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雪已經融得差不多了,春日的氣息慢慢地彌漫開來,處處可以發現春的軌跡,不用多日欣欣向榮的景象必然迷醉行人眼睛,草兒怯怯地冒了個芽出來,柳枝兒已像風一般輕擺著腰肢了,微微地綠很是清淡,最美的還要算是那不畏寒的梅樹,滿枝滿丫的都是綠綠地葉兒,新鮮得讓人想采下來。


  要是有相機就好了,就能將這白玉雕欄和春的味道給照下來,她最喜歡風景照了,提著裙子,小心地穿過那片梅林,微雪很滑,要是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個四腳朝天的。


  正要跨過那攤積雪時,他升出了手,笑盈盈地看著她:“抓住我的手,就不用扶著那冰冷的欄杆了。”一直抓下去。


  彌雪笑了,將冰冷的手放入他溫暖的手心中,他一個用力,她就跨了這來。“好奇怪哦,有點像是跨火盆一樣,不過這換成了跨積雪。”


  過了雪,他仍未放開她的手,引開她的注意力:“什麽是跨火盆?”


  “跨火盆啊,是以前的一種風俗,新娘子入門的時候就會來個跨火盆的。”不過現在都沒有了,多數人都選擇西式婚禮,嗬,可是她和他隻是朋友。


  “那再跨一次好嗎?”他牽著她走到一處更大的積雪前,嗬,新娘子,他的。


  彌雪吐吐舌頭:“這不好玩耶。”有問題不成,叫她去跨那積雪,要是不小心摔著了多沒有形像啊,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從旁邊走過。


  湖邊的風吹來,讓她縮了縮脖子,拉好紅圍巾:“還真是寒啊,人家說三月風像刀割。”


  他打上響指,一個人端了酒過來:“彌雪,這是青梅子酒,溫好了,甘甜可口。”


  喝酒啊,好像很刺激耶,不過記得小時候的一次喝酒,嗆得她肚子火辣辣地痛,她就不敢喝了。


  看出她的猶豫,龍墨解說:“青梅酒甘淳可口,不會嗆人。”


  那還等什麽?彌雪端起就喝:“真的很好喝耶,有梅子的酸味,有酒的香味,甜甜的。”她放回酒杯,看見上眼熟的人。“咦,你不是?”


  江公公急急地低下頭想要溜走,彌雪還以為他又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急急地一叫:“站住,你是那個綁架我的,站住。”她拔腳就追,江公公更怕穿幫,一個跑一個追的,好不熱鬧,彌雪還怕讓他跑走了,急急地叫:“漓,快來幫我逮住他,這個人沒安好心的。”


  漓也好玩地跟著她跑,可憐的江公公隻能狂跑了,皇上要追妃子,他也要跑給他們追,幸好啊,這個彌雪妃不常運動似的,跑了一會就上氣不接下氣的,也沒想想他和皇上是不是一夥的。


  彌雪氣喘籲籲地靠在欄上換氣:“天啊,那死老頭,還跑得蠻快的,下次不要給我發現,小心我拔光你的頭發,敢綁架本小姐,有種就別跑,死公公。”


  龍漓好笑地看她:“公公,怎麽還會有種。”


  “好像也對,還叫我什麽彌雪妃的,不揍他一頓還以為我好欺負。”


  “你不喜歡嗎?”他試探地問她。


  “當然不喜歡啦,我有個有錢又帥的男朋友,他倒好叫我什麽彌雪妃的,要是他誤怎麽辦?”


  龍漓迷惘地問:“什麽是男朋友?”


  “就是很要好的朋友,超出一般的朋友關係,將來可能成親,生子,陪伴一生的,他啊,雖然有錢,卻不是那麽銅臭味的商人。”已經算很好的了,換了現代,這樣成功的男人,不在外麵養幾個小妾的對不起自已的身份。


  龍漓的臉黑了,心憤怒了,她是他的妃子怎麽可以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但他忘了,這是他親手放開的,而今又來反悔,還騙了她那麽多,要是有一天她恢複了記憶,那麽她將會有多恨他。


  “怎麽了,你不舒服啊,那就早點回去好了,我也心裏記掛著他。”她不想讓他四處去找她。


  他瞪著她:“你很喜歡他,你想嫁給他。”如果是,不管會引起多大的震驚和不滿,他也要安個罪名給無妨公子。


  彌雪鼓著頰:“你怎麽說那麽直接呢?我也說不上來是不是喜歡啦,總之也不是頂討厭的。”他的語氣怎麽讓她覺得自已像紅杏出牆一樣。


  “你不能嫁給他。”他鄭重地說。


  彌雪不解地問:“為什麽啊?雖然說有錢人都靠不住,不過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相信自已的眼光,我也祝你幸福了,你那個很重要的朋友怎麽樣了?”跑了會,全身都熱了起來,她扯下那紅圍巾,放在白玉欄上。


  龍漓從懷裏掏出那個馬麵具,在一側的袋裏還拿出了她穿過的玻璃鞋:“找到了,但是她變心了怎麽辦?”這個她還記得嗎?她會感動嗎?她的東西他都保留著,今天也是微服微出的。


  變心啊?彌雪皺起眉:“那就試著努力去追回啦,如果你覺得放棄你很難過,那麽就不顧一切代價去追。”至少試過了才知道機會有沒有,也對得起自已。


  “說得好,我要不顧一切代價去追回她。”再不放她的手,他伸開手把東西給她:“我一直保存著。”


  誰知,彌雪聳聳肩:“不要了,這鞋好雖好看,卻不合腳的,這個麵具也不要了,你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扔了它。”說完又覺得很怪,為什麽他會喜歡,真是的,彌雪幹脆伸手拿起笑笑:“謝謝你了,不過我不要了。”她直接扔到梅樹邊,這裏不會有人說她亂丟垃圾吧!

  龍漓沉得心停住了,他視如珍寶的東西,甚至不讓江公公去擦擦那塵土,而她卻棄如敝履。


  “好了,我要回去了,就此分手吧,謝謝你的梅子酒,我想我又多了一種喜歡的東西了。”回去讓無妨公子買個十瓶八瓶的放著慢慢喝。她擦擦手,竟然就這樣離開。


  “皇上。”不知打何處鑽出來的江公公,擔心地看著他。


  他舉起手:“什麽也不要說?”竟然對他無動於衰了,彌雪,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回來嗎?必要時,他可以殺了無妨,他有種感覺,彌雪對他並不是一點也沒有印旬的,初見他時就哭了,而今好丟棄的繡鞋,竟也在嘲笑他。


  “皇上,彌雪妃真的變化很大。”棄皇上如草芥。


  “那就讓她變回來,江公公,那靈鏡呢?”是否再照一次她就會回來,將會記得他,那麽他寧願她痛苦也不要沒有她,自私就自私吧,為了愛,那個男人不自私。


  “想辦法讓她進宮一次,至於皇後,三天後的她將會以祈福的名義前去靈雪山二天,包括張德妃,太後,長孫盈盈,總之,這次的祈福,後宮的人能去多少就去多少。”回到熟悉的後宮,也許她會想起。


  “是皇上,奴才馬上去安排,務必讓所有後宮的人都去。”這將會是一次大行動,那麽多的後宮,要動用多少侍衛,準備工作也要做很多。


  彌雪順手還提了些好吃的回去,還買了香香的花,嗬,她現在是小資女人,大方一點對自已,日子要過得美滋滋的才好啊。咦,看門的那裏去了,她一推就開了,怎麽都急衝衝的,還有白布,以及血水。


  她拉住一個人:“怎麽,有人在生小孩嗎?”


  那丫頭差點沒有摔跌:“不是,彌雪小姐,無妨公子受傷了,全身都是傷,流了很多血。”


  “啊,不會吧!”她急忙地推開她,跑了進去:“無妨,無妨。”天啊,她咬住手,怕自已尖叫出聲,無妨公子臉上,到處都是血,頭破了,嘴角也裂了,衣服更不用說,滿是血跡,還有長長的一道口子劃破了他的左手衣袖:“無妨,無妨,怎麽會這樣?”


  他說不出話來,隻是搖頭看著她,叫她不要哭,可她的眼淚那裏止得住,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執起他的手才發現,手心手背滿是擦傷。“是誰幹的。”敢動她的男朋友,不要命了,她要跟那個人拚了。


  “彌雪小姐,昨夜公子在康王府等了你足足一夜,淩晨時分突然來了一幫黑衣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動手打無妨公子,而公子外出並沒有帶上武師。”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她的錯,她在那裏迷糊不清地就睡著了,害得無妨公子等她一夜,遭人暗算。“我想知道是誰了。”她大叫一聲:“又是那個該死的公公,怪不得看見我就跑呢?真恨我跑不快,要不非揍他一頓。”


  他出不了聲,隻能抹起她臉上的淚,在她的手心寫著:別哭。


  她好感動,認真地說:“無妨,我再也不地丟下你一個人了,無妨,等你好了,我們就成親好嗎?”她覺得他付出很多,她要是不知圖報就是沒心沒肺。


  屋裏人都呆了,無妨公子良久才反應過來,閉眼,睜眼,閉眼,然後用盡全力將她拉撞在他的懷裏,用著破鑼的聲音說:“愛、、愛你。”


  “我也是,別說話了,好好養傷,讓大夫看看,要是破了相就不好看了,要是相公不好看,做娘子的很丟臉,很沒麵子的。”撞得她鼻尖都痛了。


  他心滿足了,放開她,示意大夫趕緊過來清理他的傷口。


  婚事,就這樣答應了,不出三天,全琳琅城的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公子無妨公子要成親,定在三月初一,全城舉歡三天,一律免費。這消息讓琳琅王城的人津津樂道,更想一覷那擄獲無妨公子的佳人,必是天香絕色了。


  這消息長了翅膀,傳到了康王府,傳到了王宮。


  有人喜,有人怒,更有人黯然傷神,沒有人知道新娘是哪家的閨女,隻知道她叫彌雪,一個即將成為天下最有錢的貴婦人。


  可是準新娘彌雪卻沒有開心的樣子,現在抓在她手裏的是一張紙條,她不知這紙條怎麽會出現在她的桌上,上麵還壓著一朵櫻花,粉豔豔的。


  欲想救淳羽,一人前往九曲橋。


  就這兩句話困住了她,她大可不理,可是淳羽,那個溫雅如玉的夫子,那麽久她都忘了,以為他工作很忙,所以沒來看她,而這些天,的確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讓她應接不暇的。


  怎麽有那麽卑鄙的人啊,可惡,可惡極了,要是有警察,這樣威脅她,不報警給他看她名字倒過來寫,要告訴無妨公子嗎?他現在還在調養身體,實在不宜再操這樣的心,不如,趁現在他睡著了,自個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再說那九曲橋她去過,那裏很多人走來走去,諒天光白日的,也不敢怎麽樣,說不定她大叫一聲非禮,那個卑鄙的人還能給人打成豬頭,好,就這麽決定。她小心地從窗裏滑了下去,一個丫頭就問她:“小姐,你要去哪裏?”


  天啊,怎麽還有人站窗外的,彌雪眼滴溜溜地轉:“對了,我去街上買點東西,你去讓人準備馬車的。”


  “可是,小姐,無妨公子有吩咐,小姐最好不要出無府。”所以很多人在看守著她,怕她出什麽事的。


  “我還能有什麽事,叫你去你就去啦,無妨不會不許的。”他向來很好說話。


  那丫頭隻得下去,彌雪轉個身就往一邊溜去,不能走前門,難道連後門也不會走嗎?笨,以她這等聰明,當然那些人又給她騙了。


  彌雪左看右看,看後麵有沒有人跟來,沒多久就到了九曲橋,那裏奇怪的是沒有人來來往往了,隻有一個黑衣人站在橋頭,彌雪看了馬上開炮:“你這個死公公,裝什麽裝,我都認出你了,還搞什麽神秘,馬上把淳淳給放了,要不小心我拔光我的頭發。”


  江公公拉下麵紗,挫敗地說:“你怎麽還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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