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庇護

  李靜琳一個激靈站起來，擋在前麵：“你幹嘛去。”


  “她不是叫我出來嘛，我倒要看看她能怎麽樣。”


  “你傻啊你，出去就是找死。你一個人打的過她們嗎？”


  “她還能打死我不成？！”


  “你別胡鬧，在這兒給我坐著。”


  “歐陽寂夏，你個賤女人，你就裝逼吧。”在外麵喊她不出來，大娘們直接踹門。


  咣當，咣當……插銷都被跺彎了，伴隨著巨大的反彈聲，寂夏隻看得她們人手一根木棍。


  這是回去拿武器呢？！歐陽寂夏、李靜琳大眼瞪小眼……


  “你去哪兒。”


  “關門！”


  啪，門沒回去，又彈回了。門裏門外怒火中燒……


  “你讓她們踹，反正不是咱家的，踹就是。你就呆在屋裏，不準出去。”李靜琳這次很認真，容不得寂夏還口。“坐下看她們的能耐。”


  寂夏沒腦子，一屁股坐在門口的床上看著她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樣子，樂嗬嗬笑得起勁。


  大娘們最後不耐煩，直接衝進來把她拖到門口。


  “你放開我。”


  “歐陽寂夏，我告訴你，你這次惹錯人了。”


  “嗯是。”寂夏冷笑。


  大娘們掰過她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她：“真是大美女。”


  “就是啊，大美女。”就是那個沙宣，上來就揣了一腳。


  寂夏甩開大娘們，立馬一腳踢回去。她才不吃這一套。


  “你能耐啊。”大娘們指著她，一米長的棍子就杵在寂夏眼前。


  矮冬瓜從後麵推了寂夏一把，一瞬間，整個人群撕扯起來。大娘們試圖把寂夏往地上踩，她那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棍子反而成了障礙，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寂夏一把奪過來抓在自己手裏，媽的，你們不就是玩這個嗎。大娘們扯著寂夏的衣服兩個人互相踹，誰也不饒誰。矮冬瓜和沙宣在後麵欲扯寂夏的後腿，李靜琳在中間護著。


  轉身一個拳頭打過來，寂夏隻看見李佳琪站在門口。彼時，她就跟其他圍觀的人一樣，幹看著。跟她沒關係一般。沒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擋著矮冬瓜和沙宣，李靜琳又去給寂夏拉架。歐陽寂夏含著頭發，臉上全是憤怒。大娘們也是齜牙咧嘴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


  終於停止了……


  “你他媽的給我等著。”惡狠狠地扔下幾個字，大娘們帶著她那群蒼蠅離開了。


  至此，她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曆姓名。這架打的，有個性。


  歐陽寂夏陷在李佳琪的無動於衷裏久久不能自拔……


  “你怎麽樣。”李靜琳趕緊掰起她的臉仔細檢查。而李佳琪隻是注視她，眼睛裏透著寒冷，寂夏看見了她最不敢相信的表情。那是來自她疼愛的姐妹。


  “沒事。”她冷冷的回了一句，轉身去陽台。


  很憤怒也很委屈，甚至，她覺得自己很沒用。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麵對戰爭，初中高中那些架跟這個相比較，簡直就是小兒科了。以前，有仲夏在，她會毫不留情地替寂夏甩耳光，對方說服氣才罷休。


  她現在才明白，自己真的很懦弱，曾經佩戴的光環不過是別人為她掙來的，從小到大，她都一直在別人的庇護下成長。她真的很沒用，還不如比自己小半年的仲夏來得堅強。抓著欄杆，俯視著樓下光禿禿的街道，她發誓一定要出這口氣……


  背後，李靜琳看著寂夏孤涼的身影深深地歎息。一個夜晚，短短的二十幾分鍾，她解透了本來需要很久才能看清的事實——寂夏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成熟，她太衝動，太要強，也太需要保護。至於李佳琪，李靜琳也把她彼時的眼神看在眼裏，並狠狠地劃在心上。


  和寂夏一樣，李靜琳更願意相信自己眼花了。


  李佳琪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她一直都記得第一次看見李佳琪的時候——她坐在對麵，手裏翻閱著課堂內外，安靜地像一幅畫。跟她說話，她隻會說些任人笑破肚皮的笑話。她願意跟著她，心肝情願的忍耐她的小脾氣。


  誰會跟個孩子計較呢？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熄燈之後不久……


  “我去廁所，你們去嗎？”寂夏的語氣冷到骨子裏。那時候，她還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事。從上到下，讓人一眼就能洞悉她的思想。那時候，歐陽寂夏就是個二百五加蠢蛋加所有形容一個沒腦子的人的詞語。


  “嗯。佳琪，你去嗎？”李佳琪還像第一天來宿舍時的樣子，坐著發呆，李靜琳卻再也沒有了那種賞心悅目的感覺。怪怪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去吧。”李靜琳等著她，寂夏已經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三個人還像以前一樣開著廁所會議，今天尤其安靜。寂夏倚著窗台，李佳琪在對麵坐著，李靜琳坐在中間。


  透過黑暗，寂夏死死地看著李佳琪的眼睛。很難相信，她害怕的表情一直都在，寂夏從沒想過會在李佳琪的眼睛裏看到如此滑稽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