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教訓
王鈞三人走下了客房,隻見佟湘玉一幹人正坐在一起商量對策,勸著打好行李的白展堂。
“呦,這位跑堂的夥計大晚上的想要去哪啊?”王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故意大聲嚷嚷道。
“不會這小二真的是偷了東西,準備畏罪潛逃吧!”隨後又故意小聲的說著,聲音剛好讓白展堂和郭芙蓉兩個練武之人聽見。
白展堂聞言差點嚇趴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撐著桌子,露出一絲尷尬又不失真誠的笑容,道:“客官說的那裏話,小的也沒有準備離開,這不是……這不是方便打烊的時候我可以就地打鋪嘛!”
郭芙蓉來到樓梯口,笑嗬嗬的道:“客官真會說笑,我們同福客棧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店裏豈會有什麽小偷。”
王鈞故意拉長著聲音,道:“是……嘛,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佟湘玉可不敢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不然非得將白展堂嚇個半死,笑道:“客官你們想吃些什麽,我們客棧的大廚正好在此,我讓給你們做。”
李大嘴一聽麵露得意,別看他平常在同福客棧的地位僅僅比秀才高一些,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還得依靠他,帶著一絲傲慢,問道:“客官你想吃什麽,別看我隻是棲身於同福客棧,但也是在黃鶴樓學習過廚藝的。”
望著麵露得意的李大嘴,王鈞心中不禁感到好笑,李大嘴當真是給他一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住,嘴角微微上揚,故意調戲道。
“哦,沒想到小小的七俠鎮還真是藏龍臥虎,竟然連大廚都是黃鶴樓走出來的。”
“唔……這樣我也就不點什麽麻煩的菜了,來一道紅燒獅子頭,文思豆腐,飛龍湯,酒釀湯圓,四套鴨。”
“對了,還得麻煩李大廚提前準備一番,三天後我要吃佛跳牆。”
李大廚一聽臉色都變了,王鈞嘴裏說的簡單,有些菜他都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讓他做了。
臉色頓時垮下來,低聲下氣的道:“那什麽客官,你點的菜我有些都沒有聽說過,估計…可能…大概做不出來。
你看看能不能換一些?”
趙靈兒看著李大嘴傻乎乎的樣子,不由的捂嘴笑了起來,轉頭衝著王鈞說道:“王鈞哥哥,別故意整廚師了,點一些他有能力做的菜吧!”
王鈞不禁點頭,道:“行吧!就按你們的招牌菜上吧!”
李大嘴一聽樂嗬嗬的,道:“客官你稍等,我這就去為你們做。”
在佟湘玉幾人一副監視的模樣下,王鈞三人吃完了這頓萬分變扭的晚餐,簡單的梳洗一下就回房間休息。
……………
深夜,月朗星稀,客棧周圍的院角,屬於盛夏的歡樂時光剛剛響起,青蛙,蛐蛐此起彼伏的叫著,好似形成了一場交響樂。
王鈞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思索著大乾的未來,如今大乾看似蒸蒸日上,可是底蘊和實力依舊不足,稍有懈怠便會跌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想到這裏,腦子不禁開始思考起各種計劃,方便大乾在各種情況下能夠應對,不知不覺深入了悟道之中,僅留一絲感知在外麵。
“當啷”一聲,頭頂的瓦片響動,王鈞瞬間從沉思中清醒,喝道:“什麽人?下來!”
“喵……”隨即一聲貓叫在屋頂傳來。
“蠢貨還想騙我,給我滾下來。”王鈞聽到貓叫頓時感到溫怒,屋頂白展堂的心跳聲在他耳中一如戰鼓一般,伸手對準屋頂虛拽。
“嘩啦”一聲,屋頂打破了一個大洞,一個黑衣人順著大洞和屋頂的瓦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捂著腰痛呼道:“哎呦,我的腰啊!”
“怎麽啦?怎麽啦?”
“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招賊了?”
“子曰:……”
“去。”
佟湘玉幾人第一時間推開王鈞的房門,裝傻充愣的嚷嚷著,隨即假裝剛剛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模樣。
佟湘玉趾高氣昂的發令,道:“芙蓉,大嘴上,將這個黑衣人抓起來,送去見官。”
“小賊居然敢來同福客棧搗亂,你給姑奶奶老實一些,不然小心我用排山倒海拍死你。”郭芙蓉卷起袖子,看著眼中閃過一絲痛意的白展堂,大大咧咧的說道。
盡管郭芙蓉嘴上說的這麽凶,可是她心裏還是感到一陣的心疼。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已經把白展堂當作哥哥,雖然平日裏他們之間打打鬧鬧,但那不過是朋友間相處的方式。
郭芙蓉和李大嘴上前一左一右各自搭著一條胳膊,明麵上是羈押白展堂,實際上是扶著白展堂。
“慢著。”王鈞見此伸手一攔,隨即轉頭看向佟湘玉,問道:“佟掌櫃,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吧?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幾人一聽哪裏不清楚,他們演戲被王鈞發現了,雖說不知道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但現在必須要給王鈞一個交代。
郭芙蓉把白展堂扶到椅子上,氣呼呼的衝著佟湘玉,道:“掌櫃的,我都告訴了你這個辦法不行,你偏不信。”
一邊說著,一邊拍了一下白展堂的肩頭,道:“還不如按我辦法,讓我出手直接拿下他們,到時候他們有什麽陰謀,我們不就一清二楚了。”
“嘶。”白展堂疼的倒吸一口冷氣,他現在感覺渾身上下骨頭都斷了,結果郭芙蓉竟然還直接上手拍他的肩頭,就好像在傷口上撒鹽一樣,埋怨道:“郭芙蓉你輕點啊!”
郭芙蓉一聽頓時嚇的跳開,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拳,我忘了你現在受傷了。”
“好了,你們幾個聊夠了嗎?我不想聽你們這些廢話,直接告訴我,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麽?”王鈞直接打斷了幾人故意的撒科打諢,不滿的道。
佟湘玉剛準備開口解釋一下,郭芙蓉心中那股矯蠻之心升起,眼中劃過一抹不滿,轉身雙掌拍向王鈞胸膛,喝道:“排山倒海。”
王鈞聞言眼眸中劃過一絲不屑,手指輕輕一點,道:“找死。”
“不要啊!芙蓉。”佟湘玉見狀趕忙伸手阻攔,本來就是他們做錯了事,隻要他們把原因告訴王鈞,相信王鈞可以理解,到時候誤會解開便可以了。
可是她怎麽也想要不到,郭芙蓉竟然會突然對王鈞出手,想阻止已經不行了。
隻感覺一陣指風穿過耳畔,驚慌的眼眸注意到郭芙蓉掌心多了一個指洞,頓時心中一慌,淚眼婆娑,衝上去抱住郭芙蓉哭哭啼啼地道。
“芙蓉你為什麽這麽衝動?明明隻是一場小誤會,隻要我們說清楚就能解開,你幹什麽要動手啊?”
轉頭對著呆愣住的呂秀才,尖叫道:“秀才看什麽呢?還不去找張大夫來一趟,為芙蓉治療手掌。”
呂秀才才從一堆問題中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跑向門外,差一點就要迎頭撞到趙靈兒二人
甄宓見此鳳眉一挑,手指輕輕一彈,一道如同煙霧的鳳氣從指尖飛出,將呂秀才定在原地,沒好氣的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麽,也不知道看路,差點撞到人。”
盡管她們都有神識在身,不過出來是為了遊玩,因此並沒有時時刻刻探查四周的情況。
隨後趙靈兒繞過呂秀才,伸頭往房間裏一瞧,瞬間發現了郭芙蓉掌心的指洞,見此哪裏還不知道那是王鈞的手段,不禁說道。
“王鈞哥哥,郭芙蓉隻不過是矯蠻了一些而已,實際上她心底善良,有俠義心腸,以你的身份何必和她一番見識。”
說著,趙靈兒掐起手印,一道水流如同水龍一般在周身環繞,之後一指郭芙蓉的手掌,輕喝道:“水潤術。”
一股淡藍色的水流蜿蜒著向郭芙蓉飄起,隨後把郭芙蓉雙掌纏繞起來,緩緩的滋潤著郭芙蓉的傷口。
眨眼間,郭芙蓉手掌恢複如常,手掌的肌膚更是水嫩白皙有光澤。
此刻郭芙蓉終於忍不住抱著佟湘玉痛哭起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以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完全不在乎,要不然也不會偷偷從家裏溜出來行走江湖。
可是對於自己的手掌卻是愛惜的很,本來還以為今後手掌上永遠多了一對難看的疤痕,沒想到如此輕易的被人治好,頓時忍不住心裏的難過,眼淚直接流出來了。
哭了好一會,郭芙蓉的情緒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裝過頭紅著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謝妹妹幫我療傷,要不然我一生都會帶著這個難看的疤痕了。”
趙靈兒聞言嘻嘻一笑,道:“要不是郭姐姐你的性格,挺像我另一位好姐姐,看到你就和看到了她一樣。
我也不會為你治療,不過我希望你以後做事千萬不要衝動。”
隨即瞪了一眼郭芙蓉,帶著一些警告的意味道:“下一次你可就不會這麽幸運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像王鈞哥哥一樣對你手下留情。”
到了這個時候,郭芙蓉哪裏不明白王鈞根本就是傳說中的隱士高人,要不是他手下留情,現在不是掌心多了一個指洞這般簡單,最好的結果也是雙掌被廢的下場。
盡管郭芙蓉有些矯蠻任性,卻並非不知道好壞,再趙靈兒關切的眼神下,不好意思得點下頭,道:“我知道了。”
“好了,你們可說說為什麽腰監視我們了嘛?”王鈞出言打斷了他們之間感情,道。
佟湘玉聞言不禁長歎一聲,望著一臉淡漠的王鈞,苦笑道:“我們是害怕你暴露了展堂的身份,因此想要偷偷觀察你們動向,看看你們有沒有去向官府舉報展堂的想法?”
隨即轉頭含情脈脈地看著白展堂,堅定的道:“展堂如今已經改過自新,隻想和我們一起好好的生活,不想再過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自從我們知道你們三人僅僅從展堂那些遺留下來的小動作,察覺到了展堂的隱藏身份,特別害怕你們去官府舉報展堂。
讓他再次重歸江湖過過上那種日不能安,也不能寐的日子。”
王鈞嘴角泛起一絲不屑,諷刺道:“不說我們本來就不是大明官府之人,白展堂的問題輪不到我們去管。
就說白展堂那種膽小如鼠的性格,江湖上他的傳聞就不像是真的,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都是眼瞎嗎?”
噗嗤一聲,呂秀才和李大嘴不由的笑了出來,終於有人說了他們心裏想說,卻又不敢說的話。
雖說白展堂有時候挺自豪盜聖的身份,但在他們兩人看來不過是一種笑話,要不然有什麽樣的盜聖混的這般慘,都需要盜取女子的嫁妝過活,
剛一笑完,兩人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生恐引起同福客棧所有人的眾怒,趕忙捂住嘴巴,老老實實待在一旁充當石頭。
白展堂慢慢的拉下臉上的麵罩,一臉抽搐著痛,忍著身上的痛苦道:“抱謙,這一次是白展堂妄作小人。”
“如果閣下有什麽不滿意,盡管朝展堂身上招呼,這件事是展堂的主意,不關掌櫃他們的事情。”
王鈞聞言冷哼一聲,不屑的瞥眼白展堂,道:“要不是我先前留手了?你以為現在還能活著和我說話,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一年內你的傷勢不會有一絲複原,到了一年後的今天才會自動痊愈。”
“當然了,如果你有自信找個神醫能治療好你的傷勢,本座也無話可說。”
“不過提醒你一點,本座在你身上的傷勢,一般人治不好,有能力治好的,也不敢治。”
聽見這番話白展堂長舒一口氣,盡管他現在渾身疼的厲害,可是他的命還是保住了,也不用擔心身份泄漏再繼續亡命天涯。
哪怕身上的傷勢暫時無法治愈,一年後也能夠自動痊愈,不過是要在這一年內受一些罪而已,就當是為了年少無知的自己贖罪罷了。
如今白展堂沒有了後顧之憂,也不再用繼續擔驚受怕,灑脫的笑笑,道:“沒事,隻要你們不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就好,畢竟我能夠安慰的退出江湖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而且閣下也說了,你隻是給我一個教訓,我身上的傷勢並非不會痊愈,隻不過需要一年的時間而已,就當是贖罪了。”
說著,白展堂一不小心觸碰到身上的傷口,頓時臉疼的扭曲在了一起,不過為了安慰佟湘玉,還是做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佟湘玉見此不由的笑了出來,而眼淚卻是默默的留下,道:“放心,我會陪你的。”
王鈞抬頭看眼屋頂的大洞,道:“佟掌櫃,我的房間看來是不能住了,還需要你為我換間房間。”
“沒問題,秀才你為王老爺換一間房間。”佟湘玉壓下心裏的悲傷,擠出一絲微笑道。
“好的,掌櫃的。”呂秀才連忙答應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