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狹路相逢
第28章
狹路相逢
陳昊文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高天的安全，從右邊打開了車門，一把拉下高天，可還沒來得及閃開，一把砍刀又到了近前，可他已經來不及抵擋了，就在這一瞬間，眼看刀鋒就要接近高天的腦袋時，高天突然飛起一腳，正中那家夥胸口，化解了一次危機。
兩輛黑色的轎車從城際高鐵指揮部偷偷的出了門，然後快速往城外駛去，高天見陳昊文兩根眉毛幾乎擰成了一股繩，不禁笑著說道：“阿文，是不是幹你們這一行的，整天的心思都放在案子上啊。”
陳昊文確實在一門心思的觀察周圍的環境，說實話，這剛一出門他就有點後悔了，後悔沒聽林局的話，他明知道龍幫的殺手可能隨時都會對高天動手，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來，跟我聊聊你們案子的進展吧，聽說你們已經抓了一個殺手，怎麽樣，有弄出點什麽了嗎？”高天又問道，陳昊文微微一笑，說道：“那家夥的嘴簡直比茅坑裏的石頭還硬，我們的弟兄審了好幾次，可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
“能給我透露一些關於那個什麽龍幫的情況嗎？”
“您問這個幹什麽？”
“我怎麽就不能問了，我想多了解一些那些家夥的情況，這叫知己知彼啊。”高天訕笑道，“不過我實話告訴你，想抓我的人還沒生呢，想當年啊……”
“高總，您就別再說您以前當兵的事兒了，您現在都退伍那麽多年了，還能提當年勇嗎？”陳昊文的聲音裏帶著一股玩笑的味道，高天卻大笑道：“你小子怎麽這麽跟我說話？那林旭不是你師傅嗎？那你不也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陳昊文一愣，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高總，我想問您一件事。”
“什麽事，問吧。”
“您怕死嗎？”
“什麽？”高天好像沒聽清楚，但立即笑著反問道，“為什麽問我這個？”
“沒什麽，就隨便問問。”
高天想了想才說道：“說真不怕死是假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真正不怕死的人還沒生，那些整天把不怕死掛在嘴上的人，說不定他比誰都更怕死。嘿嘿，阿文，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
“哦，沒什麽，隻是最近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昨天還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朋友，一覺醒來卻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陳昊文心痛的閉上了眼睛，高天疑惑地問道：“你是在說雲鬆？”
“不止夏設計師，還有我的兩名同事。”陳昊文輕輕地搖了搖頭，又喃喃地說道，“您還記得一位叫沐陽的國安偵察員嗎？”
“沐陽？”高天一驚，忙問道，“小沐他怎麽了？”
“就在不久前，他犧牲了。”陳昊文眼前有浮現出了沐陽的麵孔，表情沉重地說道，“自從我幹偵查工作以來，幾個戰友都因為工作犧牲了，每次一想起那些麵孔，就感覺他們從來都沒離開過，我是整夜的無法合眼啊。”
高天能體會到這種心情，他在當兵那會兒，也親眼看到戰友在自己麵前閉上眼，所以深有同感地說道：“看來我們都是有過相同經曆的人啊，既然這樣，我想我們更加不應該放棄自己的使命，那些犯罪分子不是想盜取我國家機密嗎？那我們就要緊密配合，把他們一網打盡，這樣才能慰藉戰友的在天之靈啊。”
“高總，您說得對，所以我們得盡快……”陳昊文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個緊急刹車，整個身體猛地往前一竄，頓時感覺不妙，剛一抬眼，便看到三輛轎車迎麵衝了過來。
“不好，有情況，保護高總的安全！”他迅速拔出了槍，可剛打開車門，三輛轎車便直直地撞了上來，他被震得差點倒地，槍也飛了出去，剛站起來，幾把砍刀便劈頭蓋臉地砍了下來，他就地一滾，迅速躲到了車後。
現場已經亂成了一團糟，雙方的人很快糾纏在了一起。
陳昊文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高天的安全，從右邊打開了車門，一把拉下高天，可還沒來得及閃開，一把砍刀又到了近前，可他已經來不及抵擋了，就在這一瞬間，眼看刀鋒就要接近高天的腦袋時，高天突然飛起一腳，正中那家夥胸口，化解了一次危機。
陳昊文一愣，還沒來得及叫好，又有無數把砍刀向他砍了下來，他怒喝一聲：“找死！”三下五除二便擊退了殺手的進攻，可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神落到了大約五十米遠的一個身材高大的影子身上，那個身影手裏提著一把槍，正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來。
“趕快上車，撤退！”陳昊文知道情況不妙，一聲吆喝，剛把高天推進車裏，對方的槍便響了，子彈正好打在前麵的引擎蓋上，他猛地踩下了油門，汽車瘋狂地撞開了身後的殺手，然後就地一個旋轉掉頭，飛一般奔馳而去。
“高總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高天這才伸出了頭，咬牙切齒地罵道：“那些殺手太囂張了，光天白日之下竟敢行凶，阿文，你看清楚那個開槍的人沒有，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叫單坤的殺手？”
陳昊文搖頭，非常肯定地說道：“不是，但有可能是單坤派來的人。”
“啊，你受傷了？”高天突然看見陳昊文的手腕上流血了，陳昊文看了一眼受傷的地方說道：“小傷，就是擦破了點皮肉。”
高天往身後望了一眼，陷入了沉思中。
“高總，您想什麽呢，那些殺手不會再追上來了。”
“哦，我是在想啊，那些殺手為什麽一開始不用槍？”高天的所想和陳昊文是一樣的，他正想說話，婁莉打開電話問他這邊的情況，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不怎麽樣，出了點事兒，我在回來的路上，見麵再說吧！”
屈副市長下午兩點鍾準時到達了市國安局，陳昊文首先匯報了整個案件的進展，林旭又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做了詳細匯報，屈副市長敲著桌子，憤怒地說道：“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哪裏還有王法？”
“屈副市長，今天上午的那些殺手是想要活人，所以他們的目的仍然非常明確，那就是想綁走高天，他們需要高天的高鐵核心設計技術。”
屈副市長歎息了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咱們泰安市現在可是全國最熱鬧的城市啊，那些境外黑惡分子像蟑螂一樣躲藏在我們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更不知道他們還會搞出一些什麽事出來，所以接下來大家的工作重點仍然是保護好高天。還有，陳科長啊，你可是整個案子的直接責任人，我需要最詳細的材料，麻煩你了！”
“是，我會盡快把材料整理出來。”陳昊文接過話道。
屈副市長又對婁莉和何家光說道：“兩位大老遠從國際刑警總部來到咱們泰安市，辛苦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盡快破案嘛，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婁莉說道，“我們還得感激林旭為我們提供了很多幫助，無論是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中的，所以我們還得感激屈副市長您啊。”
“哈哈，我可是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感激我？”
“您是泰安市的父母官，又是分管公安工作的，您說我該不該感謝您？”婁莉這一番話說得恰到好處，屈副市長高興地說道：“婁警官這話可是過獎了，這以後啊，要是有什麽困難就盡管提出來，我想林局長是不會推辭的。”
林旭開玩笑道：“婁警官，我老林雖然是當兵的出身，但也不是粗人嘛，對來自國際刑警的同誌敢照顧不周嗎？再說了，屈副市長再三叮囑我們一定要盡最大努力配合好你們兩位的工作，我哪敢不遵從啊。”
屈副市長豪爽地笑了笑，一邊擺手一邊說道：“好了，你們就別在我臉上貼金了，我的時間不多，一會兒還得趕回市裏開個重要會議，還是趕緊說說案子吧。”
散會後，陳昊文笑著對婁莉說道：“你瞧見沒有，你剛才一番話讓屈副市長臉上樂開了花啊。”
婁莉嘻嘻地笑著，回敬道：“我這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領導啊就說好聽的話，你不覺得那些當領導的哪個不喜歡聽好話？”
“你小聲點，這領導前腳剛走，你就在這後麵說壞話，萬一要是傳出去……”
“停，打住，你說我就當你麵說了，要是有外人知道，這不是你告密還能有誰？”
“算了，算了，我可沒功夫跟你貧嘴，我給你說啊，屈副市長剛剛下達了命令，雖然沒直說讓我們盡快破案，但那些話我可是聽明白了，我們得給自己施加壓力了。”陳昊文剛剛走進辦公室，蔡力突然打來了電話，說想見他。
“一定要現在嗎？”
“對，事情很急！”
“這樣吧，那我馬上趕到你家裏來。”
婁莉見他在思考什麽，問他怎麽了，他說：“蔡姐說有急事要見我！”
“現在？”
“對！”
“那你先去吧，我還得工作一會兒！”
陳昊文卻說道：“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你們都是女人，有些話好說！”
婁莉隻好跟他一起來到了蔡力家裏，當他們出現在蔡力麵前時，蔡力的表情僵硬了幾秒鍾，但馬上說道：“沒想到婁警官也來了，快請進！”
陳昊文記得自己上次到蔡力家裏來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記憶都有些模糊了，隻是感覺沒多大變化，他打量了一眼房屋內的布局，感慨地說道：“蔡姐，你家裏還是老樣子啊。”
“是沒什麽變化，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住，也懶得動來動去了。”蔡力說話的時候給他們一人沏了一杯茶，陳昊文淺嚐了一口，笑著讚揚道：“嗯，茶葉不錯，很香醇啊，茶味略帶點苦澀，但經過喉嚨的時候，茶味又是甜的，唉，我一直都知道蔡姐你咖啡煮的好，沒想到你對品茶也很有一套啊。”
“當然了，這是台灣出產的高山茶葉，我托朋友帶回來的，我一個人的時候也沒時間喝，今天你們兩位來了，我就破例給你倆泡一杯。”
陳昊文放下茶杯，疑惑地問道：“蔡姐，你不是說有急事要見我嗎？什麽事這麽急啊。”
“唉，哪有什麽急事，我就是一個人呆久了悶得慌，所以才想讓你來陪我說說話。”蔡力說道，“怎麽，被我騙來了就後悔了啊。”
陳昊文和婁莉對視了一眼，尷尬地笑了起來，說道：“蔡姐，你要是想找我聊天就直說嘛，還有啊，不是還有林局嗎？林局先還問我這幾天有沒有跟你通電話呢！”
蔡力說道：“他呀，哪有時間陪我聊天？再說了，我哪敢打擾他老人家。”
陳昊文站了起來，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想起單坤，於是問道：“這幾天在家裏還清閑吧，沒有人打擾嗎？”
“你問的是上次那個人吧，我也打電話問了咖啡店裏的人，他們說他再也沒去過。”
陳昊文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兒還算隱蔽，我想沒有誰可以找到這兒來的。”
“那我還要在家裏呆多久？”
陳昊文知道案子在沒破之前，蔡力是不能走出家門了。
“蔡姐，我們這個案子應該很快就會結案了。”婁莉看出了陳昊文眼裏異樣的表情，於是代替他說道，蔡力頓了頓，問道：“這樣說來，你們有那個叫單坤的殺手的下落了？”
“這個……總之您放心吧，您不會在家裏再呆很久了。”
蔡力又問盧小雅有沒有什麽消息，陳昊文的情緒陷入低穀，無力地搖了搖頭。
“小雅還活著，雖然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我相信她一定還活著。”婁莉突然說道，蔡力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憑什麽這麽斷定？”
婁莉卻發問道：“蔡姐，你今天怎麽對小雅的事這麽有興趣啊？”
“哦，我隻是對小雅這個孩子有好感，雖然我倆隻見過一兩次麵，但我已經喜歡上她了，真希望她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啊。”蔡力說話的時候起身去給兩人的茶杯加了點水，回來時又說道，“阿文啊，你也別太擔心了，俗話不是說生死有命嗎，小雅吉人天相，我想她是不會有事的。”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見是林旭，尷尬地笑了笑，接下了電話。
“對呀，阿文和婁警官在我這兒陪我說話呢，你以為你沒時間過來就沒人來看我了啊。”蔡力接電話的時候語氣非常溫柔，有說有笑的，掛斷電話後對陳昊文說道：“你們林局啊，是一天一個電話，可是自己又不過來陪我說說話。”
陳昊文說道：“沒想到林局這麽有心。”
“是啊，林局是因為太忙所以才沒時間過來，案子的偵破工作正處於非常時期，一天到晚開會啊，向市領導匯報啊，還得親手抓案子的偵破，連吃飯的時間都不能保證呢！”婁莉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蔡力接過話說道：“我就是跟他開開玩笑，都做了這麽多年的老朋友，我還能不了解他呀！”
離開蔡力的家後，婁莉開心地說道：“那個蔡姐可真有意思，你說那麽有意思的一個人，怎麽會一個人獨身了那麽多年呢？你說要是她真和林局在一起了，那不更有意思了？”
“這不可能，要是他們能走到一起的話早就一起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那可能是你的工作沒做到位哦，要是你在兩人之間多走動走動，很可能這事就成了。”
陳昊文微笑著說道：“婁警官，我又不是媒婆，要成就這段佳緣，看來還得你親自上陣了。”
婁莉忍不住大笑起來。
兩人的車停在公路對麵的停車場，他倆剛想穿過去的時候，突然一束刺眼的車燈猛然亮起，緊接著一輛汽車飛速衝了過來，陳昊文一把抓住了剛剛邁出腳步的婁莉，婁莉轉過身的時候，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他胸脯上，直到汽車從眼前消失，兩人還沒有分開，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臉，但都聽到了對方的心跳聲。
陳昊文聞到了婁莉頭發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婁莉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誰也不知道這樣到底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陳昊文鬆開了婁莉的手，這才覺得自己失態了，婁莉口袋裏的電話還在響，他借機打破了尷尬局麵，說道：“怎……怎麽不接電話啊？”
婁莉背過身去簡短地聊完了電話，一回頭見陳昊文正看著自己，於是甩了甩頭發，笑著問道：“看什麽呢？”
“哦，我沒看什麽，隻是在思考一件事。”
“這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讓大腦放鬆，有什麽可思考的？”她環顧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開起了玩笑。
“剛才要不是我，你差點被車撞了。”
“我可是國際刑警，連警察也敢撞，我看他夠膽……”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看來我又犯忌了。”
“犯什麽忌了？”
“永遠不要跟女人爭論！”
“哈哈，看來你還挺懂女人的。”
“我不止懂女人，更懂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