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封城
夜裏來個沒事敲桌子的小姐,這會兒還能有啥事?
可這大廳沒人,她也退不了房啊!
想了想,她便是往後院走去。
後院裏,昨夜那石桌的位置,聚集了一群人,有酒樓裏的雜工,也有酒樓裏的客人。
花念傾到後院的時候,看見前麵被堵得水泄不通,心下也是疑惑不已,緊接著,卻是聽見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哎,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是啊,昨晚我起夜的時候還看見小姐在敲石桌呢!”
“我也聽見了,可這好端端的怎麽就沒了呢?”
“掌櫃的報官了,衙門等會就來人了,咱們隻怕都得留下來配合查案。”
花念傾眉心一跳。
啥意思?
昨夜那個有病的姑娘死了?
花念傾想著,便是湊了過去,從人群的一側往裏麵瞧了瞧,便是瞧了清楚。
那石桌旁,一名女子平躺在地麵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女子的一隻手露了出來,那白布沒能蓋上。
花念傾瞧見一截袖子,正是昨夜他看見的那衣裳。
女子的旁邊,一名丫鬟跪在那裏哭泣著。
掌櫃的更是哭得不能自已,一口一個“我的兒”的喊著。
花念傾在人群裏找到了那雜工,便是靠了過去。
“噯?什麽情況?”花念傾問。
“不知道啊!”雜工一頭霧水,看向花念傾,說道,“早上小紅沒找到小姐,跑來後院找,卻是發現小姐趴在石桌上,小紅以為小姐是在這裏睡著了,便是上前來叫小姐,誰知道,一碰著小姐,小姐整個人卻是倒在了地上,已經死了。”
“……”花念傾嘴角一抽,病得奇怪,死得也奇怪。
雜工又接著說道:“小姐的身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花念傾伸手,抹了抹額頭。這都什麽情況,真是麻煩!照這情況,她想現在繼續上路,怕是不可能了!
“衙門來人了。”正當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緊接著,縣令帶著幾名捕快走了過來,眾人忙讓開了一條道,讓衙門裏的人靠近。
“怎麽回事?”縣令清了清嗓子,仰起頭,問道。
這縣令三十多歲的年紀,說話的時候,兩撇小胡子一跳一跳的,十分的滑稽。
“大人,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掌櫃的向著縣令開口,卻是泣不成聲。
縣令斜眼看了一眼地麵上的死者,道:“咳咳!已經死了嗎?死因是什麽?”
“這……不知道啊!”掌櫃的搖頭。
花念傾扶額。
這都什麽縣令!
來查命案,特麽的連仵作都不帶一個,還問死者家屬死者是怎麽死的!
“不知道?”縣令瞪圓了眼睛,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報什麽官?本官日理萬機,忙得很!你這等小事也敢來煩本官?沒有死因,那就自然死亡不就好了?”
“……”掌櫃的被噎得無話可說。
縣令揮了揮手,道:“你還是給你女兒準備後事吧!反正,你女兒原本就病得不輕,這回正好,解脫了!”
“你……”掌櫃的指向縣令,氣得手直抖,卻是什麽辦法也沒有。
“回去吧!”縣令也沒理掌櫃的,轉身,便是打算離開。這種沒油水的案子,有什麽好查的!
“慢著!”花念傾見那縣令要走,猛地出聲,阻攔住了那縣令的腳步。
“嗯?什麽人?”縣令頗為意外,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敢阻攔他離開?不想活了?
眾人也很是疑惑,紛紛尋找聲音的來源處。
花念傾緩緩走過去,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走到了那縣令的麵前。
“你是誰?竟敢阻攔本官辦案?”
縣令本以為阻攔他離開的會是個什麽厲害的人物,可定睛一看,卻發現隻是個沒見過的小人物,頓時趾高氣揚起來。
“辦案?”花念傾失笑,“你那是辦案嗎?”
分明是逃跑!
“本官怎麽辦案關你什麽事!”縣令怒道,“再囉嗦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花念傾走到那死者的身邊,沒好氣的看著那縣令,道,“大人,你說你來查案,仵作呢?連死者都沒看一眼,你就篤定她是活該死亡?身為父母官,大人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縣令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花念傾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麽跟本官說話,來人啊,給本官拿下!”
“是!”捕快們聽命。
花念傾抬手,道:“慢著!”
“慢什麽慢?本官做事需要你來教?”縣令更是氣憤不已。
花念傾倒也不惱,隻是笑笑:“大人,何必如此動怒呢!在下攔下大人,隻是想替大人分憂。”
“分憂?”縣令瞪眼,顯然不可置信。
花念傾點頭,道:“當然啊!大人,在下不才,正是一名大夫,可以助大人查清掌櫃家小姐的死因。”
縣令一愣,疑惑的看向花念傾,不知花念傾是什麽意思。
花念傾便又道:“大人,您想,今日這裏發生命案,圍觀的人可是挺多的。大人就不怕今日之事傳出去有損大人的威名嗎?”
縣令眼睛咕嚕直轉,細想這其中利害關係。
的確,花念傾說的都是對的,雖然他一貫荒誕慣了,也不怎麽在乎百姓怎麽看他,可倘若他能辦點實事出來,也不是件壞事。
“要銀子麽?”縣令不放心的問道。
花念傾嘴角一抽,這什麽官!給百姓辦事,還得考慮要不要掏銀子!好想揍他一頓!
“不要!”花念傾咬牙切齒。
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縣令!
“那你就來看看吧!”縣令揮了揮手,又補上幾句,道,“本官可先說好,你要是查不出什麽緣由來,可別怪本官不客氣!”
花念傾白了那縣令一眼,懶的理他。
她蹲下身,伸手掀開那白布,頓時,一股惡臭味傳了出來。
圍觀的眾人不由自主的掩鼻,更是議論紛紛。
“怎麽這麽臭?”
“這死得也太蹊蹺了!”
“先前剛來的時候怎麽沒聞到這些味道?”
“是啊是啊,太奇怪了。”
花念傾聽著這些人吵來吵去,不耐煩的說道:“全都閉嘴!吵死了!”
人太多太吵,打擾到她了。
眾人被花念傾的氣勢唬到,齊齊的閉了嘴。
花念傾蹲下身,檢查那死者的死因。
按理說,那小姐才死幾個時辰,可此番瞧見,卻是麵目全非,實在是令人驚駭。
縣令低頭看花念傾忙碌,又是聞到陣陣惡臭,不由得掩鼻,往後退讓。
“小子,你是哪裏來的?”縣令沒事找事,問道。
“東邊。”花念傾淡漠的回答,又是抬頭,看向縣令,不耐煩的說道,“大人,你能安靜一點嗎?”
縣令被花念傾一吼,本是想發火,但一想花念傾是在幫他查案,他也就忍下了這口氣。
“公子,您可一定要為小女做主啊!”掌櫃的看花念傾沉著冷靜的模樣,不由得哀求花念傾,並不住的擦著眼淚。
他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先是得了怪病,現在又不明不白的死去。
花念傾仔細查看一番,又重新將白布蓋上,臉上神色難辨。
“公子啊,到底怎麽回事啊?您倒是說話啊!”掌櫃的見夜念傾不回答,不免又是追問起來。
花念傾看了掌櫃的一眼,轉向那縣令,道:“大人,您還想查案嗎?”
“你不廢話!”縣令橫眉豎眼,“是你要本官管這事,本官現在管了,你又廢這麽多話!”
“我怕你不敢管。”花念傾笑笑。
“這建陽城還有本官不敢管的事?說!”縣令氣勢洶洶。
“掌櫃家千金死因,乃是西域秘術。”花念傾回答,“這秘術,先是讓人神誌不清,木偶一般任人控製。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會暴斃而亡,之後,會像現在這般,渾身散發惡臭。”
“西域秘術?”縣令疑惑。
“是,控偶術。”花念傾回答,“大人該去徹查下城中近日可有類似的病人,及早發現還能有救,否則,這建陽城隻怕是不得安寧了。”
“有這種事?”縣令聽後,大驚失色。
那掌櫃的聽後,細細算了一下,忙道:“公子說的不錯,小女從發病到今日,正好七七四十九天。”
縣令一聽,更是急切的說道:“真的有這種事?什麽人竟敢在我建陽埋下如此禍端,這實在是……不行不行,本官得去找城主商議此事。”
縣令一聽,立刻坐不住了,要去找城主。
花念傾見狀,也沒打算攔下,她隻負責查看死因,其他的,就不歸她管了。
縣令帶人離開,其他人也就跟著散了。
掌櫃的還對著自己女兒的屍體抹眼淚。
“掌櫃的,你還是為你的女兒準備後事吧!”花念傾低聲說道。
掌櫃的抹著眼淚,哀聲道:“我的女兒啊!這到底是造的什麽孽啊,好端端的怎麽會招惹上西域的古怪秘術?”
花念傾低低的歎了一聲,也是管不了那麽多了。
天已經大亮了,她還是今早上路吧!
她也沒去結賬了,多給的銀子也就算了,拎著東西離開才是主要的。
她收拾收拾,便是奔著出城的方向而去。
路過街角的時候,她又是停下弄了些吃的。
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
坐在早點攤,艱難的啃著饅頭,愈發想念蕭承玨做的各種美食。眼睛不知不覺的酸澀著,也不知道蕭承玨這時候在做什麽。
哎!自己就這麽跑了,是不是太衝動了?是不是應該留下來跟蕭承玨共同解決這事?
越想越鬱悶,嘴裏的饅頭越發的沒滋味了。
她啃了幾口,吃得有點快,差點沒被噎死。
心中急著,便又是著急的喝了幾口茶水,結果又嗆著了。
等順過氣,她眼淚直飆,哀怨不已。
至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