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猶如小鹿
見楊東這般說,陳忠傑也不好多說,便正色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喊你一聲東子吧,真的很感謝你幫了寶兒她們,要不是你,我都不知怎麽辦才好……”
顯然是想到自己癱瘓在床,任由妻女被人欺負,陳忠傑的臉色一時灰暗不堪。
被喊成東子這麽難聽,楊東本來有些介意的,但聽到陳忠傑開始自責了,他趕忙轉移話題,“陳叔叔,您的腰傷不是治療過一段時間嗎,怎麽還沒有好轉?”
說到這個話題,陳忠傑的神色就愈發晦暗,他沮喪的搖了搖頭,歉疚的看著包租婆,“寶兒費了這麽多錢給我看病,卻沒有任何好轉,我……”
包租婆趕忙上前安慰道,“老頭子,瞧你說的,這幾年你哪個月不是寄三四千回來?沒有你寄回來的錢,棉兒哪能上得了大學?真要說起來,這些治病的錢,還是你自己賺的!”
包租婆這麽說,不過是希望陳忠傑好受一些。
但哪怕這樣,陳忠傑也依然一臉歉疚和傷懷,在那裏喃喃自語,“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哪會出了這樣的事……”
包租婆想要安慰,但卻惱怒起來,“李工頭也是殺千刀的,你在他們工地受了傷,竟然隻給了幾萬,這工傷哪隻幾萬啊!”
聽著兩人一個唉聲歎氣,一個怒聲大罵,楊東轉頭,看了一眼眼眶紅通通的陳木棉,出聲問道,“陳叔叔,之前不是湊錢十萬去治病嗎,這個也沒有效?”
這是楊東一直想問的事情,畢竟以他的火眼金睛,不需要多想,便知道高利貸是有人故意設下陷阱,而這個鄉野醫生,他就不確定是不是也是個陷阱了。
楊東這麽一問,陳忠傑竟然忽地停了聲,氣氛一時僵滯起來。
楊東有些疑惑,這……
怎麽不說話了,到底是有效還是沒效?
沉默了一刹那,緊接著陳忠傑和包租婆兩人驀地同時出聲,就像是搶著說一般。
“那個沒有效,一點效都沒有!一個鄉野醫生哪有醫院高明?”
“袁醫生說第一療程沒有效果,還需要第二療程。”
說出沒有效的,自然是陳忠傑了,他一臉不忿,顯然對於這個鄉野醫生吞了他們十萬塊,還惹了一群混混而心懷不滿。
包租婆雖然也是滿臉糾結之色,但她把治好陳忠傑的希望,全都囑托在鄉野醫生之上,自然不敢說他不行。
楊東眉頭微皺,治療腰傷,還分一療程二療程的?
難道……
在陳忠傑和包租婆兩人又因為這個鄉野醫生,互相爭辯的時候,楊東想了想,繼續問道,“那第二個療程……還需要給錢嗎?”
聽到楊東的話,陳忠傑大聲說道,顯然是對那個袁醫生極為不滿,“那個吸血鬼,說第二個療程才是重點,需要十萬塊,沒有就別想他醫治!”
“奶奶的,老子還求他不成?這家夥要給我看病,我還不願意呢!”
說道不爽之處,陳忠傑直接怒罵出聲,不顧房間裏有著三個人。
包租婆本來還想說幾句,但想到還需要十萬塊,一時也無話可說,呆坐著滿心傷懷。
一旁站立的陳木棉,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大廳,也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
顯然這個十萬,對於這個以及家徒四壁的家庭來說,是天大的數額。
上一個十萬,她們已經是東拚西借,還欠下了高利貸,現在又需要一個十萬,還不確定能不能醫好,陳木棉和包租婆,自然滿心哀傷。
楊東看著呆坐大廳的倩影,而後對著陳忠傑說道,“陳叔叔,你先安心養傷吧,至於那幾個混混,我來解決了。”
聽到楊東的話,實誠憨厚的陳忠傑一時啞然,而後趕忙說道,“怎麽能麻煩你呢,他們可是混混啊,拉幫結派的,你一個人怎麽能對付的了呢?”
雖然也懷疑楊東,但楊東說了要幫忙,頗有些自私的包租婆,自然欣喜萬分,她趕忙拉起楊東的手說道,“真的嗎?那太感謝你了,楊東!”
陳忠傑趕忙拉過楊東的手,瞟了包租婆一眼,忿忿說道,“小寶,你怎麽這麽糊塗?東子,你千萬不要亂來啊,那些人都是地痞流氓,背後都要靠山的,不是你能解決的啊!”
楊東知道,陳忠傑雖然憨厚,但也極為固執,想要說服他非常難,所以也不多說,“嗯,我也不傻,肯定不會亂來的。”
說完,他站起身來,“那陳叔叔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陳忠傑點了點頭,朝著廳外喊道,“棉兒,送送東子。”
隨著陳木棉,楊東走到了院子,他正要邁步走出院門時,突然聽到一聲柔美但略顯嘶啞的聲音,“楊東,你不要犯傻,明白嗎?”
之前楊東說要幫忙解決高利貸,陳木棉已經聽到了,陳忠傑的不同意她也聽在耳裏,所以當時並沒有立即上前來勸,如今私下無人,她才如此說道。
楊東轉身,靜靜的看著陳木棉,笑了笑說道,“木棉姐放心,我是那種魯莽的人嗎?”
陳木棉見楊東不停勸告,頓時急了,趕忙走上前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魯莽的人,都不許去找他們,聽到沒?”
聽著陳木棉命令式的話語,楊東心中有些溫暖,她總是把自己當成姐姐來關心自己,現如今,她們家落難,自己自然要幫忙。
笑了笑,楊東上前一步,與陳木棉站的非常近。
這一下,頓時讓陳木棉驚了,對於楊東,她的看法並不再如以往那般純粹,沒有純粹的把他當個弟弟。
這一切變化,都是從上一次被救開始的。
在她眼裏,楊東也是一個男人。
如今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楊東,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熱,還有那莫名好聞的味道,陳木棉的臉,逐漸變紅。
她想要後退一步,但這樣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不知道楊東要做什麽,她不好貿然反應。
所以呆立原地,陳木棉的心撲通撲通的猶如小鹿一般,既期待楊東做些什麽,又害怕楊東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