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好好活下去

  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辦點事，在你們學校附近，能出來嗎？”


  “我還有十分鍾放學，你去卡布奇諾稍等我一會兒吧。”


  ……


  “我給你要的奶茶。”寂夏一坐下，服務生就把奶茶送來了。


  她攪動著粉紅色的液體，濃濃的草莓香彌漫開。是她最愛的口味。


  淩濤是個細心的男孩子。隻在上次跟他聊天，她點了一杯草莓味奶茶，他便記住了。這男孩子心思太密了……因為殷仲辰在身邊，她從來沒注意他竟是這麽突出的一個人。


  “今天課多嗎？”淩濤一臉溫和的笑，沒有殷仲辰身上那種淩厲，很容易讓人親近。


  “就一上午課，上了大學之後還是忙的要命。”寂夏抱怨，柔黑的頭發下垂，擋住她淺笑的臉。


  “大學應該輕鬆才是。”淩濤微笑。


  寂夏也笑。哪怕再生疏的人，她也會微笑，不讓對方感覺她的別扭。


  幾通電話下來，讓她對淩濤心存戒備。他第一次打電話來問殷仲辰的下落時，她就感覺事情並不是單純找殷仲辰那麽簡單。淩濤似乎知道些什麽，又故意告訴她些什麽，又故意不讓她知道什麽，好像在引導她離殷仲辰越來越遠。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對她的好，如果隻是單純地幫她走出殷仲辰的陰影，她會欣然接受，可如果不是，她又該怎麽辦呢？


  “寂夏，今天我回老家遇見殷仲辰了。”對寂夏來說是喜事，對淩濤來說呢？


  “他回老家了？”寂夏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你有沒有要手機號？”


  淩濤把紙條推給她，“要給他打嗎？”


  是啊，要給他打嗎？說什麽？罵他，怨他，還是讓他回來？寂夏又開始掙紮，心亂如麻。“我不知道說什麽。”她把淩濤當朋友，可以說心裏話的那種。


  “他現在過的舒坦呢，聽說過幾天去上海。”


  “上海？”寂夏感到不可思議，好端端的他自己跑去上海？“他去那做什麽？”


  “誰知道呢，卷走了一千五百萬怎麽花不行？”他恨她這麽激動，就算是殷仲辰做了這麽卑鄙無恥的事情，她還是那麽熱切地對他；他恨他得到那麽多，占據太多別人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你們剛哥還找他嗎？”


  “找，怎麽不找。”


  ……


  談話在這平靜的氣氛中結束。淩濤被趙剛叫走，他送她回學校，全程給她殷仲辰般細致的照顧。寂夏接受了，卻帶有深深的感激。未來誰想替代誰，誰想變成誰，她已不想去揣摩，一個殷仲辰夠累。


  寂夏緊緊握著紙片，像嗬護一個隨時會破滅的希望。11個數字像是一個詛咒，無論她幹什麽都在她腦子裏轉，怎麽也揮之不去……


  晚飯時候，寂夏吃著吃著又把它掏了出來，一番折磨之後，墨色暈染，數字有些模糊不清，在她，卻爛熟於心。


  最後她還是撥去了，不知道說什麽，就是想知道他的半點消息。


  “殷仲辰嗎？”她的聲音還是在聽到他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時顫抖了，心疼與委屈一擁而上。


  “……不是。”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有幾十秒鍾他是猶豫的，明明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可他卻還是僥幸地想聽她解釋……


  可真正聽到她清冷的聲音時，他又如此急切地不想承認，也不想聽見她後麵的話。為什麽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明明有我的號碼，為什麽現在才打？！明明知道我愛你，為什麽還要害我，為什麽還要跟淩濤在一起？！


  “我是寂夏。你還好嗎？”


  殷仲辰沉默不語。好不好與你相關嗎？

  寂夏真的不知說什麽，她壓根就沒想到撥通電話的後果會這樣，殷仲辰並不覺得驚喜或者什麽可以用高興來表達的情緒。


  “你在哪？”


  “……”


  “淩濤都跟我說了……”


  淩濤，淩濤，對你來說他就那麽重要，他說什麽你都信。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她愛的殷仲辰是這樣的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可他居然做這種事。


  “你打錯了。”殷仲辰變得極不耐煩。


  一陣哽咽。


  “你要好好活下去。”寂夏飛快掛了，眼淚像開閘的洪水滾滾而來……


  你要好好活下去……殷仲辰攥著手機看著地下室昏暗的燈光，良久緩不過氣來。


  一個人悲傷，一個人過活，一個人來往，他覺得生不如死。可是，現在他要走出去見太陽。


  那一夜，他沒有出門，沒有再進夜總會那花天酒地的地方。痛到絕望隻剩下了堅強。


  他捏著寂夏跟淩濤的合影，用寂夏親手挑選的火機化為灰燼，這一次，燒掉對她的眷戀，再一下，燒盡寂夏跟張海森的親密，燒掉對她的愛情，再一下，點燃三個人的和睦，燃起他內心的憎恨。再一下，再一下，一張又一張，她的笑同他腦海裏所有關於她的美好，正無聲地消失……煙霧彌漫整個幾平米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