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線交鋒
第37章
火線交鋒
林旭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陳昊文和婁莉駕著衝了出去，也就在幾秒鍾過後，突然一聲巨響，城際高鐵科研所被炸成了一片廢墟，衝起的火光也頓時照亮了半邊天。
泰安市國安局的搜查正在進行中，陳昊文期待發生點什麽，但又期待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他希望婁莉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就隻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了，他正在焦急地等待，站在她身邊的毛副局長突然說道：“阿文，你可是給我下了保證的，要是找不到炸彈，你該怎麽向我交代。”
陳昊文沒吱聲，婁莉卻毫不留情地反駁道：“毛副局長，離單坤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還找不到炸彈的話，您就等著泰安在爆炸聲中雞飛狗跳吧。”
“你……”毛副局長被哽得半天說不出話，陳昊文忙打圓場道：“婁莉的意思是說要是找不到炸彈的話，那接下來就夠我們忙的了。”
“你小子別跟我陰陽怪氣的，婁莉啊，其實我挺喜歡你的性子的，雖然你這個丫頭嘴上不饒人，但心地不壞，我這個人吧，有時候喜歡倚老賣老，你就別跟我計較！”毛副局長的一番話讓兩人都笑了起來，可是笑聲剛過，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他一看又是陌生電話心裏就有些莫名緊張，不知道那小子又會搞什麽花樣，不過當他聽見單坤的聲音時，心情又歸於平靜。
“看來泰安市國安局已經被攪得雞飛狗跳了，嘿嘿，還沒找到炸彈吧。”果然是單坤，他的聲音總是一種平和的音調，不高不低，不慍不火，陳昊文無法從他的聲音裏找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否又蒙對了。
“兄弟，你是聰明人，看來這次又讓你蒙對了，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第二顆炸彈就在你麵前的大樓裏。廢話少說，我可不願意耽誤太久，要不然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慢慢找吧，半個小時以後我會再給你電話，希望到時候你可以給我好消息。”單坤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這一次，陳昊文根本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即使是像以前的怒吼和指責都沒有。
林旭處理完茶莊那邊的事情後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一見麵便焦急地說道：“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一直占線，你馬上跟我去科研所。”
“怎麽了林局？”
“事情很急，你馬上跟我走。老毛，這邊你先盯著。”林旭轉身就回到了車裏，陳昊文和婁莉都不得不上了車，這時候林旭才說道：“我幾分鍾前接到了高天的電話，但是他隻說了一句話便沒了聲音，我好像聽見了一陣嘈雜聲，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陳昊文大吃一驚，忙掏出電話給駐守在指揮部的同事打，可全部沒人接，他也慌了，失聲說道：“糟糕，肯定出事了！”
當他們第一時間趕到指揮部時，隻見大門洞開，裏麵一片漆黑。
陳昊文衝進去打開了燈，眼前現出一片慘烈的情景：四名偵察員的脖子全被割斷，血肉模糊，高天和田風已不知所蹤。
“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婁莉瞪著眼睛驚呼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這一切，陳昊文和林旭像被定住了似的，完全失去了知覺。
林旭是見過世麵的老革命，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犯罪現場，尤其是自己的四個偵察員同事出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微微顫抖起來，淚花在眼眶裏閃爍，突然大罵起來。
陳昊文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對電話鈴聲已經極度敏感，拿起電話看著上麵閃爍的號碼，過了很久才按下了接聽鍵。
“陳科長，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們的設計師失蹤的消息了吧。”
陳昊文聽見單坤的聲音時已經忍無可忍，完全丟棄了自己是一名偵察員的身份，像一顆炸彈爆炸時散射出去的力量怒吼了一聲：“王八蛋，你他媽混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也沒指望你會放過我，但是你有命抓住我嗎？”單坤的話充滿了挑釁，這讓陳昊文徹底地抓狂，他甚至拔出了槍，要是單坤現在站在他麵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對著那顆腦袋開槍。
“讓我跟他說！”林旭從他手裏接過了電話，滿臉冰霜地說道：“單坤，我是泰安市國安局局長林旭，高天和田風現在哪裏，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馬上放人。”
“傷害他們？我怎麽忍心傷害他們，他們可是國寶級的人物，比我的命值錢多了，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就全靠他們了，我還得拿他們去跟那些有錢的政府做交易呢。”單坤冷笑了一聲，又說道，“林旭，我跟你的手下打了那麽多次交道，本來我以為自己這次是無法輕易離開泰安了，沒想到老天有眼居然成全了我，我不僅可以離開泰安，還可以帶著我的戰利品離開了。哈哈……好了，我的時間很緊，你我的談話就此為止，把電話給陳科長吧！”
林旭隻好把電話還給了陳昊文。
“陳科長，我說過半個小時以後會給你電話，你還沒告訴我第二顆炸彈找到了嗎？”
陳昊文這才想起炸彈的事，但是他還沒說話，單坤又說道：“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其中一顆炸彈的下落了，至於第三顆嘛，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它根本不在你們國安局的大樓裏，如果你要想它不在泰安炸開，必須等我安全離開泰安。”
“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泰安，更不會讓你把人帶走！”陳昊文決絕地說道，“除非你投案自首，否則最後肯定是死路一條。”
“死路？投案自首？我們交手了這麽久，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我，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先走上死路。”單坤此刻正安逸地看著自己的戰利品，彼得坐在他對麵，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高天和田風可以被帶回來，這與其說是單坤的戰利品，還不如說是他的功勞，想起剛才殺警察的精彩過程，冰冷的刀鋒劃過脖子時，一股鮮血噴射出來的情景，他渾身的血液就又沸騰起來。
陳昊文屏住呼吸，想起單坤此時正狂笑的臉，卻隻能把怒火深深地壓在心底，可是單坤沒告訴他炸彈的下落就掛了電話。
“怎麽回事？”林旭一臉陰雲地問道，陳昊文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單坤說的一句話：“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先走上死路！”
婁莉突然也說道：“他說過，另外兩顆炸彈的安放在最愛的地方和最恨的地方，最愛，最恨……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陳昊文緊跟著大叫了一聲。
林旭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陳昊文和婁莉駕著衝了出去，也就在幾秒鍾過後，突然一聲巨響，城際高鐵科研所被炸成了一片廢墟，衝起的火光也頓時照亮了半邊天。
三人驚魂未定，回望著還在呼呼呼燃燒的火焰，濃濃的火藥味已經彌漫在空氣中，嗆得他們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局，單坤已經得手，我估計他很快會想辦法離開。”消防官兵在現場忙碌的時候陳昊文說道，他們此時已經回到了車裏，林旭皺著眉頭說道：“帶著兩個大活人，他不可能人間蒸發，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他會通過什麽途徑離開泰安。”
“我絕對不會讓他離開泰安。”陳昊文緊攥的拳頭已經滲出了汗水，想起剛才的爆炸，單坤明擺著是想炸死他，要不是他偶然猜到答案，此時恐怕已經橫屍街頭了。
“走吧，先回局裏。”
陳昊文緊握著方向盤，腦袋裏緊繃的弦不停地敲打著他的神經。
“老毛啊，現場的搜查工作結束了嗎？嗯，好，馬上通知海關和機場等等一切可以離開泰安的通道，我們也馬上回局裏。”林旭掛了電話後說道，“沒有找到炸彈。”
“單坤也說最後一個炸彈不是國安大樓，我相信他沒有撒謊。”陳昊文接過話道。
“對，單坤這個人做事看上去沒有任何軌跡，而且行為無常，但我們不妨好好想想，他幾乎每次告訴我們的事情都是真實的，或者是真實發生過的，所以我相信他不會撒謊，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婁莉用她女性的思維分析起來，“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他手裏現在有三名人質，而高天才是他的唯一目標，所以他一旦離開就一定會帶著高天，而另外兩個人，單坤會怎麽處理他們？我真不敢想象。”
“必須盡快找到單坤，不能讓他的陰謀再繼續下去了。”林旭斬釘截鐵地說，“我擔心這個瘋子會對田風和朱一安下毒手。”
陳昊文卻選擇了沉默，以他了解的單坤，他應該不會對田風和朱一安下手，但是這隻是他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撐自己的觀點，隻好閉口不言。
林旭徑直來到了會議室，即刻下令全城戒嚴，又連夜向屈副市長匯報了情況，屈副市長命令各個部門全力合作，不惜一切代價搜查單坤，營救被綁架的設計師。
“屈副市長剛才下達了作戰命令，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營救人質，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員的休息時間取消，所有人有什麽事都必須第一時間，並且親自向我匯報，我將在此和你們並肩作戰。”林旭長話短說，然後下達了具體的行動命令。
一場圍追堵截的攻堅戰從零點開始，在泰安市全麵拉開了序幕。
單坤開車在外麵悠閑的溜達了一圈，一路上看到大街上到處都是警車，想著自己的全盤計劃，眼中閃爍著狼一樣的綠光，當他回到關押高天的藏身處時，雪亮的燈光下，一個身著白色工作服的人影正在給高天做整容手術。
龍一混了一輩子黑道，年輕的時候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喪盡天良，其實他早該想到會有今日，隻不過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麽快，而且結果比他預想的壞多了，他在全球的幾個據點都遭到了警方的雷霆掃蕩，現在警方的通緝令幾乎快要貼到他的家門口，很多夜晚都不敢合眼，雖然門外有許多荷槍實彈的保鏢，但他仍然無法安睡。
“幹爹年紀大了，身體也沒以前好了，最近風聲也越來越緊，我本來隻打算做完最後一筆買賣就退休，但我最近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龍一這話是對達卡說的，達卡是個乖巧的女孩子，她聽了龍一的話，怯怯地安慰道：“幹爹，您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幹爹也希望如此啊，如果坤兒那邊可以順利完成任務，那幹爹就真的可以退休了。”他不露聲色地說道，“女兒啊，坤兒最近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達卡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邊給龍一倒了一杯白開水，還把藥丸遞到了他手裏。
龍一用開水喝下了藥，又說道：“我知道坤兒出於安全考慮，一般不會給你打電話，來吧，用幹爹的電話給坤兒打個電話吧，問問他的情況，跟他好好說說話。”
達卡愣了一下，因為龍一從來沒這樣做過，而且以前她想給單坤打電話都不被允許，她看著龍一已經撥通的電話和那雙難以捉摸的眼神，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好，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電話。
單坤正安靜地看著整容醫生在高天臉上忙碌，突然接到龍一的電話，臉色瞬間變色，但他聽見達卡的聲音時，整個人馬上從座椅上彈了起來，差點沒叫出聲。
“達卡，怎麽是你，怎麽會是你？”單坤驚喜不已，他已經好久沒聽見達卡的聲音，也沒有關於她的任何消息，不過令他疑惑的是，龍一這次怎麽會好心讓她打電話過來。
“坤，我好想你，你在哪裏，什麽時候可以回來啊。”達卡溫柔和擔心的聲音令單坤心碎不已，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感覺心裏空蕩蕩的，他不能告訴自己的任何事給達卡，他僅僅能說的是自己非常安全，而且不久就可以回去了。
“事情完成了嗎？”達卡激動地問道，龍一聽見這話，瞳孔瞬間放大，單坤說道：“差不多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沒底氣，因為他已經打算把CTCS技術據為己有，而且還要出賣龍一，為母親報仇，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達卡了，但是他還沒想好將來究竟怎樣把達卡帶走，他還擔心龍一落入警方手裏的時候，達卡會不會也受到牽連。
龍一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終於有好消息了，坤兒，幹爹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病都好了。”
“幹爹，您怎麽了？”單坤假裝關心地問道，龍一苦笑道：“也沒什麽大病，就是晚上睡不著，不過現在聽到你有好消息，幹爹就什麽都好了。”
單坤陷入了沉默中，腦海中浮現出龍一帶他出門玩耍的那些場麵，但這些情景一閃而過，母親慘死的情景很快就占據了他的全部思維。
“怎麽不說話，還有什麽麻煩沒解決掉嗎？”龍一表麵心平氣和，心裏卻異常急躁地想知道現在的狀況。
單坤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人我馬上就可以帶回來了。”
“哈哈，很好，很好，不愧是我龍一的兒子，咱們父子倆都分開很久了，等你凱旋歸來，幹爹一定用最隆重的方式迎接你。”龍一的心情舒暢多了，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不禁開懷大笑。
單坤轉過身，目光落回到了躺在台子上的高天身上，最後說道：“幹爹，不早了，您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吧！”
龍一掛上電話的時候，仰麵躺在寬大的椅子上，想著馬上就可以跟買家做成這筆大生意，禁不住滿麵紅光。
單坤腦子裏全部都是母親慘死時的情景，眼睛裏的光澤一點點消失，最後射出了一束猙獰的光芒。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令人恐怖的寂靜，單坤盯著這個陌生的號碼看了好一會兒才接，彼得在電話裏冷冷地說道：“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過河拆橋，丟下我一個人離開泰安了。”
單坤冷笑道：“你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我怎麽會忍心丟下你一個人？”
彼得把玩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寒光射在那雙眯縫著的眼睛裏，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事情都搞定了，你答應我的事現在該兌現了吧。”
“我答應你的事？哦，我差點忘了，兄弟，放心吧，我答應給你就一定會給你，不過解藥在幹爹手裏，等我們回去，幹爹會給你解藥的。”
“幹爹？”彼此的大吃一驚，他這時候才明白是龍一在背後搞鬼，單坤笑著說道：“你現在終於明白了吧，幹爹從來都沒相信過你，也同樣沒完全相信過我。”
彼得一陣窒息，感覺呼吸困難，大腦又控製不住疼痛起來，他緊緊地抓著頭發，單坤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幹爹是什麽人，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我們不借這次機會奮起一搏，那我母親和你父親的大仇這輩子都別想報了。”
彼得的頭痛得越來越厲害，最後終於忍不住嚎叫了一聲，怒吼道：“龍一，我一定要殺了你！”
單坤聽見了彼得的怒吼，臉上閃過一絲勝利者狂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