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龍墨請戰成功,自是興奮,更是摩拳擦掌地操訓著將士,想一舉消滅赫赫奴爾,望著城牆下麵波浪起伏的綠波,當初一心一意牽掛著他的心情,已變得淡然了許多。


  “啊,啊啊。”辰辰興奮地扭動著,要讓她放她下來爬。


  “小東西,再重下去,媽咪都抱不動你了。”龍漓的香味在後麵,她不想回頭,那夜,都是情不自禁,那麽過去了,就算了。


  “啊啊。”辰辰伸長了雙手,要背後的人抱。


  “我抱抱辰辰。”龍漓從背後伸出手接過辰辰,這二天,他似乎沒有什麽事一樣,什麽都定局了,他留在這裏,也不過是想和辰辰多相處此,她這樣說服自已。


  “皇上。”江公公笑盈盈地走上前:“劉昭儀來了。”


  他的昭儀竟然私離宮到這裏來了,真是怪事啊,彌雪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輕喝。


  而江公公後麵跟著的,竟然是景兒。彌雪端著的茶幾乎淹倒在自個的身子,龍漓看不下去,取了放在桌上,挑起道眉毛問:“很驚訝嗎?”


  “景兒見過皇上,彌雪。”景兒施了個禮,笑盈盈地起身,雙眼看著龍漓手中的辰辰:“這是小公主,辰辰,好可愛,好漂亮哦,長得真快啊。”


  “你姓何。”彌雪沉下臉。


  景兒笑笑:“是啊,彌雪不知道嗎?”


  “我該死的知道,龍漓,你說過什麽?你說過不會動景兒的,原來她就是你最寵愛的何美人,哼,何昭儀。”彌雪要氣昏了澈那清澈如水的眼眸,她還曾想過為澈和景兒牽紅線。


  龍漓笑了,滿眼都是笑意:“你何不聽聽她怎麽說。江公公,去備馬,我帶辰辰去看草原。”景兒的來,他是一大驚喜,希望這是他最後的賭注能贏出她。


  她太震驚了,景兒,她不是對澈也有感覺嗎?何昭儀,那麽現在她不是正在宮中待產嗎?可是,如今腹部平平,她驚訝地望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景兒坐下,笑著看她:“彌雪氣色真不錯,比在後宮中要好很多,也好看了很多哦。”她擠擠眼。


  “景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真的不解,她和龍漓在玩什麽花招,打什麽啞謎。


  景兒端了杯茶潤了潤口:“彌雪會不會生我的氣。”


  她搖搖頭。景兒又繼續說:“其實孩子是假的,彌雪不是也造過假嗎?怎麽也忘了這層呢?”


  “你們,究竟在幹什麽?”什麽時候,龍漓的計劃內,會單單隱住她。


  “嗬嗬,彌雪,你以為皇上對你,真的是恩斷情絕嗎?你入冷宮的那天起,他找到我,要我和他作戲,讓目標轉向我,也借此,抓住一直在暗中害皇裔的凶手,隻是,那凶手太狡猾了,竟然讓我平平安安,不得已,還得‘挺’個越來越大的肚子。”她笑著:“我才知道,原來懷孩子是那樣辛苦。”


  她啞然地張大口:“景兒,你就不怕惹禍上身。”


  “景兒不怕,要是彌雪在冷宮出了事,景兒才會傷心呢?景兒相信彌雪才不會和三皇子有染,就憑幾根頭發,飛雪宮裏的宮女都可以撿到,至於衣服,難不成每個主子都得管好嗎?”


  飛雪宮的宮女都可以,那濃濃的香味又襲了上來,是貞月姑姑嗎?是她在妒忌皇上把全部的愛給她,而忘了傾月,和端太妃合作,私下裏,互通往來,那劍呢?是她放的嗎?不太可能,龍墨的劍都是不離身的,這事,他又滲與了多少呢?

  “皇上將彌雪打入冷宮,其中也有他的怨怒和不平,也有著無奈。”


  “哼,景兒外人都知道是載贓,他倒是不知道了。”現在為什麽還來追究,是想要讓她更放不下嗎?


  景兒望著她的眼:“這就要怪皇上太愛彌雪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過頭了,就容易誤斷,彌雪是怨他幾個月都沒到冷宮裏去吧,嗬,那麽彌雪又錯怪了皇上,皇上不是不想去,隻是他的心結,解不開,而且背後也有很多眼睛盯著皇上,要是皇上忍不住了,彌雪就危險了。”


  彌雪心裏酸酸的:“景兒真是聰明過人,分的頭頭是道。可惜太遲了,事情已成定局了,你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麽?”


  “景兒不知道北城又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景兒還是會說出來,免得彌雪以後會後悔,彌雪生產的那個時候,太後昏迷了幾天,皇上是孝子,自是侍奉病塌之中,而據景兒所知,彌雪會早產,是因為有人在那菜裏下了藥,讓彌雪早產,然後正陽宮不許任何人進去,杜公公才會枉死的,皇上知道的,比景兒知道的更多,太後連景兒也想毀之,卻入了皇上的計,治了長孫盈盈和太後的罪。”


  原來是有人下藥,她還以為陷害那劉昭儀動了胎氣呢?這一切,早已是太後設計好的一盤棋,她和他,豈是她的對手。


  “彌雪有所不知,皇上在小閣裏天天就孤單一人,景兒知道他心裏的痛楚,但是景兒幫不到他,景兒實在不想看到你和皇上勞燕分飛。”她抓住彌雪的手:“江公公說,皇上明天就要回琳琅城了,而你,不回去,為什麽?”


  她緊緊地反握住她的手,感激地說:“景兒,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和辰辰,也不知有沒有那麽命活到現在,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吃人的後宮去了,長孫盈盈倒了,還有張德妃,還有楚夫人,以及無數的後宮,你可能不了解我的思想,我的愛,是一對一的,與人共侍一夫,我真的很痛,很不開心,倒不如在這裏來得清靜。”


  “彌雪對皇上,就真的沒有情了嗎?”景兒小心地問,江公公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必務讓她說服彌雪回皇宮,她沒必要勸她,她也不喜歡那後宮。


  她站起身,吹著涼涼的北風,用力地吸一口草原的氣息:“景兒,事情已成定局了,我知道的多,我心裏隻會痛。”


  景兒也站了起來,急急地問她:“定局,什麽定局,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彌雪,真的不想看,你們變成這個樣子。”


  她淡淡一笑,風吹亂她的發:“景兒,你幫得已經夠多了,這定局,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了。”


  景兒垂下秀眉,看著城牆一邊正在訓兵:“要打仗了嗎?”


  她點點頭,更多的憂愁湧了上來,自已惹的禍就要自已收拾,無妨,愛之深,那麽恨之切啊,他對她付出的愛是無私而又坦誠,但是為了愛,她負了他,為了愛,他報複她。和龍墨聯成一線來報複她,寧願讓龍墨得到她,也不讓她稱心如意。


  所有的茅塞都解開了,可是也回不去了,緣份就僅止於那麽短。


  景兒又細說了些宮裏的近況,皇後似乎又越發地囂張起來了,她憑什麽囂張,那顆假靈珠,那天成軒晃了晃身就沒有見到過,他在搞什麽東西,快點去揭穿靈珠,奪回皇位,把這所有的爛攤子都收回去,多好。剩下的就不會站在國勢上張望的定局了。


  “我不知道皇後怎麽忽然變得這樣,如果沒有接到江公公的旨意,我想,我也會逃不開她的毒手,就連張德妃和楚夫人,都對她言聽計從。”景兒皺著秀眉說。


  彌雪歎口氣:“後宮原本就是這般的多鬥和不平,隻是不知,她還有什麽囂張的?”


  “我走的前幾天晚上,無意中在上林苑中發現一個南疆人從棲鳳宮過來,那時,也沒想要盤問什麽?隻覺得迎麵看他,就是陰陰沉沉的,不像什麽正人之士,我想我發現了他,皇後定不利於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正想著什麽法子躲過這劫,江公公就差人來傳我上北城,正好鬆了一口氣。”她笑笑:“呆會,你還會興奮起來呢?”


  “嗬,是嗎?”她還有什麽興奮的消息嗎?景兒的話都把她的心打亂了,打翻了。她自已的事都管不過來,怎麽有空再去閑操心皇後的壞事。


  她已不是後宮的人了,她何必再去鬥,就算她是輸著出宮的,那又如何,難道要鬥得滿身是傷,四麵是敵,連辰辰也沒有才會認輸嗎?她不是那麽掘強的人,認輸並沒有什麽好丟臉的,她有辰辰,那是皇後用盡所有名份都換不到的。


  “景兒。”她回過頭笑:“說說你的事吧,知道澈在那裏嗎?”


  “你說什麽啊?”她臉紅了,一跺腳:“我才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說了,我去抱辰辰。”


  還說不知道,臉都紅透了,說她聰明吧,卻有著小女兒家的害羞性子,彌雪搖搖頭,笑了,縱使再聰明的人,如景那般會明哲保身,又會機智以對後宮,還是逃不開情之一字。


  “在想什麽?”龍漓靠近她。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是不是回心轉意,江公公,有時,還是值得嘉獎的。


  “沒什麽?”她笑笑:“景兒都告訴我了,龍漓,事情已經定局,縱得的事,也是屬於過去了。”


  他哀痛地收起笑,已成為過去,這最後一賭,明顯,他輸給了墨。


  “彌雪,如果我不是皇上,你的決定呢?”那天成軒的話猶在耳邊,對皇位,他沒有眷戀,是它讓他得到彌雪,也失去彌雪,到最後,他不喜歡它。


  她支起下巴看著下麵的景物:“沒有如果,事實就是事實。龍漓,景兒幫了你不少,定不能負了她,她無心於後宮,你放了她自由,她會更感激你的。”


  “那麽成軒呢?”他細看她的反應。


  彌雪激動地睜大眼睛:“那個死小鬼,別讓我再看到他,我非把他皮剝了不可。”讓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


  晚上的宴,隻是一般的宴並不如皇宮裏來得那麽精致和珍奇,當冬兒笑眯眯地抱著辰辰出來時,她幾乎驚得說不出話,景兒朝她擠擠眼:“我說過,這是驚喜吧!”


  “是啊,又驚又喜呢。”冬兒是一路陪她限難走過來的,現在見到她,怎麽能不驚喜呢!

  “彌雪主子。”冬兒靠近她甜甜地一笑:“小公主可長得真快啊,當初離開的時候,才那麽點大呢?”


  “嗬。”她笑著,抹著不自覺流下的淚:“本該是高興的,瞧我還哭得稀裏糊塗的,真是該罰。”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讓那火辣辣的油液,摭掩住她內心的疼,明天,就要打仗。


  “墨敬皇兄一杯。”墨站起來端起酒杯:“願琳琅皇上萬歲。”


  龍漓有些狼狽,沒想到龍墨會直接宣戰他的權威,端起了酒杯:“但願墨明天,能取得勝伏。”說這樣的話,他是萬般滋味冒上心頭。


  草原的暗夜,鬼詭得讓人有些害怕,今夜連半顆星也沒有,明天,打仗,真的決一死戰嗎?她心裏,不希望龍墨贏,但更不願他輸,有沒有二全其美的法子。


  城牆上,點起的火燭,早著白煙,欲想點亮夜空,卻沒有力量,景兒的到來,依然讓她無法改變眼前的現狀,他的眼裏也有著離別和傷痛了,那一杯接一杯喝的酒,他不知道,喝酒消愁愁更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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