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半柱香之後,滿滿一桌子新的佳肴連同桌子一起端了上來。


  洗完澡換了一件幹淨衣服的花滿樓,身上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一臉歉意的衝著王鈞,抱拳道:“王兄抱歉,讓你久等了。”


  王鈞嘴裏的嚼著火牛肉,轉頭看了一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花滿樓不禁滿意的點點頭,如今花滿樓身上唯一的遺憾消失,對他來說有種滿足兒時夢想的感覺,道:“坐。”


  花滿樓剛一坐下,注意到桌上美味佳肴眉頭一挑,這桌子菜看上去就不平凡,那薄如蟬翼金黃的魚片,滿是雪花紋如同火焰灼燒的醬牛肉,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道:“王兄這桌子菜?”


  王鈞拿起酒杯喝口青梅酒,笑嗬嗬的解釋道:“我家廚師怕我吃不慣你們酒樓的做菜,特意向你們酒樓借用廚房,為我專門做的。”


  看著滿桌子如同一幅幅百鳥畫的佳肴,花滿樓不禁口齒生津,拿起筷子就要夾一塊嚐嚐。


  王鈞見此手裏的筷子往前一伸,動作緩慢肉眼可見看的一清二楚,可花滿樓卻發現自己對於王鈞那雙緩慢伸來的筷子完全無法躲避。


  看著滿臉驚駭的花滿樓,王鈞輕笑道:“這些食物的原材料可是非同凡響,以你先天後期的實力隻能吃一塊那個小蔥拌豆腐,多一塊你的身體就會像氣球一樣爆炸。”


  雖然花滿樓不知道王鈞嘴裏的氣球是什麽東西,但是聽懂自己隻能吃一塊豆腐,多一塊都會爆炸


  注意到王鈞一臉的認真表情,花滿樓想起先前的丹藥不由的相信了這番話,好奇無比的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嘴裏。


  他還沒有來得及品嚐豆腐的味道,豆腐在嘴裏融化了順著食道滑進肚子,瞬間就感覺吃了大補的藥物渾身發熱。


  花滿樓毫不猶豫的離開屁股下的凳子,在地上盤膝而坐,運氣行功消化那股如同狂奔的野馬一樣的真氣。


  王鈞見此露出一副損友的嘴臉笑了出來,一直以來都是彬彬有禮,謙虛謹慎的花滿樓,頭一次在外人麵前失禮,居然隨地打坐,

  瞬間胃口大開,滿滿一桌子酒菜,不到盞茶時間就吃的一幹二淨,拿出一壺極品靈茶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


  殘陽如血,將天上的白雲描繪出一色,猶如一位繪畫大師做筆,以天空為畫幕,畫出一幅唯美的畫卷,給歸客的記憶中留下一絲美好的回憶。


  花滿樓頭頂冒著淡淡的煙霧,緩緩開口吐出一道丈長的濁氣,雙目睜開放出一道精光,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流光溢彩,苦笑道。


  “幸虧之前的丹藥為我洗經伐髓,讓我體內的經脈寬敞了許多,不然一口豆腐就能讓我上西天了。”


  王鈞翹著二郎腿,玩味的看著苦笑的花滿樓,道:“如果你剛剛沒有服用明目丹,不要說豆腐了,剛才那桌子酒菜你就連一個蔥花都不能吃。”


  “額……”花滿樓一聽頓時語噎,他發現王鈞說的頗為有道理,以他的實力還是頭一次連蔥花都不能吃,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當真是藏龍臥虎。


  隨即對著王鈞恭恭敬敬的一拜,道:“花滿樓在此謝過王兄,要不是有王兄相助,花滿樓還不知道要在失明中渡過多少歲月。”


  王鈞微微頷首,解釋道:“你的那些傳聞讓我對你充滿了好感,如今我幫你治好了雙眼,希望你日後不要丟了這些品質。”


  “如果你敢用我給你的眼睛為非作歹,視人命為草芥,不要說你被背後是花家,就算是當今朝廷都扛不住我的雷霆之怒,屆時不要我言之不預。”


  盡管王鈞的聲音不輕不重和拉家常一般,可是花滿樓還是聽出了背後的那股滔天的自信心,道:“花滿樓一定遵從王兄的教誨。”


  有時候話不需要說太多遍,對於花滿樓這種自律的人來說一遍就足以,又道:“大楚世界即將掀起戰事,你們花家作為江南一帶的富戶,有責任救助災民。”


  花滿樓一聽滿頭的疑問,他們花家和朝廷之間的關係可謂是緊密相連,身為花家的主要成員都不知道這一件情報,王鈞為何會這麽早就清楚?


  不過王鈞始終是他的恩人,哪怕他有心反駁這條信息的準確性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反倒一臉感激的道:“多謝王兄提點。”


  王鈞注意到花滿樓眼眸中劃過異色,也沒有多加解釋,畢竟他現在屬於大楚世界的一員,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事情,因此想不到這一戰會來自天外世界。


  反而故意問道:“倘若戰事再起,你們花家能否做到贈藥施粥救助災民?”


  花滿樓聞言臉上閃過一抹的氣憤,斬釘截鐵地道:“我花家在江南一帶立足,靠的不僅是武力和財富,更多的是那顆為善助人之心。


  每逢災荒之年施粥贈藥,免除佃戶的所有費用,助他們渡過難關。”


  或許別人的話王鈞不一定會相信,不過這話是從花滿樓嘴裏說出來的,王鈞還是相信的,畢竟花家並不靠土地立足,不然花家也不會發展的起來,道:“好,我就拭目以待,一旦你們花家違背了對我的承諾,那麽就不要怪刀兵牽連到你們花家。”


  話畢,王鈞取出一塊令牌扔給花滿樓,道:“這一枚是我的身份令牌,你暫時保管起來,有一日戰火再起延續到了江南一帶的時候,你將令牌亮給對方看一眼,他們自然知道會對你們花家秋毫不犯。”


  花滿樓下意識看一眼手裏的金光閃閃的令牌,就見正麵刻著一條七爪金龍,龍頷裏銜著一顆龍珠,龍珠裏隱隱有一個“乾”字。


  將令牌反過來一瞧,背麵雕刻著一座龐大的仙宮群,仙宮立足於白雲之上,和太陽肩並肩明顯是在蒼穹,白雲中隱隱有著“大乾,王鈞”四個龍飛鳳舞的字跡。


  一聲龍吟聲在花滿樓腦中響起,霎那間花滿樓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在龍吟聲內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這塊金龍完全稱得上是一塊寶物。


  花滿樓小心的把令牌收進懷裏,他生怕無意間把令牌遺失了,不去說其他方麵的價值,單單它的價格就不是花家能夠賠償的。


  經過一天的相處,他越發的感覺王鈞是神龍一般的人物,見首不見尾,見尾不見首。


  僅僅露出一絲皮毛就能夠讓所有人感到驚世駭俗,更不用說那隱藏在無窮迷霧中的真身,讓人既想一窺究竟,又生怕引來雷霆之怒,拱手道:“花滿樓謹記於心。”


  王鈞打起了一個哈欠,隨意的打量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眼見街道上黑漆漆的一片,沿街的房屋升起燭火,打個哈欠,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們有緣再見。”


  隨即使出千裏傳音的本領,聲音僅僅鎖定在福安酒樓,道:“典韋,許諸這裏沒意思,陪朕去看看這方世界的劍神。”


  “是。”典韋五人齊聲,吼道。


  花滿樓僅僅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再一看王鈞原本所坐的位置此刻空無一人,唯有桌上的茶壺散發著淡淡的熱氣,訴說著此處曾經有人在此飲茶。


  到了這個時候,花滿樓哪裏不清楚王鈞是一位高人,隻不過在他心裏王鈞更像傳說裏神龍見首不見不尾的隱世仙人在指點於他,當即衝著王鈞的座位三拜九叩。


  看著桌上王鈞留下的茶茗,花滿樓覺得既然是王鈞留下的東西,對他們這些凡人來說應該是寶貝,與其留在這裏浪費了,不如帶回家用香火供奉起來。


  剛一拿起茶壺,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花滿樓隻覺得渾身毛孔打開,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哪裏不清楚這是一個寶貝。


  或許對王鈞而言隻是一件普通的飲品,可對他們這種練武的人來說,卻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也不在乎什麽假銀票的事情了,連夜叫醒管事,直接回家帶給父兄一起品嚐。


  ………………


  典韋幾人經過打聽已經清楚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家庭住址,也不需要再和別人詢問,王鈞五人騎著異獸,直撲兩人的家。


  兩個時辰之後,王鈞五人出現在了巢湖縣城,在和一名普通的鏢師打聽過後,五人發現了自己等人飛過了,確定了地址,再次前往梅園。


  西門吹雪的梅園當真是偏僻的地方,方圓數裏隻有他們一家,人跡罕至都算是誇獎。


  不過梅園占地卻不小,足足有五百來畝的土地,院子裏包含了一座梅林和一座湖泊,假如到了冬季梅花盛開的季節,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處美景。


  五人騎著異獸落在前門,翻身下了坐騎,立刻把各自的坐騎收起來,王鈞輕輕一揮手,典韋立即走到朱紫大門前,拎起門上獸鼻上的門環敲打了起來。


  “咚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無聲的夜晚清晰可聞。


  沒多久一絲光線從門縫裏傳出,大門打開了一條僅供一人側身而過的縫隙,一位老人舉著燈籠走出了梅園來。


  老人手裏的燈籠在典韋那張猙獰的臉上一照,還以為見到了惡鬼,要不是典韋攙扶的及時,差點嚇得跌倒在地。


  隻不過老人臉上依舊驚魂未定,掙開典韋的右手,指著麵向猙獰的典韋,一臉擔驚受怕的模樣道:“鬼,你一定是惡鬼,我沒做過壞事,你不要找上我啊!”


  許諸幾人一聽肩膀不住的聳動,捂著嘴偷笑,王鈞忍住笑意,狠狠的瞪眼三人。


  走了過去揮了揮手,讓典韋退到了一旁,抱拳道:“老人家勿怕,他並非什麽惡鬼,是我的護衛,不好意思嚇到了你老人家。”


  老人聞言舉起燈籠再次照了一下典韋,看到地上的影子,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子他終於相信了典韋是人,嘴裏卻不斷的嘟嚷道。


  “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有人醜得和惡鬼一樣,實在太嚇人了,也不知道我這個老人被不住嚇。


  知道自己長相嚇人也就算了,不是應該晚上躲在家裏別出來見人,要是嚇死了人還要算到你頭上。”


  許諸三人聽到這番話,再也不住笑意,不顧一旁臉上黑成碳的典韋,哈哈大笑起來了。


  典韋一聽忍不住心裏的憋屈,生怕一拳打死了老者,轉身找向看笑話許諸三人。


  “好了,你們別鬧了。”王鈞無奈的搖搖頭,對著老人抱拳,道。“老人家,我們因為需要找人的關係錯過了住宿,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讓我們借住一晚?”


  老人打量著王鈞一眼,覺得王鈞不是壞人,道:“你們先和我進來,住宿的事情需要和莊主稟報一聲。”


  五人跟著老者進了梅園來到前廳,老者讓王鈞五人在此坐了一會,獨自去找西門吹雪。


  片刻後,老者慢悠悠的歸來,衝著王鈞笑道:“這位公子,我家莊主同意你們在此借宿,不過明天一早必須離開。”


  翌日天還未亮,漫天的星辰還未退卻,雞鳴聲在梅園不斷的響起,一聲聲利劍撕裂空氣的聲入耳。


  聽到這聲音王鈞心中一動,立即猜到了是西門吹雪在練劍,穿上衣服閃身出了房間。


  來到後院的梅林,隻見一名青年在林中練劍,他穿著雪白衣服,臉容冷峻,目如火炬,冷漠的表情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的一般。


  他雙手筆直修長,指甲削的整整齊齊的,一柄狹長,墨黑的烏鞘劍,在他手中好似有了生命一樣,如同破開黑夜的黎明之光,看似無情,卻是充斥著光明。


  盡管王鈞看人無數,見過的高手不知凡幾,可當看到猶如為劍道出生的西門吹雪,還是忍不住鼓起來,道:“好劍,好人。”


  “誰?”


  聽到王鈞的聲音,西門吹雪忍不住驚呼一聲,腳下一轉,再一點,手裏的烏鞘劍對準王鈞的喉嚨刺去。


  劍未到劍意先行,一股天地萬物無不可殺的劍意放出,王鈞見此不由的輕笑一聲,對於這一絲劍意視若春風拂麵,探出兩指夾住劍尖,道:“劍是好劍,人也不差,不過你我的差距猶如天與地之間的距離。”


  說著,鬆開了西門吹雪的劍,讓西門吹雪抽了回去。


  而西門吹雪眼裏越發火熱,冷冷的道:“再來。”


  話畢,輕輕一抖劍柄,烏鞘劍劍身發出一聲劍鳴,瞬間冷冽的劍光將王鈞弄罩起來,一招一式充滿了激情,刺,削,挑,按等劍招隨心而出。


  王鈞站在樹梢上紋絲不動,一根手指頭不斷的和烏鞘劍你來我往的過招,眼見西門吹雪還是不停手,下意識提升了一絲的力道,將烏鞘劍擊飛。


  西門吹雪眼眸中劃過一絲震驚,這是他練劍以來,第一次有人能夠打飛他手裏的劍,隨即閉上了眼睛,抬起頭引頸受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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