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生與死
“爺爺。”
蘇晴來到床前，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老爺子，輕聲叫道。
蘇老爺子的眼神有些渙散，似乎無法聚焦。
“爺爺。”
蘇小萌也來到床邊，握住了蘇老爺子枯瘦的手。
“父親！”
蘇治民等人見老爺子醒了，也都湊了過來。
蕭晨沒有湊過來，他跟蘇老爺子又不熟，湊過去幹嘛？
不過，雖然站在遠處，但他卻在觀察著蘇老爺子的臉色。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想先通過望診，來給蘇老爺子看看。
差不多有三分鍾左右，蘇老爺子的眼神，終於有了焦點。
他的目光，落在蘇晴的臉上。
“你是……”
蘇老爺子的聲音很虛弱，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
“爺爺，我是小晴啊。”
蘇晴看著爺爺的樣子，這個商場女強人，眼圈一下子紅了。
“小晴？小晴……”
蘇老爺子重複著，似乎記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過，他還在努力的想著。
“對，爺爺，我是小晴，是您的孫女啊。”
蘇晴握著蘇老爺子的手，帶著哭音說道。
“孫女……小晴……”
蘇老爺子重複著，似乎由這兩個詞，想到了什麽。
“小晴……啊，小晴，你回來了啊。”
蘇老爺子的意識，又清醒了一些，似乎認出了蘇晴。
“對，爺爺，是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蘇晴見爺爺認出了自己，再也忍不住了，淚如雨下。
“小晴……小晴，你終於回來了，苦了你了……”
蘇老爺子想要握緊蘇晴的手，可實在是沒有力氣。
“爺爺，我不苦，我不苦。”
蘇晴用力搖搖頭。
“小晴……你和……小萌呢？她去哪了？”
蘇老爺子剛醒過來，精力有限，他能認出蘇晴來，已經實屬不易了。
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蘇小萌。
不過聽到他的話，蘇小萌也哭了。
不管怎樣，爺爺還是想著自己的。
這就足夠了。
“爺爺，我在這。”
蘇小萌趕忙開口。
“小萌？”
蘇老爺子緩緩轉頭，看著蘇小萌，打量著。
“你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
“嗯嗯，爺爺，我長大了。”
蘇小萌點點頭。
“嗬嗬，哭什麽？別哭，爺爺沒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蘇晴和蘇小萌的原因，蘇老爺子的狀態越來越好了，剛才黯淡渙散的眼神，也與了幾分光亮。
“嗯，爺爺會沒事的，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小萌點點頭，往日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的眼前。
“小晴……小萌，你們大哥呢？”
蘇老爺子想到什麽，問道。
“他……還沒回來麽？”
“爺爺，大哥還在部隊上，沒有回來。”
蘇晴點點頭。
而另一邊的蘇小萌，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大哥？
他去世了啊。
不過，她卻不敢說出來，隻能忍著。
還好，蘇晴並沒有懷疑，隻覺得她是見到爺爺才會哭的。
“父親。”
到了這會兒，終於輪到蘇治民說話了。
“您感覺怎麽樣？”
“老大啊，我感覺還好。”
蘇老爺子心裏明白，他就像那即將熄滅的燭火，堅持不了多久了。
“嗯，父親，您別多說話了，多休息。”
蘇治民點點頭。
“小晴和小萌回來了，我高興。”
“嗯嗯，她們回來了，我也高興。”
蘇治民點點頭。
“爺爺，我們這次隻是回來看您的，沒有回蘇家。”
蘇小萌看了眼蘇治民，對蘇老爺子說道。
“嗯？隻是回來看我的麽？”
蘇老爺子愣了一下，神色黯淡了幾分。
“小萌！”
蘇晴阻止小妹繼續說下去。
“爺爺，您別多想，好好保重身體。”
“小晴，小萌，你們還在怪我麽？”
蘇老爺子拉著兩個孫女的手，緩緩問道。
“爺爺，我們從沒有怪過您，真的。”
蘇晴安慰著老爺子。
“可是我對不起你們啊，對不起你們爸媽……”
蘇老爺子歎口氣。
“爺爺，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我和小萌挺好的。”
“你爸媽……還沒有消息麽？”
蘇老爺子猶豫一下，問道。
蘇晴沉默了幾秒鍾，搖搖頭。
“唉！”
蘇老爺子再歎口氣，這也是他心頭的痛啊。
“父親，別多想了，他們或許已經……”
蘇岩湊上來。
“你閉嘴！”
聽到蘇岩的話，蘇小萌冷冷打斷，怒目瞪著他。
就連蘇晴，也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你……”
蘇岩被蘇小萌這麽嗬斥，不由得怒了，想要發飆。
“老三！”
蘇治民皺眉，製止了蘇岩，沒讓他說下去。
蘇岩看看蘇治民，張張嘴，最後還是沒再說什麽。
“小晴，小萌，你們回來吧，好麽？”
蘇老爺子看看兩個孫女，用有些低沉的聲音說道。
“爺爺……”
無論蘇晴還是蘇小萌，都可以用很強硬的態度拒絕蘇家任何人，但是……麵對蘇老爺子，她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蘇晴，我先給蘇老爺子看看吧。”
就在兩人不知道怎麽回老爺子的話時，蕭晨開口了。
聽到蕭晨的話，蘇晴精神一震，對，怎麽把他給忘了？
“好，蕭晨，你給我爺爺看看。”
“嗯。”
蕭晨點點頭，來到床前。
“蕭晨，你要幹什麽？”
蘇岩看著蕭晨的動作，警惕的問道。
蘇治民也皺著眉頭，搞不懂蕭晨想要幹什麽。
“我懂醫術，我給蘇老爺子看看。”
“你懂醫術？哈，笑死了，你還會醫術呢？”
蘇岩冷笑著，要說他這輩子最恨的人，絕對是蕭晨，沒有之一！
“對，我就懂醫術，你怎麽還沒笑死？”
蕭晨點點頭，認真地說道。
“……”
蘇岩被懟得翻了個白眼。
“蕭先生會醫術？”
蘇治民開口問道。
“嗯，會一些。”
蕭晨點點頭。
“蘇先生，我這次回來，就是帶蕭晨來給爺爺看病的。”
蘇晴開口了。
“小晴，老爺子的身體容不得折騰了。”
蘇治民猶豫一下，緩緩說道。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那意思誰都能聽明白了，他信不過蕭晨，不能讓他亂來。
“蘇治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爺爺？爺爺要是死了，蘇家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了？”
蘇小萌見蘇治民不想讓晨哥給爺爺治病，不由得怒了。
聽到蘇小萌的話，蘇治民臉色猛地一變：“小萌，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才沒有胡說，晨哥的醫術非常厲害！”
如果放在幾年前，蘇小萌還真挺怕蘇治民的。
可現在，她才不怕呢。
先不說她自身已經很強了，就是有蕭晨在，蘇治民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這樣吧，大家也別爭論了，我們把決定權，交給蘇老爺子，怎麽樣？”
蕭晨想了想，緩緩說道。
他想的也很好，要是蘇老爺子願意讓他治療，那他就出手治療，把他這條老命從閻王手裏再奪回來！
要是不願意的話，他也不勉強，自己找死，還能怪他不成？
生或者死，決定權都在蘇老爺子手裏。
“爺爺，蕭晨的醫術，真的很厲害。”
“對，爺爺，晨哥是神醫，就算死人都能救活了。”
蘇小萌也大聲說道。
“……”
聽到蘇小萌的話，蕭晨有點無語，有這麽誇張麽？
生怕別人不把他當成騙子啊？
果然，當蘇小萌說完後，其他人看蕭晨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騙子一樣了。
死人都能救活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起死回生麽？
蘇老爺子看著蕭晨，沒有立即說話，而是上下打量著他。
他在猜測，蕭晨的身份。
他和自己的孫女蘇晴，又是什麽關係？
難道是蘇晴的男朋友？
“爺爺，你讓蕭晨幫你看看，好麽？”
蘇晴拉著老爺子的手，問道。
“爸，你三思啊，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折騰了。”
蘇治民和蘇煙等都說道。
蘇老爺子看看蘇治民等，再看看蘇晴，最後目光落在蕭晨身上。
“嗯，老大說的不錯，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折騰了……”
聽到老爺子的話，蘇治民等人一喜，而蘇晴和蘇小萌則有點急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說話，隻聽蘇老爺子又繼續道：“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還怕什麽折騰？就算不折騰，也活不了幾天了，而折騰一下，或許就有一線生機呢？”
“嗬嗬。”
蕭晨笑了笑，他對於蘇老爺子做這個決定並不意外。
七大家族的這些上一輩的老頭子，哪個不是老狐狸，哪個不是胸懷大格局的人？
所以，他相信，蘇老爺子能看到這一線生機。
果然，蘇老爺子就做了這樣的選擇。
“爸……”
蘇治民等人臉色微變，想要再勸幾句。
“不用再說了。”
蘇老爺子搖搖頭。
“生死由命，我拚了一輩子，最後也想再拚一把！真要是死了，我也能閉眼了！”
“……”
蘇治民等人見老爺子這麽說，也就不再說話了。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的孫女不會害我，她們帶來的人，一定有真本事。”
蘇老爺子看著蕭晨，緩緩說道。
“……”
蘇岩翻個白眼，心說，這蕭晨是有真本事，可他真本事也不是治病啊！
不過，既然老爺子都已經決定了，那他也不再多說什麽。
“這位小友，你好，不知道怎麽稱呼？”
蘇老爺子虛弱笑著，問道。
“蘇老爺子，我叫蕭晨。”
蕭晨看著蘇老爺子，也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