恐不安的望著王影幾人,他明顯感覺到斷裂的舌頭,再次恢複原狀,那也就表明王鈞幾人說的是真話。


  死,江若虛真心一點都不怕,大不了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魂飛魄散江若虛就吃不消了,一旦魂飛魄散不要說轉世投胎,就連鬼都做不成了。


  “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麽?”江若虛結結巴巴的問道。


  他現在沒有一絲隱瞞的心思,如今已經死了一次,對於主人的恩典可以說是還清了,接下來就要為自己考慮了,不然等待他的將是魂飛魄散。


  王影打量了江若虛一眼,立刻就看出了他外強中幹的虛實,隻不過江若虛現在還有一絲用處,道:“說說吧!你的同夥都有誰?有沒有什麽名冊?”


  “大人,說實話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主上隻是讓我偽裝成江若虛,替代他坐鎮四海盟總舵,除非有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才能請主上出手幫忙,不然必須等主上聯係我。”江若虛苦著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宮霖一聽嗤笑一聲,一臉玩味的打量著江若虛,不懷好意笑道:“你在開什麽玩笑?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毫無作用?

  影王殿下,小女子建議還是把他丟進地獄之中好好的懲戒一下,就當是為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報仇血恨。”


  江若虛聽到宮霖的話,頭上都流下了一滴冷汗,雖說他不大記得地府的事情,但再還活著時候那些關於地府的故事可沒有少聽,慌亂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主上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我知道正氣山莊莊主蘇誌是主上的人,要不然四海盟不會堅持到現在。”


  王影聞言不由的感到詫異,之前他就有所察覺正氣山莊和四海盟有一些心照不宣,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是一個勢力的人,共同瓜分了五府的正道和邪道,微微點頭,道:“還有呢?你的主上是誰?”


  江若虛嘴唇微動麵露難色,他根本不知道主上的真實身份,每一次和主上見麵對方都是易容而來,單單看過的容貌就有百多種,道:“小人不知道主上了真正身份。”


  “恩…”王影故意拉長著聲音,道。“既然你不清楚你那個主上的身份,也就是說你對本王沒有多大作用,本王相信還會有其他人知道。”


  江若虛一聽越發的心虛,隨即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道:“我雖然不知道主上的真實身份,不過我有一次聽到主上用鳳陽口音說話,要是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是鳳陽人。”


  盡管表麵上王影依舊是一副不滿意的表情,其實心裏已經覺得不容易了,畢竟這個躲藏在幕後的操縱者一看就是個多疑得人,道:“送他回地府吧!”


  “是,王爺。”兩名陰差答應一聲,押著江若虛化成一團黑煙鑽入了地下,返回了地府。


  這時一眾打掃戰利品的捕快們也趕了回來,就見一箱箱的財物被扛著出來,看著他們喜氣洋洋地表情,就知道這一次四海盟收獲不菲。


  王影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翻身上了四不像,道:“去縣衙。”


  寂靜無人的街道上,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響起,就見王影在前全麵,後麵跟著一隊人馬,舉著火把,一路小跑著趕向縣衙。


  街道兩側的房屋裏的百姓,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暗暗猜到城內可能發生了什麽事,生怕惹來什麽事非,趕忙關緊門窗,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波及。


  “啪啪啪………開門,開門。”鐵手狠狠的拍打著縣衙的朱漆大門,衝著縣衙大聲疾呼道。


  可是喊了半天,縣衙內的捕快還是沒有一絲動靜,王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表情,指著一旁樹立的鳴冤鼓,道:“你是不是傻了?既然縣衙裏麵的捕快裝死,你不會敲鳴冤鼓啊?大乾律法明文規定,一旦鳴冤鼓被敲響,任何官員不得不理會。”


  鐵手轉頭看了一眼被鐵鏈拴起來的鳴冤鼓,還有不知所蹤的鼓槌,心裏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是府衙的捕快幹得。


  大步走到鳴冤鼓前麵,伸手將栓在鳴冤鼓上的鐵鏈拽斷,隨手朝地上一丟,攥起拳頭,狠狠地敲在鳴冤鼓上麵。


  “咚,咚,咚,咚……”震耳欲聾的鼓聲傳遍了洪都縣,本該入睡的洪都縣百姓,聽到這再次敲響的鼓聲,心裏忍不住蠢蠢欲動,換上了衣服,走出家門,悄悄的來到了縣衙。


  “吱呀…”一聲,縣衙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衣衫不整,睡眼朦朧的捕快探出頭來,滿臉不耐煩的表情,道:“你們這群混蛋這麽晚不睡覺居然敢跑到縣衙來鬧事?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裏是洪都縣縣衙不是你們這幫家夥能來的地方?而且竟然敢敲鳴冤鼓,老子看你們是活膩了。”


  鐵手獰笑一聲,一把抓住捕快的頭發,往下一按,不屑的道:“一個小小的灰衣捕快也敢大放厥詞,看來平日裏你們作威作福慣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說著,按著捕快的腦袋往地麵砸去,頓時將青石磚砸碎,一股鮮血從捕快腦門流了出來,就此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其餘人完全當成沒有看到,不說這家夥連他們一塊罵了,就憑他辱罵王影就死不足惜,如今隻是昏睡而已,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


  不用王影吩咐,當即有兩名捕快推開縣衙大門,恭敬的站在門口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著王影先進門。


  此刻縣衙雖然有些光亮,可是明顯那位“泥塑的太爺”還沒有來升堂,王影踱步走到大堂上朝屬於知縣的位置上一坐,掃了一眼還未出現的洪都縣府衙的知縣等人,衝著鐵手使了一個眼神,道:“鐵手繼續敲鳴冤鼓,什麽時候知縣等人出來,什麽時候停下。”


  “遵令。”鐵手抱拳道。


  說完之後,鐵手轉身走出了大堂,回到了縣衙外,攥起拳頭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起鳴冤鼓。


  “咚咚咚咚咚……”鼓聲震天,洪都縣不管是什麽人,都在這鼓聲中驚醒。


  沒多久,洪都縣一幹捕快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拎著哨棍滿臉惱怒地來到了大堂,一瞧大堂內的眾人瞬間感到了事情不對勁,旋即鬆鬆垮垮的站在大堂外,等著李主簿和縣令的到來。


  四十來歲的李主簿匆匆走到了大堂,看到所有捕快站在門口沒有一絲動作,氣惱的道:“你們這般廢物,還在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將他們給我抓起來,不然等縣太爺來了,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追命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李主簿的背後,將手搭在李主簿的肩頭上,一臉真誠的笑容,道:“李主簿準備抓誰呢?”


  耳邊傳來的戲謔音將李主簿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居然是六扇門追命,頓時麵色煞白,雖說他現在隻是一名連品級都算不上的主簿,但他曾經也是一名舉人,隻不過後來出於對科舉考試的畏懼,放棄了考試而已。


  也就是那麽一次機會,讓他和追命有過一麵之緣,因此他清楚的知道追命的身份,哪裏猜不到追命等人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撲通一聲跪下,道:“小人知錯,還望追命大人擾我一命。”


  追命淡淡的一笑,拖著李主簿走向大堂,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就好了,隻不過你的生命還輪不到我做主,想要活命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將李主簿朝大堂一丟,追命衝著王影抱拳,道:“影王,他就是洪都縣主簿李敏。”


  王影微微頷首,冰冷的目光投向李敏,隨手拿起桌上的卷宗丟在李敏的腳邊,冷冷的說道:“這上麵全部是你犯下滔天罪行,以這些罪名你可以說死定了,現在的問題就是看你有沒有想救妻兒的念頭了。


  沒有的話,正好本王可以成全你,讓你們一家可以一起上路,說不準在黃泉路上還有個伴呢!”


  李敏一聽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裏脊痛哭流涕起來,好不容易賺取了大量的身家,可是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就要身首異處,而造成一切的事情就是從縣令黃埠上任的那一天開始的,道:“罪民願意交代。”


  王影滿不在乎地點點頭,話音一轉,疑惑不解的道:“洪都縣縣令呢?鳴冤鼓都敲了半天了,他怎麽還沒有出現?”


  李敏重新跪好,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道:“罪民來之前提前和縣令聯係了,黃埠說他馬上就到,先要小人過來審訊一些消息。”


  王影一聽立即對著追命使了一個眼色,道:“既然我們的黃縣令如此繁忙,看樣子需要我們親自去請他過來了。”


  頓了頓,又道:“追命去將黃埠帶來,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是,王爺。”追命抱拳道。


  說完之後,轉身輕輕一點地麵,整個人飛了出去,追命好似展翅高飛的大鵬一般,眨眼間的功夫,人已經在大堂中消失。


  沒多久縣衙的後院傳來的激烈的打鬥聲,地麵不斷的震動,一股股狂暴的勁氣肆虐,飛沙走石,樹木拔根而起,好似末日一般。


  “砰”聲,一個身材圓潤,八字胡,穿著睡袍的中年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就見白皙的睡袍上全是腳印,看上去萬分狼狽。


  黃埠氣急敗壞的指著圍牆上追命,怒罵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竟敢行刺本官不怕本官下海捕文書,將和你有關係的人全部擒拿。”


  餘光掃到縣衙的捕快也在,轉頭衝著周圍的捕快,厲聲道:“你們這些廢物還看什麽,還不給本官上,誰能拿下他,本官賞銀萬兩。”


  眼見這些捕快依舊無動於衷,黃埠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仔細觀察卻發現大堂上多了不少人,而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隨即目光放在了明顯是主事的王影身上,問道:“你是誰?看來本官閉關太久了,讓你們這些匪類生出了異心竟然都敢坐在本官位置,難不成你們想造反嗎?”


  王影什麽話也沒有說,右手一抬,掌心裏握著一塊金牌“如珍親臨”四個大字大放異彩,一種至高無上的氣勢放出。


  縣衙內外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能夠看到令牌的人立即跪下,口中高呼道:“臣等(草民,罪臣)參見皇上,祝吾皇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完了,完了。”黃埠目光呆滯的望著王影手裏的令牌,哪怕他再傻也知道這一次是來者不善了。


  王影淡淡的道:“免禮平身,本王這一次來就是為了處理洪都縣的事情,爾等可在現場觀看。”


  隨即王影拿起長案上的醒木,在桌子上一拍,“啪”聲,道:“帶人犯黃埠上堂。”


  “威…武…”一眾捕快拿著哨棍,輕輕敲打著地麵,回應道。


  兩名金牌捕快一左一右的押著黃埠走進了大堂,拉著黃埠的雙臂往下一按,喝道:“跪下。”


  黃埠此刻再也沒有了僥幸心理,他清楚想要活命的話,唯有百般抵賴堅決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道:“下官拜見王爺。”


  王影審視著恢複冷靜的黃埠,淡淡的道:“你也不需要隱瞞什麽了,將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吧!”


  黃埠故作惶恐的樣子,擺出一副完全聽不懂王影說話的模樣,道:“王爺你說什麽,下官怎麽一點都都沒聽不明白?”


  王影拿起桌子上另一份卷宗,朝黃埠的身前一扔,輕笑道:“既然你聽不懂,那就看看卷宗再說。”


  “或許你可以為本王解釋一下,你是怎麽成為了一個正統的儒道讀書人,轉變為了武道強者?”


  “要不是在官府之內有法網和官氣的壓製,以你半步抱丹的實力,追命一時半會還不能將你拿下。”


  黃埠聞言頓時張張嘴卻說不出來,盡管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可怎麽也能想到這麽快就暴露在世人麵前,狡辯道:“王爺說的是什麽話,下官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儒道讀書人,但卻發現自己對於儒道的天賦不是太好,因此轉修武道,難不成下官還不能這麽做了?”


  王影一臉認同的點點頭,道:“可以。”


  “不要說你願意轉修武道,你就是轉修墨家機關術都不關本王的事情,畢竟皇上看重的是才華和品質。”


  “對了,聽聞你當年科舉策論寫的不錯,現在給本王寫一份吧!”王影滿臉嘲諷的笑道。“皇上派本王巡視天下,既然這樣你就以此寫一遍策論吧!來人,賜座,送上筆墨紙硯。”


  黃埠頓時傻眼了,王影完全是不按理出牌,居然想到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寫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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