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知道你愛她了,漓,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心碎成了一地。“可是龍漓,怎麽辦,怎麽辦,我想我會瘋的。”她淡淡地看關他:“腦子太亂了,也許離開會讓你更好,祝福你,祝你能以自已的能力,何護你所愛的人。”她回過身,慢慢地走出他的冰室,情何以堪。


  她要離開,離開他,離開這鬼地方,出了正陽宮,她直直地走向幽黑的傾月宮,上次在那裏,有靈鏡幫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她回去,永不再來。


  龍漓吐了口氣,跌坐在龍椅上,江公公心疼地說:“皇上,你何必讓彌雪娘娘傷心,讓自已也傷心。”


  “江公公,我問你,我做錯了嗎?看見她的淚我好恨我自已無能為力。”


  “皇上的心會更疼啊,奴才看著皇上這樣傷害自已,不知比彌雪娘娘心裏更痛多少倍,皇上,留下彌雪娘娘。”


  他雙眼無神的看著黑幽幽的外麵:“代價我付不起,倒不如成全了墨,她快樂就夠了。”墨的一箭,墨的血還染在他的心裏。


  “依奴才之見,彌雪娘娘出了宮未必能快樂啊。”那麽多的事糾纏著,他看得出來,彌雪娘娘是愛皇上的。


  他喃喃自語地說:“會的,會的,慢慢會忘記的。”


  “皇兄。”有人閃了進來,江公公一見詫異地叫:“三皇子。”這三更半夜的,為何他會來。


  “皇兄,我有個辦法能讓彌雪忘了所有的事。”龍墨從懷裏取出一麵鏡子。


  龍漓看了看:“這靈鏡怎麽會到了你手上。”在飛雪宮連那靈婆婆也一起不見了,原來竟是到了梧桐宮,他還真沒想到,墨會這樣做,是在保護彌雪嗎?讓她永遠也回不去,抑或是用來威脅他。


  龍墨跪了下去:“墨的母妃收留了靈婆婆,這麵鏡子能洗清一個人的記憶,讓她忘了所有的事,包括她自已。”


  也會忘了他嗎?龍漓悲哀地想。


  “皇兄,彌雪很痛苦,我不想她有任何的事和意外,墨最後一次求皇兄讓彌雪洗去記憶。”然後他才有機會,沒有龍漓也不會是他,不,他龍墨要重新開始,新的她,就隻屬於她,關於她肚裏的孩子,他大概有了個答案,和當年的傾月貴妃幾乎是一樣的事,但他不想說破,他自私得隻想得到彌雪的心。


  龍漓顫著手抓起那麵靈鏡,神奇的靈鏡,看不出任何的怪異,能將天使一樣的彌雪帶到他的身邊,也能洗清她所有痛苦的來源,揮揮手:“去吧。”


  “皇兄。”龍墨又說,並助磕了二個響頭:“隻有你才能幫她洗清。”


  “為何?”墨要那麽殘忍嗎?要他親手洗了彌雪的回憶。


  “解鈴還須係鈴人,彌雪為皇兄痛苦著,隻有皇兄才能解除她所有的痛苦,皇兄請放心,靈鏡會用層層的布包著,不會傷到彌雪,更不會煙消雲散,靈婆婆說,彌雪是屬於這裏,她再也回不到她的世界裏了,所以皇兄不必擔心。”


  回去和不回去有什麽區別嗎?但他為什麽還是包好那黑布,在妄想著在某一天能看到她嗎?


  彌雪走到那傾月宮,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靈鏡,氣得大叫:“出來,你出來,你帶我來的,你就要帶我回去。”


  “彌雪,過來。”龍漓站在門口溫柔地叫。


  她激動地跑過去:“漓我就知道你會後悔,你是愛我的,給我時間,我會證明你看,我真的沒有出軌。不要不愛我好嗎?做代替品愛我行嗎?”


  “彌雪,你不必這樣,如你所說,你要有傲氣,有骨氣,你的愛不能這樣低聲下氣。”這樣更會讓他疼,他驀然吻住她的唇,讓她說不出話,乖乖地閉上眼,左手拿著的靈鏡舉了起來,對著彌雪的腦袋。


  疼痛的感覺讓彌雪感到不對勁,掙紮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卻抱得死緊:“漓,我頭痛,你放開我。”她有不祥的預感。


  “彌雪,記住,我愛你,最後一次,等你醒來後,你會忘了所有的痛苦,過你所要的生活。”


  “漓。”她汗直流:“不要,求你放手。”腦子裏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她緊緊地想要留住。


  “彌雪,洗清你的記憶和痛苦,好好地生活下去。”這是他惟一的要求,小小的要求蒼天會允了他吧。


  她放開腦裏的所有,知他是執意要洗清她的記憶,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龍漓,我恨你。”她腦子一片空白,軟軟地伏在他的懷裏。


  龍漓流淚了,抱起她,趁著微亮的天色,一直抱到南門,那裏有輛馬車,但要帶她去自由的卻不是他。


  龍墨接過彌雪:“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因為我愛她,以後沒有彌雪妃,隻有一個彌雪。”


  他點點頭,示意宮門大開,讓馬車飛快地馳了出去,也將他的心給帶走了。


  “皇上,該回去早朝了。”盡職的江公公提醒著。


  是啊,該早朝了,沒有了後顧這憂,那麽他還有什麽可怕的,誰也不能阻擋他修正琳琅王朝。


  萬丈的金光破雲而出,將暗夜的淚都吸得幹幹淨淨,龍墨駛著馬車,心情雀躍地,連唇角也是掩不住的笑意,車裏躺著的是他最心愛的心肝寶貝啊。


  聽見車裏有些聲響,他停了下來,揭開簾子:“彌雪,你醒了。”


  這人是誰啊,怎麽這樣看著她啊,她是誰啊。怎麽想不起來了:“你好,是在叫我嗎?”


  她真的不記得了,太好了,果真是如靈婆婆所說,能洗得一清二淨,他的眸子裏透露著喜氣:“你叫彌雪,滿月之光彌如雪的彌雪。”


  “嗬,謝謝,那我怎麽會在這裏呢?我認識你嗎?”怎麽腦子糊成一團似的,努力想想起些什麽,就是想不起來。


  “彌雪,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可是彌雪大病了一場,都你所知道的東西都忘了。”


  “是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嗬,你可真帥啊。”她笑嗬嗬地摸上他的臉。


  怎麽,洗了她的記憶,她還帶些未來時代的東西,一樣貪色般地捏著他的臉,但是他高興:“帥也隻屬於你的,彌雪,喜歡嗎?”


  “我不知道耶,喜歡是什麽?”可愛地歪著頭笑著問:“老師說不可以隨便喜歡男同學的。”


  龍墨心一驚:“彌雪,你知道你幾歲嗎?”


  她可愛地吐吐舌頭:“我九歲了啊,大叔。”


  大叔,他的臉黑了,她竟叫他大叔,靈鏡是不是出問題了。


  “大叔,這是你的車子嗎?怎麽那麽奇怪啊,隻有兩個輪子,而且跑得好慢哦,要是本田和奔馳,寶馬的話,很快的,大叔,你是不是很窮啊,車子才兩個輪子。”


  “彌雪。”他的臉拉得老長,變成這樣的彌雪真的讓他腦門大。


  “哦,大叔,我不能嫁給你耶。”她突然驚叫出聲。


  龍墨嚇得提高了音量:“為什麽,我們定了親。”


  “我好像有許過願,要嫁給開著寶馬的帥哥,法拉利也行,飛機也行,越有錢越帥我越高興,但是大叔那麽窮,我不會嫁你的哦,不過大叔不用哭,努力掙錢才是正道啊,說不定那天會成為替補。”她很認真地說。


  無力地任馬車走著,彌雪怎麽會變成這樣,那麽難纏:“我們定了親了。”他隻能重複地說著這一句。


  “笨耶。”小小的巴掌打上他的頭:“老師說不可以早婚的,玩家家酒的不算數。”


  “停停停,看,怎麽有人騎牛啊,他的衣服好奇怪啊,和大叔的一樣,怎麽我的衣服也怪怪的,大叔,好無聊耶,講講笑話來聽好不好。”


  “我不會講。”他的臉都黑得像包公了,一路上聽她吱吱的叫個不停,他這算搬石頭砸自已的腳嗎?彌雪怎麽會隻有一些九歲時回憶,還反對早婚,還對兩個輪子的人娶她,他算是有錢人嗎?琳琅王朝的三皇子,不,從今天開始,他不是了,他是墨,一個無論她是否會變成白癡或者笨蛋都會愛著她的墨。


  “大叔,你好嚴肅哦,我唱歌給你聽聽,滄海一聲笑,紛紛兩岸潮,海浪浮盡付出知今宵,蒼天笑、、、啦啦啦啦”她沒完沒了地唱著最後的啦。


  龍墨聽得都捂住了耳朵,簡直是魔音入耳,她曾在湖上唱過這首歌他聽,卻不像如此殺豬般的叫吼著,要不是知道她不記得在宮裏的事,他一定會認為她在整他。


  “大叔,停。”她猛然一叫,嚇得龍墨差點從車板上摔下來,回過頭看她:“怎麽了?”


  彌雪站出車板上,雙手叉腰指著前麵,理直氣壯地吃:“大叔,我要吃冰糖葫蘆。”


  他差點沒昏倒,還以為她出什麽事叫那麽大聲,竟是為了吃那小玩意兒:“吃飯後才吃。”


  “不給吃就哭。”張開嗓子欲哭給他看。龍墨無可奈何地跳下車,向小販要了根糖葫蘆給她。


  可她竟然嫌那根不夠稱頭,非要最大的那個。


  吃完了又開始吼她五音不全的歌,嚇得行人都神經質地看著他,唉,那時九歲的女孩子都是喜歡唱歌的嗎?彌雪精力也太充沛了點吧!


  他那裏知道,彌雪就像小惡魔一樣,難纏又難搞定,整得他雞飛蛋打,應接不暇的。


  到了市集上,熱鬧的大街讓她怎麽也不肯乖乖地呆在馬車上,睜大眼睛看著琳琅滿目的貨品,不時還軟軟地說:“大叔,能不能送我那個。”


  “彌雪,小心些,別跑那麽快,這有個客棧,進去吃點飯再走。”


  “好啊。”她快步地踏了進去:“服務員,拿菜單來。”


  菜單,眾人奇怪地看著她,龍墨進了來趕緊說:“小二,把你們這最好的飯菜來上一些。”


  “大叔,我們果然溝通不良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叫:“怎麽叫小二呢,我們都是叫服務員的。”


  龍墨不悅地看著她:“不要叫我大叔。”抓狂。


  “咦,可是大叔你很老了耶。”無辜的眼神對上他的眸子。


  “我老?”他指著自已的鼻子:“彌雪,我才二十六。”


  “嗯,很老了。”她還重重地點點頭:“等彌雪十十六歲,大叔已經是一腳踏入墳墓的人了,不過大叔放心,大叔買了東西給彌雪吃,等大叔死後,彌雪一定會為大叔刻個碑的。”很講義氣地說。


  他想他要吐血了,得盡快找到南蠻的那位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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