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換腦手術
第三十七章
換腦手術
南太平洋上此刻也顯得非常不平靜，特別是受到全球氣候的影響，這個地區時常出現大風大浪，偶然還會風暴驟起，騷擾著沿岸的居民。所以，周圍島上的政府都嚴格控製居民的行動，很少能夠見到人影。
但是，表麵平靜的大嶼島上，人們卻正在進行著一項秘密計劃。這一次，是艾森親自監督的實驗，他此刻正站在厚厚的機化玻璃窗外邊，看著密封房間裏的一切，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緊張地忙碌著。
艾森的身旁是卡洛，他冷眼看著實驗室裏的動向，內心裏不禁有些擔心，他一直沒有想明白，艾森為什麽要這麽做，實驗究竟會不會成功。他從內心裏對艾森的做法感到有些不齒，一個光天化日下的媒體大亨，暗地裏卻是一個如此無惡不作的衣冠禽獸，他發誓如果能活著離開馬地，一定要脫離艾森。
當然，他隻能、也隻敢把這些想法放在心裏，不敢表露出來。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看見艾森正盯著他的眼神，他的身子不禁抖動了一下。
“想什麽？”艾森雙手抱在胸前，又將眼光投向了玻璃房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哦，沒，沒想什麽，我隻是擔心實驗……”他的眼神忙看向了房內。
艾森便不再說話，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是一種讓別人永遠吃不透的感覺，卡洛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見他再沒有什麽動作，才稍稍舒了口氣。
過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房子裏的一個白大褂站直身，對艾森做了個“OK”的手勢。艾森點了點頭，便走近房門，門緩緩地打開了。
床上躺著的是凱凡耶夫，好像還在熟睡之中。
“實驗非常成功，艾森先生。”
艾森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但立即又消失了，他點了點頭，反問道：“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醒來？”
“大約半個時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了一眼旁邊儀器上顯示的時間，很肯定地回答道。
“他原來的記憶都保存好了嗎？”
“是的。”那個醫生模樣的人回答道，他指著旁邊的一架正在工作的儀器說道，“隻要打開這台機器，然後連接到他的大腦，他的記憶又會回到他的大腦，現在他正在接受新的記憶傳輸，我們給他編譯的所有程序，都存進了他大腦裏的晶片裏了。他醒來後，會完全成為另外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他智力很高。”
艾森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了一種欲望。
他拍著那台儀器，說道：“好樣的！”
不知道他是在指這台設備，還是在指做手術的醫生，因此誰也沒有說話。
離開房間，卡洛跟在他後麵，小心翼翼地問道：“艾森先生，接下來該怎麽辦？”
艾森上島以來，還沒有見過山大和呂微。現在，主要的事情已經差不多都處理完了，他才想到他們。
“叫山大和呂微來見我。”
山大和呂微還根本不知道艾森也在這個島上，聽卡洛說要帶他們去見個人，也根本沒有想到是艾森。所以，當他們看見艾森的時候，突然有點驚慌起來。
“艾森先生——”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怎麽，不高興見到我？” 艾森笑著問道。
“不，不是……”
艾森倒了兩杯紅酒放他們麵前，接話道：“在這裏見到我，你們感到很意外吧？”
山大和呂微點了點頭，不明白艾森賣的是什麽藥。
艾森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你們這一路上受到了很多磨難，但是不管如何你們都已經活著回來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年輕人多受點磨煉，對以後的人生會有好處的。” 艾森臉不紅心不跳，給自己找個下台階的好機會。
山大愣了一下，答道：“知道，謝謝……感謝艾森先生您一路的照顧，還有……還有卡洛。”
艾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舉起杯子到他們麵前，山大和呂微對望了一眼，一口喝盡了杯子中的酒，但他的臉色突然浮現出一絲悲傷的表情，難過地說道：“你們是幸運的，弗雷德卻把命丟在了那裏，我感到……感到很心痛，但是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補償他……我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但是誰也控製不了，對不起……” 艾森眼睛裏居然有了一點淚水，這使山大和呂微感到吃驚，他們從來沒見過艾森有如此脆弱的一麵，頓時對他的怨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艾森先生，別說了，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飛南他會明白的。”山大借機安慰道，艾森才點了點頭，然後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在艾森給他們倒酒的時候，呂微突然問道：“艾森先生，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到國？”
艾森手中的杯子明顯地抖動了一下，忙又轉成了笑臉。
“等幾天，等這邊的事處理完了，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山大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可又不敢冒昧，他了解艾森的性格，不該問的永遠不要問，`他想讓你知道的，你不問，他也一定會告訴你。
“艾森先生，您上島來，有什麽事情……”
其實呂微還想詢問關於這個島嶼的一些問題，但隻說了幾個字便被山大的眼神堵在了肚子裏。
艾森喝了口酒，笑了一下，還是回答道：“為了凱凡耶夫。”
山大和呂微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艾森會這麽豪爽地在他們麵前提起這件事來。
“怎麽了？”艾森對他們舉起杯子，又道，“我以前和他有過交往，不過，那是為了一些公司利益？”
“公司利益？”呂微驚奇地反問道：“他，他不是……”
艾森點著頭道：“對，他是恐怖分子。但是，我們公司的運轉，全球業界的發展，又不能去與他們為敵，我們惹不起他。” 艾森的神色深邃，顯現出極其無奈的表情，這使山大和呂微都有所感染。
“艾森先生……”二人又不約而同地叫道，艾森像剛才從夢裏醒過來似的，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以手掩鼻，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有點失態。”
“艾森先生，不，是我們多慮了。”山大在內心裏基本上已經接受了艾森的解釋，忙表現出了歉意。
“哦，好了，我還有些事情必須去處理，不能和你們繼續聊了，你們暫且呆在島上玩幾天，在適當的時候，我會帶你們回國的。”
艾森的聲音顯得非常豪爽。當他離開時，山大眼裏浮現出一絲沉重的陰影。
“難道我們誤會他了？”山大自言自語地問著自己，但他隨即笑道，“在他麵前，我們顯得太渺小了。”
“不是渺小，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呂微不屑地接過話感歎道，“我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山大腦海中此時卻在想著另外一些事情，如果他們追問艾森關於這個島嶼的另外一些問題時，艾森一定會被弄得不不了台階，而且他們也不會得到滿意的答案。也許這些問題對他們來說永遠是一個謎，隻有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
當凱凡耶夫醒過來的時候，感到周圍一切都很陌生，他四處張望著，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杜尼斯。”凱凡耶夫情不自禁地回過頭去，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看著他。
“你們，叫……我嗎？”凱凡耶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指著自己的胸口問道。
站在他麵前的是艾森和卡洛，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見到他這個樣子，艾森拍著手，點著頭道：“好，好，做得好。”
“請問，你們是誰？是叫我嗎？”凱凡耶夫還是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們，仿佛根本不認識麵前的人似的，但他此時確實已經不認識麵前的人了，因為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凱凡耶夫，而是一個已被換了大腦、叫做“杜尼斯”的人。
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叱姹風雲的人，卡洛不禁感到有點悲哀。
“對，杜尼斯。”
“杜——尼斯？”凱凡耶夫指著自己的頭問道，“我叫杜——尼——斯？”他張開雙手，見自己穿著白色的睡衣，驚奇地望著眼前的陌生人，“我，這是……”
一切的一切，都如艾森想象和設計的那麽完美，他們已經把凱凡耶夫徹底地改造了。
下麵是凱凡耶夫的簡單資料：
杜尼斯，男，出生於英國，現年四十八歲，供職於“國摩天國際傳媒”……
“哈……哈……” 艾森手裏拿著凱凡耶夫的資料，瘋狂地大笑起來，“好，做得好，我要用他來導演一場好劇。”他的聲音裏充滿著殘酷和殘忍，那一疊紙在他手中被扭曲得變了形。
“據官方透露，馬地區的歸屬問題還沒有進入實質性的談判階段。最近，雙方已達成協議，將在一個適當的時間開展會晤，就這個問題展開實質性的討論，雙方領導人……”
阿來克斯國際電視台通過衛星向全世界傳輸著馬地區的局勢新聞，艾森看著有關報道，臉上浮現出了難以覺察到的笑容，他舉起手中的紅酒杯示意卡洛和雄侖。
突然，雄侖放下杯子，雙手緊緊地抱著頭。
“怎麽了？”卡洛一把抓住了他。
“我，頭有點痛。”
卡洛看著艾森，艾森也看了他一眼，繼而轉過頭去問雄侖：“怎麽了，你？”
雄侖抬起頭來，痛苦地扭動起來。
“艾森先生，這……” 卡洛看著艾森，想知道艾森究竟想怎麽辦。
艾森放下杯子，遞給雄侖一粒白色的藥片，說道：“吃了它。”
雄侖一把把藥片塞進了嘴裏，卡洛看著麵前的兩個人，目光僵持了似的站在那裏。
這時候，雄侖已經鬆開了手，他試著搖了搖頭。
艾森看著他的樣子，忙說：“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繼續喝酒吧。”他舉起杯子說。
於是，他們又將頭轉向了屏幕上，看著畫麵上流動的色彩，他們迷離的眼神好像都沉醉在了其中似的。
卡洛將酒杯靠近嘴邊，眼睛瞟著麵前的兩個人，腦中浮現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夜深的時候，隻有海浪還在翻滾，卡洛悄悄地摸到了雄侖的臥室外麵，伏在門外聽了一會，確信雄侖已經熟睡了，便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他徑直到了雄侖的床邊，借著朦朧的夜色，看見雄侖懷裏抱著一個女人，正在鼾聲大起。他走近雄侖的頭邊，掏出一隻麻醉針，迅速地插進了雄侖的脖子處。剛剛完結的時候，雄侖身邊的女人突然醒來了，她見到身邊的黑影，剛要叫出聲的時候，頭上狠狠地挨了一重擊，然後便沒有知覺地倒了下去。
卡洛然後打開門，艾森和一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門外走了進來。
“搞定了。”卡洛壓低聲音說。
艾森點了點頭，然後示意那個醫生上前去。
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手術便完成了，他們在雄侖的腦袋裏裝上了一塊晶片，通過這塊晶片，他們可以控製雄侖的思想，但是這種技術還有一個缺陷，可能會使被控製者失去控製，成為自己的敵人。
“怎麽了，卡洛？”艾森偏著頭，目視著正在沉思的卡洛。
卡洛的手顫抖了一下，忙將杯子湊近了嘴邊。
在艾森的眼睛裏，藏著一絲難以覺察到的陰冷。
“雄侖。”艾森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突然叫著雄侖的名字。
“嗯？”雄侖剛剛從疼痛中蘇醒過來，頭昏腦脹，還有些不舒服，因聽見艾森叫他，愣了一下，才轉眼望向他。
艾森的手交叉放在肚子前，看著眼前的大屏幕，說道：“你看見了嗎，阿來克斯現在局勢動蕩，馬地區的談判也正處於實質性的階段。”他頓了一下，歎息了一聲，一臉沉重的表情。
雄侖像先前一樣，兩眼凝視著艾森的表情。
“我想你必須再回去一趟。”
雄侖聽見這句話，呆了一下，但隻是瞬間的事。然後，他一口將杯子中的酒喝得精光，放下杯子，臉、眼睛變得通紅，他的手停在離桌麵很遠的地方，就這樣的停止著，嘴裏喘著氣。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艾森表情很輕鬆地反問道。
“沒，沒什麽。”雄侖像是一下才緩過神來。
“你不是一個人，我安排了人和你一起上路。”
雄侖又愣了一下，杯子在嘴邊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看著艾森，仿佛不認識麵前這個人似的。
卡洛也看著艾森，見艾森麵無表情地看著雄侖。
他已經見識了艾森對人對事所采取的手段，為了控製一個人，他會不計任何代價。他想起了自己，艾森有一天也會以這樣對待自己嗎？
時間安靜得似乎要停止流動了，耳邊傳來的隻有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