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婚
可是,花念傾這麽說,他卻還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隻不過,花念傾不說,他猜不透。
“走了走了。”花念傾伸手,扯過蕭承玨的手臂,拉著他離開這裏。
對於明天的婚禮,他們,期待已久,也等得太久了。
六月初六。
天還沒亮的時候,花念傾就被青鸞等人從睡夢中撈了起來,坐在妝台前,她不停的打著哈欠,瞌睡連連,任由她們折騰。
為她梳妝的是葉姨和聶氏,因為林氏傷風感冒未好,花念傾便是請葉姨來幫忙。葉姨提前一天便是到了侯府,與聶氏擠了一宿,隻為替花念傾梳妝。
青鸞、雲鈴以及黃梅與秋菊忙前忙後的準備著,沉魚則是守在門口,防止不相幹的人闖進來。
天放亮的時候,花念傾的新娘妝也上好了。
葉姨牽著花念傾起身,繞著花念傾打量一番,禁不住點頭誇讚道:“真漂亮!可真讓蕭公子賺到了!”
其他幾人也擠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起來。
花念傾的瞌睡蟲也差不多被趕走了,她轉身,看向銅鏡。
鏡中美人,華麗盛妝,顏色無雙,顧盼生輝。
大紅嫁衣,瑰豔如火。
這真的是她嗎?
她抬手,鏡中的人兒也抬手,如若不然,她隻怕看見的是個陌生人。
“念傾,恭喜你,也恭喜蕭公子,你們走到今日不容易,終於得償所願,葉姨祝福你們,永遠幸福。”葉姨由衷的祝福她和蕭承玨。
“謝謝葉姨。”花念傾轉向葉姨,感激不已。
葉姨欣慰的笑著,她和花念傾相處有大半年的時光,在她心裏,早將花念傾當成女兒一般疼愛,如今,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那種感覺是甜蜜而心酸的。
花念傾忽地伸手,抱住葉姨。
“葉姨,在念傾心裏,您就像母親一樣。我很高興,在我大婚之日,是您和聶姨替我梳妝,真的很感激。”花念傾低聲說道,眼中有些酸澀,她努力的沒讓眼淚掉下來。
“傻孩子,哪裏需要感激呢?”葉姨安慰著,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背。
“以後,葉姨您多保重。”花念傾又是低聲說了一句,鬆手放開了葉姨。
葉姨皺著眉,有些疑惑,怎麽聽花念傾的話語,似乎是在交代什麽?
花念傾又是轉向聶氏,溫聲道:“聶姨,也謝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念傾很感激。”花念傾向著聶氏,微微屈身。
“使不得使不得。”聶氏連連擺手,上前來扶花念傾,道,“小姐你實在天客氣了,若不是當日小姐相救,我隻怕早就沒命了。”
花念傾抬頭,看著聶氏,溫柔的笑著。
她對聶氏的感激,不僅僅是因為聶氏照顧她,更多的,是為鬱妃感謝聶氏。聶氏的忠心,她看在眼裏,聶氏等了這麽久,都隻是為了等鬱妃。
“聶姨,你帶著雲銘和雲鈴離開皇城吧!你不想回你的故鄉錦繡城嗎?雲鈴的嫁妝我備好了,雲銘跟著蕭承玨也學到了不少,等你們回了錦繡城,買一間鋪子,好好經營,也算是一種圓滿了。”花念傾低聲說道。
聶氏聽得心頭一怔,詫異的道:“小姐,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所以你要趕我走?”
花念傾輕輕的笑著,搖了搖頭,道:“怎麽可能呢?聶姨做得很好,雲銘和雲鈴也做得很好,隻是,我要成親了,以後也不住在這侯府,你們留在這裏,也不過是虛度光陰,倒不如回錦繡城做些有意義的事。”
“可是……”聶氏還是有些糾結。
花念傾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鬱妃娘娘,可鬱妃娘娘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麽?”聶氏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花念傾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痛無比,好似堅持了這麽多年的信念,一下子被掐滅了。
花念傾點頭,道:“她已經不在了,是被太後所害,如今,太後已死,她的仇也算是得報了。鬱妃娘娘的骨灰,就麻煩你帶回錦繡城葬好,她喜歡什麽地方,怕是隻有你才知道,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葉落歸根。這皇城,她住得一點都不高興。”
“好。”聶氏點點頭,眼淚不住的落下。
花念傾揚起了淡淡的笑意,其實鬱妃的骨灰,她很早就拿到了。
那些年裏,她想查鬱妃的事,卻無從查起,隻知道鬱妃是難產而死,其他的全都不知道。但,她卻是查到了鬱妃的埋骨之地,那是一處亂葬崗。埋葬鬱妃的那名宮女,特地在旁邊留了記號。當時的慕淺幽不忍母親葬在亂葬崗,便是挖出鬱妃的骸骨,將其焚燒,並將骨灰收了起來,一直放在鬱妃生前居住的宮殿裏。
前一次南宮煌前來,她便知道,鬱妃隻怕心中最記掛的地方便是錦繡城吧!她想,有機會,還是讓鬱妃回到錦繡城,也算是了卻了鬱妃的心願了。
“青鸞。”花念傾忽又喚了青鸞一聲。
青鸞悶悶的上前,看向花念傾,很是疑惑的說道:“小姐,你怎麽啦?你該不會也打算把我送走吧?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你……”
青鸞連連搖頭,生怕花念傾也將她送走。
“青鸞,你跟我最久,又是奶娘的女兒,對我而言,你和她們都不一樣。”花念傾低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跟雲鈴一起去錦繡城,你意下如何?”
“不好!”青鸞忙搖頭,道,“小姐,我不想離開。”
“傻丫頭,你舍得為我放棄雲銘嗎?”花念傾笑意淺淺的看著青鸞。
“啊?”青鸞臉頰一紅,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
她和雲銘可沒什麽,她隻是有些單相思罷了……
聶氏看在眼裏,忙接道:“青鸞,你就隨我們一起去錦繡城吧!小姐嫁給蕭公子,以後跟蕭公子形影不離,你就不要再讓小姐擔心了。”
“哦……”青鸞撇了撇嘴,找不到什麽拒絕的話語來了。
倒是雲鈴湊到青鸞身邊,笑嘻嘻的說道:“原來你喜歡我哥啊!”
“別胡說!”青鸞臉上更紅了,忙扯了扯雲鈴的衣袖,不讓她胡說了。
雲鈴卻是低低的笑著,道:“喲,不喜歡啊?可是我哥喜歡你啊怎麽辦?”
“啊?真的?”青鸞一驚,欣喜的問道。
雲鈴“撲哧”一笑,道:“看吧,露陷了!”
“你……”青鸞又羞又氣,別過臉去,“不理你了。”
雲鈴看青鸞惱羞成怒的樣子,笑得更加歡暢了,忙伸手拐了拐青鸞,道:“好嫂子,別生氣了,沒有逗你,我哥真的喜歡你。”
“哼……”青鸞輕哼一聲,不理雲鈴。
雲鈴又是湊過去好哄著。
花念傾沒有再看青鸞和雲鈴,反倒是轉向黃梅和秋菊,道:“黃梅、秋菊,你們倆一直盡心照顧我,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據我所知,你們的家人都在皇城,我會給你們足夠的銀兩,保你們一生無虞,今日過後,你們就離開侯府吧!當然,你們若想留下也可以,隻不過,恐怕得去找三少爺給你們安排新的差事。”
“是。”黃梅和秋菊上前,恭恭敬敬的上前,應下聲來。
門口,沉魚將花念傾所有的話都聽進了耳中,覺得很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什麽奇怪之處來。
小姐要出嫁,這小院裏的人的確是需要安排去處,隻不過,她總覺得小姐的各種安排都太奇怪了。
但願是她想太多了。
“五姐的妝梳好了嗎?”花玉菱走過來,看見沉魚站在門口對著閨房裏麵瞧,不由得出聲問道。
沉魚回應過來,轉向花玉菱,微微點頭,道:“六小姐。梳好了,在屋裏呢!”
“嗯,我去找五姐。”花玉菱笑著,提著裙子,跨過門檻,進了閨房裏。
“六小姐來啦!”雲鈴眼尖,最先看見花玉菱,便是叫了起來。
花念傾聽罷,便是轉向門口,欣慰的笑笑。
“哇!五姐,好漂亮啊!”花玉菱隻覺眼前一亮,高興的喊了起來。
“來,過來。”花念傾朝著花玉菱伸出手。
花玉菱幾步小跑著到了花念傾麵前,伸手握住花念傾的手,又是低頭打量花念傾,左看看右看看,又是繼續誇讚起來。
“真是好漂亮啊,五姐,你果然是世上最好看的人。”花玉菱越看越覺得歡喜。
“小嘴跟抹了蜜一樣,說話真甜!”花念傾伸手,點了點花玉菱的小鼻子。
花玉菱揚起笑臉,笑得格外開心。花念傾看著一屋子裏的人,又道:“我跟六妹說會體己話,大家忙了一早上,先去弄些吃的吧,免得餓著。”
眾人見狀,便是一起告退。
現在離花轎臨門還早,時間充裕,是應該吃點東西,然後好好準備下。
“沉魚,你也過去吧!”花念傾見沉魚還在門口,便是出聲提醒道。
沉魚知道花念傾想單獨跟花玉菱說些話,便是點點頭,先退了下去。
“來,六妹,坐。”花念傾此時,便是扶著花玉菱,要帶花玉菱到屋中央坐好。
花玉菱低頭看著花念傾腳下是紅毯子,趕緊拽住了花念傾,道:“你別亂走啊,不能離開這塊紅地毯。”說著,她鬆開花念傾,去旁邊端了張凳子過來,先是扶花念傾坐在妝台前的椅子上,自己將凳子挪到花念傾跟前坐下。
在大炎,梳好妝的新娘在未到婆家之前,腳是不能沾地的。老人們說,沾了地,便是沾染了塵土,那就不幹淨了。
花念傾隻是笑笑,任由花玉菱擺弄。
“五姐,今天大婚,心情如何?”花玉菱笑嘻嘻的問道。
“嗯,還可以。”花念傾點頭,道,“很快,你不就能體會到了麽?”
花玉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
花念傾隻是笑,道:“來,跟姐姐說說,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袁東的?”
“啊?”花玉菱張了張嘴,皺了皺眉,很是不好意思。
“說罷,沒什麽可害羞的。”花念傾低笑著。
怎麽看也知道,花玉菱沒那麽容易對人一見傾心,怕是早就認識袁東了吧!
“其實是幾年前啦!”花玉菱說道,“那次去廟裏進香,我跟母親走散了,迷了路,是袁東送我回來的,隻不過,他估計自己都不記得了!”
“幾年前?十三四歲吧?也難為你了,記了這麽久。”花念傾笑著,花玉菱若不說,她還真是不知道。
花玉菱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頭,羞紅了臉。
“別不好意思了,都要嫁給袁東了,也算是命中注定了。”花念傾笑,“袁東家裏不像姬朔家裏那麽複雜,你嫁給他,他對你好,就夠了。生活上的一些小事,能擔待的就擔待著,成了親之後,好好對他,好好經營你們的婚姻才是主要的。”
“嗯,五姐,我知道了。”花玉菱認真的點頭。
花念傾微微笑著,點點頭,又道:“最主要的是,好好照顧你自己,好好保重。”
花玉菱點頭,卻是不自覺的皺眉,道:“五姐,你今天有點奇怪啊,怎麽弄得這麽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