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鬼較量
第十五章
魔鬼較量
阿來克斯內戰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但是除了由政府發布的一些小道消息之外，全球視聽幾乎處於封閉狀態。
山大他們身在戰場，雖然不清楚戰事的詳細情況，卻也感覺烏雲壓頂的感覺。他們不定時地給艾森發回最新進展報告，卻也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足以引起世界的普遍關注。所以，艾森此時望著眼前的地圖，突然莫名地暴躁起來，他已經不能再以這樣的心情等待下去了。
“給我接通山大。”他朝著秘書吼道，他自己的紳士風度總有被自己打破的時候。
“好的，稍等。”秘書瑪麗很少看見艾森發這麽大的火，戰戰兢兢接受指令，然後匆忙離開。
艾森在辦公室裏左右徘徊，心情亂得一塌糊塗。
“嘟，嘟，嘟……”不大一會，他桌上的電腦發出了提示音，他快步走過去按下了接收鍵。
電腦上出現了山大的頭像。
“艾森先生，您好。”
“你們怎麽搞的，為什麽遲遲在巴拉奇逗留？”他在拚命地忍住怒火。
“艾森先生，我們已經想到了辦法，可是……”山大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他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是沒有用的，艾森喜歡的是結果，過程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好了，我已經提供給了你們足夠的資金，如果你們搶不到同等價值的新聞，你應該知道後果。還有，沿途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們都不必理會，記住你們的責任是什麽……” 艾森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卻在考慮另外一件讓他更為頭痛的事情了。
“我們正在想辦法，我想不用多少時間了。”山大本來想告訴他大使館爆炸事件以及自己的一些疑慮，但終於沒有說出來。
艾森揮了揮手，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式，三天之內，三天之內如果還不能達到阿來克斯，就永遠不用回來見我了，這是我的最大限度。”
他掛斷了電話，臉色蒼白，但當他想起另外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時，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接著又拿起了電話。
“雄侖，你那邊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雄侖陰著聲音答道。
“那他們為什麽還沒有離開巴拉奇？”
“這……我想他們暫時遇到了一些麻煩。”他無法掩蓋事實真相，在艾森這個人眼裏，你什麽都不需要隱瞞。
“大使館爆炸事件有了結果嗎？” 艾森果然什麽都知道，還好沒有遮掩什麽，雄侖想道。
“初步懷疑是FBI做的，隻是官方還沒有什麽可靠的消息發布。”
“FBI？”艾森的腦海高速地旋轉起來，“這麽快，真是出乎意料。”
“接下來該怎麽做？”雄侖聽見艾森的感歎，想向他追尋脫身之術。
“怎麽做？還要我再教你嗎？” 艾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些惱火，“你給我聽著，我不想事情再耽擱下去了，三天之內，你要幫他們離開巴拉奇，阿來克斯那邊也來了消息，如果再不能按時交貨，對方會對我們做出行動的，你該知道那些家夥的手段，他們可不是善男信女，到時候我出事，你也跑不了。”他頓了一下，一頓怒火發過之後，心情平和了些許，才又接著說道：“夜長夢多啊，你也知道他們的厲害，雄侖，那邊還是要多靠你，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艾森先生，我知道該怎麽做。”雄侖被對方的火焰壓得抬不起頭來，但他不敢放肆，所有的不快和怒火都被壓在心裏，燒得他渾身難受。
總有一天，我會不用看你們的顏色的！雄侖轉身倒下，忿忿地罵了起來。
艾森掛上電話後，又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他察覺到，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麻煩了。憑直覺，所有事情似乎都不再像他想像的那樣簡單，他擔心時間拖得太久，一切都會超出自己的控製。
這種擔心在他心裏已經不安了很久，國與巴拉奇之間，像有一根無形的繩索，一直在牽引著他的靈魂……
國駐巴拉奇大使館，馬克辦公室裏，空調呼呼地往外傳遞著冷風，但所有人卻感到心煩意亂、渾身燥熱。
“馬克，我們真的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希望使館能夠給巴拉奇政府提出照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向我們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山大見到了馬克，再一次懇切地向他提出了這個問題，如果大使還活著的話，應該早解決了。
馬克坐在山大旁邊，他抿了一口茶，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他有品茶的習慣，現在喝的還是從國帶來的上等茶葉。
“大使先生生前應允過你們什麽嗎？”
“對，他答應幫我們的，可是……”山大的話沒有說完就打住了，他不敢再提大使，那畢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馬克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是大使先生的遺願，我就完成大使先生未盡的心願。”
山大一陣欣喜，緊緊地握住了馬克的雙手，連聲感謝。
“你不要謝我，我隻是在完成大使生前的遺願。”馬克搖了搖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道，“大使生前為兩國友好邦交做出了很大貢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真是造化弄人啊。”
呂微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此時她借機問道：“您會把錄像跟信件交給政府嗎？”
馬克痛苦地抱著頭，似乎有一股難言之隱，但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抬起頭道：“我想這也是大使生前最記掛的事，他現在走了，我希望政府能看見錄像和信件……很多時候，坦白比隱瞞好，大使先生留下這些東西，大概是希望政府能看見它們，他一輩子清清白白……”
在馬克的努力下，政府終於出麵了，巴拉奇方麵沒有做過多的推辭，便答應用軍用直升飛機送山大他們到阿來克斯。
“哦，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聽到消息，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接下來，他們去外麵的一家酒店狂吃了一頓。
“吃了這頓飯，我們就要開始新的旅程了。”山大向眾人舉起了杯子。
“這些日子，大家都勞累了，我代公司感謝大家。”山大的心裏有些不好受，看著呂微憔悴的眼睛，他有些心痛。
弗雷德和卡洛舉起了杯子，山大接著說道：“還有大使，我們為他喝一杯，祝福他在天堂能快樂。”他說完，碰了碰放在自己麵前的空杯，然後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眾人的心情瞬間跌入深淵，又瞬間深入天堂。
“今天啊，都別說這些了，大家都高興地吃飯，高興地喝酒……” 卡洛話到嘴邊，突然打住了，“不過，點到為止，不要誤了正事。”
“對，辦完了事情啊，我請大家喝，喝個痛快。”山大高興地說道。
“還有我們的相識，真高興能和你們一起工作。”呂微舉起杯子，對卡洛和弗雷德說。卡洛笑著道：“能和美女一起共事可是我哥倆的幸運，隻可惜啊，我們卻沒有山大那樣的福氣，要不現在該羨慕的人應該是別人了。” 卡洛這家夥嘴巴像摸了糖似的，氣氛被他推到了高潮。
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酒酣飯飽之後便往回走去。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盡，四周一片漆黑，街上不見一個人影。
“哎，怎麽這麽黑啊，路都看不清了。”山大和呂微偎依著走在最前麵，“往，往哪邊走啊。”山大微微有些醉了的樣子，口齒都有些不清楚了。
“這邊，這邊。”卡洛拉著他的胳膊，使勁地拽著。
“怎麽，你喝多了。”山大問正在使勁拽他的卡洛道。
“你，你才喝多了呢。”卡洛揮著手說。
“我，我沒有，還喝，還可以喝……”弗雷德舌頭開始打卷兒。
“哈哈……你沒有醉，我醉了。”卡洛大笑著說，“哎，別，慢點，別摔倒了。”
正在這個時候，從後麵射過來一束強光，一輛車從他們後麵駛來。
大家都停住了腳步，回頭去看這突然出現的汽車和光亮。
可是，那車好像沒有看見他們的存在，徑直衝了過來。
山大大腦一陣戰栗，立即大喊一聲“閃開”，然後摟著呂微就地一滾，便倒在了路邊，呂微尖叫了一聲，卡洛顯然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
“閃開啊。”卡洛大叫一聲，猛地向弗雷德推去，但沒有推動，反而被弗雷德手臂一擋，將他推倒在了路邊。
“啊——”一聲尖厲的叫聲傳來，弗雷德眯縫著朦朧的雙眼，斜眼看著向他衝過來的車輛……
隻在這一瞬間，大家都驚呆了，然後一切又都歸於了平靜之後，汽車已經消失在了巴拉奇漆黑的街頭。
“弗雷德，弗雷德！” 卡洛和山大醒悟了過來，向一團血汙的弗雷德撲了過去。
卡洛把倒在血泊中的弗雷德抱在懷裏，眼淚在眼睛裏轉著圈，山大跪倒在他們旁邊，使勁地捧著弗雷德的臉。
“弗雷德，弗雷德！”一聲聲淒厲的哭喊聲，在巴拉奇的夜空中傳得很遠很遠。
漸漸地，一切都消融在這無垠的夜色中了。
“朋友，你放心走吧，我們一定會找到凶手為你報仇的。”
在使館的大廳裏，山大靜默地站在弗雷德的遺像前，內心如排山倒海般地翻滾，再也無法抑製劇烈的悲憤。
“我要為你們報仇……”突然，山大一聲怒喝，向大門外衝了出去。
“山大，山大。”呂微和卡洛一起抓住了他，“你冷靜一些，冷靜。”呂微使勁抓著山大的胳膊，山大站在原地，雙目怒視著前方，像要將整個世界吞下去似的。
“放開我，放開我！”山大心裏的怒火仍然沒有多少消減。
“山大先生，你冷靜些。”馬克走了過來，“人死不能複生，你現在需要冷靜，事情也一定會有結果的，不能再節外生枝，你們馬上就要出發了。”
“難道他們的血就這樣白流了嗎？”山大冷靜了一下，緩緩地問道。
“不，山大，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上報給政府的。我想，他們會通過外交手段處理好這些事情。”馬克按在山大肩膀上說道，“我何嚐不想他們瞑目啊，可是這不是我們個人力量能夠對付得了的，我們需要政府的支持。我想政府不會讓我們失望的。”他拍了拍山大的肩膀，安慰道。
山大轉過身來，看著躺在大廳中央的朋友，心裏湧起一股酸澀的淚水。
“這兩件事並不是孤立的。很明顯，凶手是針對你們而來的，第一次沒有得逞，第二次害死了弗雷德，我想他們不會罷手，也許他們的目標是你們所有人。”馬克接著說道，“你們最好盡快離開巴拉奇，我擔心那些家夥還會對你們下毒手。”
馬克一席話說得大家都清醒多了，尤其是山大，他已經開始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抱歉。既然對方是要他們所有人的命，那他就這樣前去報仇，不正好進入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嗎？想到這裏，他對馬克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對大使的死我感到非常抱歉。”
“不，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誰都沒有錯，錯在對手太狡猾、太惡毒了，如果我們早警覺起來，弗雷德也不會……”
空氣停止了流動，每個人的心底如同被火炙烤一般地絞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