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在司馬府中又等了二天,宮中仍是沒有任何一點消息,聽說更亂了,沒人顧及龍漓,她再也呆不下去,匆匆告別了司馬府就進宮。
這次進宮不如出宮的那般陣仗,隻是草草地帶了幾個隨從進宮,隻有大批的侍從守著空轎,慢悠悠地朝宮中出發,她已
經人在宮中了。
她並沒有馬上去看望龍漓,而是急急去了棲鳳宮。她想,她更需要皇後的信息,要是無頭蒼蠅般地亂撞又不知會發生什麽事,皇後這時身邊沒有能耐的人,她正‘休養’中,自然不能為皇上的事奔波。
坐在棲鳳宮的正廳,等著公公去通傳,她撫著肝子,心裏暗忖;寶貝,你可要堅強啊。
“皇後娘娘請貴妃娘娘進去。”公公攔下冬兒,隻讓彌雪一人進她的寢室。
她必然是有什麽話想對她說吧,彌雪將冬兒手中的木盒取了來,至少來看別人,空手總是不太好,她不正‘虛’著嗎?需要好好的補一補。
皇後的寢室滿滿都是花,鮮香四溢,可都是杜鵑花,豔紅豔紅的,粉白白的,一團團,一簇簇,煞是好看,但是皇後不明白杜鵑花在房裏,空氣不通,會有一種毒嗎?想必她是不知道的,隻是為什麽她隻擺著杜鵑呢?皇後是一國之後,理所當然就放些國色天香的花,比如牡丹或是金蓮,人家淩妃不是也種上牡丹嗎?想必是偏愛這花了。
她輕掃一眼,看見躺在貴妃椅上的假寐。淡淡的陽光透過沉重的繡鳳賬子射在她好看的臉上,那麽白嫩透皙,彌雪理當高興的,皇後和太後鬥了起來,不過,這真的不合時宜,她更在乎的是龍漓。
看著爭相鬥豔的杜鵑花,彌雪輕輕地施禮:“皇後娘娘安好。”
皇後睜開眼,坐了起身,笑盈盈地下床:“彌雪妹妹回來了,司馬府可好。”
“謝謝娘娘的關心,彌雪回來了,一切安好。”她笑著,洛說那黑衣人的劍上刻了個金字,就連在宮外,皇後也想謀害於她。“讓娘娘惦念了,彌雪聽說娘娘不慎小產,嚇了一跳。”
“嗬嗬。”皇後笑著:“彌雪妹妹明知故問,現在本宮身體好多了。”
當然,明明是假的,怎麽會痛呢?不過她高興,至少皇後害對了人:“這是彌雪特意從宮外帶來的香包,能安神益眠。”她將木盒子遞給皇後。
“彌雪妹妹真有心,不過真可惜,本宮一向安祥,應該不會用到這個。”
“是嗎?”她嘴角一抹輕笑,但是今天來的目的不是來諷刺皇後的,彌雪收起心神:“皇後娘娘,皇上的事現如何?”
皇後瞥她一眼:“妹妹不是在宮外嗎?怎麽連皇上的事也打聽得那麽清楚?”
“這是當然,因為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後,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現在不宜進出,臣妾擔心皇上。”所以就回來了,她們鬥她們的,可是龍漓卻不能一直那樣,局時會後悔終生。
皇後垂下眼:“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妹妹,妹妹對皇上是一片冰心。”
“皇後又何嚐不是呢?”隻是現在的時機太好了,皇後當然不會放過,這流產一事拖得越久就越不利,皇上正昏迷,正是多事之秋,自然不會將視線放在皇後的身上,這樣一來她就更是方便多了。
“淩盎然依舊是嘴硬,什麽也不肯說,本宮已是無計可施。”而禦醫仍是沒有一點頭緒,她心裏頭有些感觸,難道龍漓就這麽去了,就要改朝換找了嗎?
“太後呢?”她沒有辦法,太後也沒有嗎?
皇後一笑,指著一角的東西:“太後娘娘正在忙這些呢?皇上如何能比得上她的親侄女,那不過是別人的兒子而已。”
算了,這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做的女人,由得她們去鬥,可憐的漓,她一定會救他的:“可漓呢?你們不再管了嗎?”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皇後望著滿室的杜鵑:“彌雪妹妹,你很好奇吧,為什麽本宮的寢室全是杜鵑花。”
找死啊,哼,她是好奇,這是慢性自殺呢?
皇後撫著粉嫩的花瓣,眉宇間有些嬌羞:“彌雪妹妹關在牢裏的時候,皇上住在棲鳳宮。”她滿意的看著彌雪的臉僵直,笑了笑說:“這都是皇上讓人送來的,所以本宮都不記任何人碰。”
她更驚心了,皇上怎麽送這個給皇後,他難道不知道嗎?還是、、、、
“彌雪妹妹。”皇後臉就在眼前,彌雪收斂了心神:“皇後告訴臣妾是什麽意思?”
“那就是,本宮愛皇上不亞於你,彌雪妹妹,皇上的事就交與你了,我金絮飛對天發誓,不會在這段時間傷害你一根毫毛。”她說得很認真,要讓彌雪放下心來,專心去救龍漓。
“謝謝皇後娘娘。彌雪去看看皇上了。”她躬躬身,出了這香氣襲的寢室,太深鬱了,竟然有點頭昏,皇後的身子骨真是好啊,可見不是一般的人。
她甚至不敢看主久安睡的漓,怕耽誤了更多的時間,匆匆地又往天牢裏去,這淩盎然軟硬不吃,那麽她要用什麽來說服她呢?彌雪頭痛地想著,隻可惜以前她對滿清的十大酷刑不太熟啊。
關在獨立牢時,淩盎然已折魔的人不人,鬼不鬼了,那滿身滿臉的傷口看了讓人作嘔,誰也不也相信,半月多之前,她是傾國傾城的仙人之姿。
牢裏的空氣還帶著血腥味,彌雪坐在侍衛搬來的軟椅上,看著淩盎然。
她亦看著她,那傲笑又爬上了她備血跡斑斑的臉。
“淩美人,我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的你。”她歎著氣,淩盎然怎麽把自已逼到這死牛角尖裏去呢?
她一張嘴,是黑黑的洞,滿口的血:“現在換你來問我了嗎?我明了告訴我,我什麽也不會說的。”看著她們一個個高高在上的求她。“而且,你最好有個準備,你們隻有三天時間了。”她說得很難聽,像是噴出來的聲音一樣,仔細一瞧,彌雪幾乎想要吐出來,她滿口的貝齒,竟是空無一物。
三天,彌雪差點沒有從椅裏摔下來,幸好冬兒扶住了她的肩,怎麽來得那麽快,淩盎然這麽告訴她,就是不會說的了,姐妹之情,怎麽會變成今日這樣的局麵。
“值得嗎?”她輕問。
淩盎然也有些迷糊了,卻還是點點頭:“值得。”
“我不想傷害你,不要逼我,盎然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就當是姐姐還彌雪一條性命。”她在梧桐宮裏救過她,為了漓,她不惜厚著臉皮這樣討回來。
“盎然怎麽敢當呢?”她笑著:“我是不會說的。”
“盎然,你是在逼我了,盎然,你太不了解我了,我知道的很多,很多,有一種酷刑,有個太監犯了罪,被判割三千六百刀而亡,一刀不可少,一刀不可多,要是沒下完刀之前,人斷了氣,那麽動刀的人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宮女聽見了,侍衛聽見了,都微微地抖著身子。
會有效嗎?這個是她以前看電視《亮劍》中日本人抓了中國人,威脅中國人,結果那人怕死成了漢奸,那淩盎然會怕嗎?她的骨子比男人還硬嗎?
淩然盎的臉蒼白,她縱有著必死的決心,卻也有點害怕,看著自已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那是何其殘忍的事,而現在她連咬舌自盡都不能,因為她的牙齒給拔光了。
她還是搖搖頭。
彌雪有些懊惱,怎麽辦呢?處死淩盎然是很簡單的事,可這關係到皇上,在她死之前,一定要問到解藥。
她看著一絲的陽光射進牢房,用盡所有的心思在想。
良久,她收回視線,看著淩盎然:“淩美人,我知道你不怕死,杜公公,你去找兩條蛇進來。”
“娘娘。”杜公公有些不解,向來貴妃都不提那些蟲蟲蛇蛇的。
“取來便是。”她要放手一博。
淩盎然似乎有點怕了,集起的眼光看著彌雪,泄漏了她的害怕,嗬,原來她也怕蛇啊,彌雪更放心了,看著她淡淡地說:“以前彌雪曾經在一本書裏看過,古時候有個練武的女子犯了錯,但一身硬骨的她任憑責打也不吭聲,有人獻了計,取來兩條蛇,放在她的腳下,那蛇觸到體溫就會一直往上爬,往上爬,順著女子的身下爬到體內,另一條則放在頭上,從口時爬進去,那女子,隻看到蛇在嘴巴裏慢慢消失,才驚嚇出聲,可是已經遲了,蛇已經進了她的體內。”
惡,說完她都想吐了,要想平時看電視看電影的,她最怕就是蛇,蛇一出來她就嚇得狂叫看不下去,那書也的確是有那麽一回事,是她偶在一本言情小說看到的,隻是沒她說的那麽恐怖。
眾人冒著冷汗,更不擠的更是爬住了牢欄欲吐。
淩盎然滿頭的冷汗,卻賭她不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個仍在僵持著,直到杜公公進來,後麵帶了個人,提著竹簍子,恭敬地對彌雪施禮才畢恭地站在一邊等候她的命令。
“考慮清了嗎?”彌雪側側身子,冒著冷汗看那竹簍子,打著寒顫,也不離開半步。看她仍是在堅持著,閉上眼:“放蛇。”
那人提著竹簍子靠過淩盎然,她想移動身子,卻動彈不得,隻能閉上眼睛不去看,卻又是更害怕,大口大口地吐著氣。
兩條烏黑中帶著些紅豔的蛇在養蛇人的指引下,慢慢地爬上了她的小腳,感烈的惡心感和害怕感襲擊著淩盎然,忽然,養蛇人持了條蛇靠近她的臉,那嘶嘶的聲音讓她拚命地想掙紮,當蛇的舌吐到她眼皮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大叫一聲:“我說。”
彌雪的心也放了下來,鬆開緊握的拳頭,才發覺她竟滿手心的汗,揮揮手讓那人裝去蛇。
“你真夠狠毒。”淩盎然看著她:“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能拿到。”蛇在臉上的感覺比死還可怕。
“在後宮中,誰都在保護著自已。”她是沒打算成仙成佛,她沒有那麽大度的善心。“解藥在那裏?”
“在端太妃那裏。”
彌雪跳躍的心又沉了下去,什麽時候,淩盎然竟和端太妃勾結到一起去了。
“很好奇是嗎?”淩盎然笑著:“我就要去了,不妨告訴你,在梧桐宮你看到我受傷和自虐的事,有些是我做與你看的,有些是太妃製造的,如果沒有你的大力相求,恐怕我就得一輩子委屈在那瘋子的身邊,可是出來了又怎麽樣呢?我淩盎然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一個死字。”她把這事說了出來,她自知,她的日子就到了頭了。
“為什麽?你在利用我。”利用她來求龍漓放了她出來,淩盎然啊,她費盡心機所做出的種種,心機藏得才是深啊。“你為什麽和端太妃一起,為什麽要給她。”
端太妃的心是那麽的深不可測,淩盎然怎麽會將解藥交給她呢?
“如果我不進宮多好啊。”淩盎然望著窗外,想著外麵的蝶舞花香,如果當初沒聽姐姐的,多好啊,她不必如此,帶著滿身的恨和傷離開這黑暗的皇宮,她緩緩地閉上眼,不再和彌雪說話。
彌雪也感歎著,宮外的人想進來,而宮裏的人卻怕了,怕這黑無邊際的鬥爭。
冬兒扶著她搖晃的身子往梧桐宮去,梧桐宮卻關門閉戶,不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