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夜凶靈
第十章
黑夜凶靈
到達巴拉奇不過幾天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每個人都處於極度疲累之中。他們感覺到，一場躲在暗夜的危險，正在向他們悄然逼近。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隻能等待巴維爾那邊的消息，但又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他們隻能耐心等待。
“就是盡快逃離巴拉奇，也比這樣折騰下去好啊。”呂微被這幾天來的恐懼困住了身體，陰影一直在她的心頭縈繞。
山大望著她脆弱的眼神，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和安慰她，他們在一起很長時間了，已經達到心靈相通的境界，他知道她內心的脆弱，可是自己卻毫無辦法。
又過了幾天時間，巴維爾那邊還是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山大再也坐不住了，於是直接去了趟巴拉奇總部，得到的結果卻是，巴維爾已經被軍部派去了阿來克斯。
“我剛想告訴你們，巴拉奇已經卷入了阿來克斯內戰中，政府準備派兵前往阿來克斯，幫助他們剿滅‘烏塔別’反政府武裝分子。就在那個時候，我就被綁架了。”呂微知道巴維爾已經去了阿來克斯後說道。
“沒想到他們的行動這麽快。”山大陷入了沉思中。
“奶奶的熊，那我們的定金不是白給了。” 卡洛不快地罵了起來。
“不用擔心，說不定我們以後還用得著他。”山大接過話道。
“也對啊，我們還得去阿來克斯，估計在那裏能找到他，到時候跟他一起算總賬。” 卡洛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可是無論如何，他們是要盡快去阿來克斯的，國總部還在等待他們的消息。
卡洛此時打開了電視，正在播報有關阿來克斯的新聞，但沒有關於巴拉奇軍隊進入阿來克斯的具體時間報道，看來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現在看來，隻有靠我們自己了。” 弗雷德看著一張世界地圖，對山大說道，“我們可以試試，運氣好的話，可以從木納河邊界過去，前提是我們要能夠買通邊界的士兵。
“這件事本來可以靠巴維爾搞定的。”卡洛又在一邊插話道，可是沒人理會他，大家都忙著做自己的事。
“有這種可能嗎？”山大反問道，他知道這樣做的風險太大，而且根本沒把握。
“有，我想誰都會願意接受這麽一筆可觀的錢財的。對他們來說，這可比拿那點薪水簡單多了，再說不試的話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弗雷德卻好像很有把握似地說道。
“如果可能，那就賭一把，反正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呂微也在一邊插話道。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怎麽樣，大家有沒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如果沒有異議，我們即刻啟程。”山大看了看其他人一眼，問道。
“我們聽你的。”
“好，既然這樣，我們馬上商量一下對策，爭取盡快出發。”
“沒有時間繼續等待下去了，拖得越久，我們麵對的危險就會越大。”
“對，他說得沒錯，這樣等待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艾森先生也催得急，我看最好馬上出發。”
結論很快出來，他們最後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出發。
“好，從現在起，誰也不能再離開半步，大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晚上的時間估計不好打發，我現在去弄輛車來。”卡洛站起來，對還在商量具體方案的山大他們說道。
“好，注意安全，辦好後盡快回來。”山大想起了白天在巴拉奇大街上發生的事情，不免提醒他道。
卡洛衝他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謝謝關心，不過我可不是大冬瓜，大白天的居然被冤枉成搶劫犯。”
“哈……你說誰呢？” 弗雷德笑著給了他一拳，卡洛趕緊跳開了。
誰也沒有想到，當卡洛剛剛走出賓館的時候，有一雙眼睛已經盯住了他。
卡洛出了門後，徑直向巴拉奇集市走去，穿過集市，向身後看了一眼，然後突然鑽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在一個隱蔽處停了下來。
“出來吧。”他小心地看了看前後，沒有發現一個人影，才壓低聲音冷冷地叫道。
這時候，從他後麵的牆邊慢慢地閃出一個人來。
“看來你是無處不在啊。” 卡洛望著眼前的人，一副不屑的表情說道。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對方冷冷地問道，沒有理會他挑釁的言辭。
“不怎麽樣？”卡洛還以同樣的語氣。
“你……老板還在等著你們的消息，‘黑盒子’不能在我們這裏留得太久。”對方似乎在強忍住火氣。
“不要拿老板出來壓我們，我們現在遇到了麻煩，如果不盡快擺脫麻煩，這個‘黑盒子’根本送不出去。”
“你們還沒有辦法越過木納河？”
“哼，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彼此彼此。”黑衣人冷笑一聲，“不過，我想提醒你，千萬不要露出足以讓你們失去性命的馬腳。”
“這不用你擔心，如果露出了馬腳，你會像對待國中情局的人一樣對付我們嗎？”
黑衣人眼神瞬間躲開，但眼睛裏露出一絲凶光。
“我們現在需要弄輛車。”
“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對方邊說邊轉過身向巷子口走去，“回到賓館，有輛車在等你們。”他說著話，突然又停住了腳步，回身盯著卡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用盯著我，也最好不要跟蹤我，要不然你會為付出的代價感到後悔。”
卡洛沒有表情地望著遠去的黑影，一股寒氣在心裏升起，他不知道這樣莫名其妙的恐懼究竟來自哪裏，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巷道，向賓館方向走去。
“林先生，這是您要的車。”
卡洛剛才在街上轉了一圈，現在才回到賓館，他剛到達門口，一位賓館保安便走上來對他說道。
他回頭看了看，停在他麵前的是一輛軍用轎車。
“謝謝。”他扔給保安一些小費，“在這裏等著，我們一會兒下來。”
他在踏進大門的時候，心裏升起了一些異樣的感覺，自己的行動隨時都在別人地監視之下，太可怕了。
黑夜悄然襲來，夜色中隱藏著一絲不安分，讓人心生恐懼。
“呂微，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山大正在收拾行李打算出發，卻見呂微獨自坐一邊想著心事。
呂微抬起頭看著山大，卻輕輕搖了搖頭，山大不放心的在她身邊坐下來，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我帶你去看醫生，反正時間還早，還來得及。”
呂微感激地看著山大，然後把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歎息道：“沒事，我沒有不舒服，隻是感覺到一種不安，擔心今天晚上……”
山大明白了，繼而安慰道：“怕什麽？吉人自有天相，再說我們那麽多人，一定不會有什麽問題。放心啦，開心點，一會就要出發了，準備一下。”
山大轉過身去，回味著呂微的話，心裏卻也突然湧起了一股不安，他隱約感到今晚的行動……估計不會太順利。
夜色越來越深沉，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幾人悄悄出了酒店，然後坐上車，前往木納河邊界。
司機便是那位賓館保安，這一切具體是怎麽安排的，隻有卡洛知道。
“卡洛，辛苦你了。”山大拍了拍卡洛的肩膀說道，“我們都會記住你為大家做的貢獻。”
“嘿嘿，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卡洛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忙擺擺手道，“大家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也是為自己做事嘛。”
“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烏塔別’的士兵，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大家都要提高警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下車。”此時司機突然回頭對他們說道。
“什麽，‘烏塔別’士兵？”呂微一驚，她想起了前幾次記者被殺的事件，就是在野外被“烏塔別”士兵截獲才發生的。
“那……我們可能會遇到他們嗎？”呂微還是問了那個誰都不願意說出來的問題。
“如果車況良好，我們一切順風的話……”司機答道。
“哦，上帝，那就是說我們也許會遇到‘烏塔別’士兵了？”呂微緊緊地抓住山大的手，山大感覺到了輕微地顫抖，“我為什麽要來這個鬼地方，太可怕了！”她像做夢一樣地呢喃著。
這似乎已經是一條沒有歸路的旅程了，但每個人都把想法藏在心底，即使前麵是死亡、是陷阱，他們都必須去試試。
“別擔心，一切都會平安的。”山大感覺到呂微的手在顫抖，輕聲安慰她道，“這裏到處都是巴拉奇的士兵，我們不會有事的。”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否會真的平安，此刻隻好聽天由命了。
“不要太擔心了，還有我們幾個大男人呢，如果真的會發生什麽事，我們幾個大男人會置你不顧？” 卡洛嬉笑著說道。但是，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附和他。漸漸地，車裏麵就變得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沉重的呼吸。
透過窗外的夜色，他們已經把巴拉奇漸漸甩在了後麵，眼前是一馬平川，到處都是背著槍的士兵，在朦朧的夜色裏遊離著，看到這種情景，他們的心情才稍稍有些好轉。
車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行駛著，到處是坑坑窪窪，有許多被炸彈炸過的痕跡，車燈照過的地方，很暗很暗地閃爍著，眾人高懸的心始終都不能歸於平靜。
在這荒涼的原野上，漂浮著的塵土，將這一切都扔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漸漸沉寂的是一顆顆不安的心髒。
突然，大家感覺到車顛簸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本來緊張的心頓時都猛地懸了起來。
“啊，怎麽了？”山大大聲地詢問道，眾人都以為發生了什麽危險，這種在心裏醞釀了很久的危險鏡頭，好像即將要成為事實。
透過車窗，走過來兩個扛著槍的人影，他們走近車窗，輕輕地敲了敲，示意把車門打開。
每個人都做好了反抗的準備，隨時準備為爭取生命的自由而付出代價。
那位保安司機用手勢不知道在比劃些什麽，然後才點了點頭，準備打開車門。
“你幹什麽？”卡洛一把抓住司機的領子，把他擋在了自己麵前。
司機看看卡洛，又看看車外的人，才說道：“他們是巴拉奇的士兵，想查看一下我們的證件。”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虛驚一場，眾人才慢慢地放下心來，這個時候，山大也才感覺到自己的膀子被呂微抓得很痛，他拍了拍她的頭，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虛驚一場，沒有事了。”
呂微偎依在山大的懷裏，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司機在和那兩個士兵聊些什麽，他回頭對車裏的人說：“把你們的證件拿給他們看看。”然後很無辜地看著大家拿出記者證。
他們又開始了等待，等待那些巴拉奇士兵把證件還回來。
應該沒有問題的，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但是，上天似乎偏要和他們作對，事情真的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簡單，司機突然無助地看著山大，一句話也不說。
“怎麽了？”他們莫名其妙地看著司機問道。
“他們說證件有問題，不允許你們通過。”
“什麽？”卡洛又叫了起來，還想打開車門，與他們辯解一番。
“你就呆在車裏。”山大攔住了他，“以免發生不測，先等等，看看情況再說。”
接著，他告訴司機說：“你告訴他們，我們都是國來的朋友，希望他們不要為難我們，有什麽要求，我們盡可能答應他們。”
司機點了點頭，才伸出頭去嘰嘰咕咕的和外麵的士兵說了一大篇，然後又回過頭來。
“怎麽了，還是不行嗎？”山大看著司機，有些失望地問道，他擔心的是又得被迫回到巴拉奇。
“不不，山大先生，我們談好了，我答應給他們一筆錢，然後我們就可以通行了。”司機說話的語氣顯得很輕鬆了。
這個結果令大家都舒鬆了一口氣，原來遇上了兵痞子，想要他們留下買路錢而已。
山大點了點頭，問道：“多少？”而且向內衣口袋摸去，但司機沒有回答，隻是伸出了一跟手指頭。
“一百？”
司機搖了搖頭。
“一千？”
但司機還是搖了搖頭。
“不，一萬。”他說道。
“一萬？一萬巴拉奇紙幣？”山大有些吃驚，心想，如果是巴拉奇紙幣，那也不是很多的。
但司機又搖了搖頭，很無奈地看著山大說道：“他們要的是國紙幣。”
“國紙幣，一萬？”他們都叫了起來，國紙幣可是當今市場上最流行的紙幣了，一萬國紙幣相當於一億巴拉奇紙幣，他們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這時候，車窗外的巴拉奇士兵好像等得不耐煩了，又開始敲打車門。
“你問問他們可不可以少點，我們身上沒有這麽多現金。”山大對司機說。
司機才又伸出頭去開始談判。
“他們說可以少點，但不能少於六千。”司機再次回頭的時候說道。
“哦，事情談妥了。”山大很爽快的把錢遞給了司機，然後取回了證件。
“好了，我們起程吧。”司機喊道。
車子啟動了，在後麵掀起一股灰塵，他們又開始了新的旅程。
“媽的，簡直就是搶劫。”卡洛憤憤地罵道。
“好了，好了，生氣傷身體，破財免災嘛，隻要大家都沒有事就好了。”山大舒了一口氣，“總算安全了，要是真遇到什麽事，那可要麻煩得多了。”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