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兒決定親自送紀離離開,雖然她也希望過紀離體內的蠱蟲是再生蠱,但事實上呢,並不是,蘇九兒也算是認了。
沙漠中,蘇九兒的背後是城寨的燈火通明,還有一群人擔心受怕的準備隨時動手救下一意孤行的蘇九兒。
蘇九兒看了一眼手中的燈籠,她的身邊站著的是已經安靜了的紀離。
將燈籠放在沙地上,蘇九兒解開了捆綁紀離雙手的麻繩,抬眼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說道:“小哥哥,隻要你活著就好,哪怕我們成為敵人……”
蘇九兒的眼淚很不爭氣的從眼眶滑落,一陣風吹過,吹滅了燈籠裏的火苗。
遠處盯著紀離一舉一動的賀玉軒抬腳便要上前。
“賀公子放心,蘇姑娘這會兒已經冷靜了,我相信她會保護好自己的。”葛耀陽攔下賀玉軒後說道,神色自若仿佛能看透一切。
“葛先生……”
“賀公子,或許她真的可以喚醒他呢。”葛耀陽笑著說完,便招手示意鄔鏡送自己回房。
鄔鏡離開時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
離開了耳目眾多的地方,葛耀陽笑著問道:“怎麽的?動心了?”
“手下不敢!”鄔鏡連忙單膝跪地。
“不用這麽緊張,喜歡的就是喜歡的,藏著掖著不是大丈夫所為,隻不過你與她不合適。”葛耀陽話裏多有提醒警告的意思。
鄔鏡緩緩站了起來,低頭說道:“手下知道。”
“你能保護她嗎?付出生命的那種。”
“我能。”鄔鏡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了葛耀陽。
“不用回答得這麽快,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葛耀陽說道,他不喜歡強求別人,所以每一個決定都會讓對方慎重考慮。
“我本該死於那一刀,是她救了我,我這條命是她的!”鄔鏡就像宣誓一般說得令人無法反駁。
“她應該不喜歡你這麽說話,今晚你也過來,她需要一個真正的夥伴。”葛耀陽話中透露出絲絲神秘,鄔鏡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沙漠中,蘇九兒緊緊抱住紀離,笑著說道:“記不記得第一次我們相遇,我以為你是食人族……”
蘇九兒把關於自己與紀離的回憶說了一遍,抬起那張滿是天真的臉期待的看著紀離問道:“你想起來了嗎?”
紀離隻是呆呆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蘇九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苦澀,沉默了片刻,忍著傷心難過的眼淚笑著說:“沒事,想不起來也沒事,你活著就行了。”
說完之後,蘇九兒轉身去抹那不爭氣的眼淚,紀離皺眉盯著蘇九兒,他的腦子裏出現了很多碎片,全與蘇九兒有關,卻又無法完美的貫連,是屬於紀離的殘缺記憶。
蘇九兒抹完眼淚,回頭換了張開心的麵容說道:“快走吧,下次暗殺我的時候,一定要隱藏好目光與殺氣。”
紀離在聽到蘇九兒的話後,左胸膛有很微弱的一絲疼痛,腦海裏的命令也逐漸減少了力量,紀離轉身朝著黑夜裏的沙漠前進。
看著紀離的背影,蘇九兒黯然神傷的轉身,一步兩步走得心好累,她好想回頭,可她好怕一回頭隻是無盡的黑夜。
在蘇九兒猶豫的時候,紀離停下了腳步緩慢轉身,他的瞳孔裏是蘇九兒顫顫巍巍慢悠悠走著的背影。
興許還存在著心有靈犀,蘇九兒突然轉身,當她在黑夜裏看到那個注視著自己的人時,她驚訝於世上所有的奇跡。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轉身,我很怕,怕轉身了落得心中空洞,可我更怕不轉身就永遠不知道身後是什麽,這一次,我對了嗎?
黑暗中,蘇九兒看清了紀離的動作,平舉於胸前的手,小指微微伸出。
蘇九兒捂著嘴,你還記得,你記起來了,蘇九兒抬腳準備跑過去,突然紀離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殺氣,蘇九兒不得不停下腳步。
四目相對,蘇九兒無奈的笑了,就算你記起來了,你也不能完全控製自己吧,人死了就沒靈魂了,沒有了靈魂還如何順從自己的心意,或許這是個謎,現在我解不開,但將來我一定會解開。
小哥哥,我不笨,你剛才是為了提醒我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黑夜裏蘇九兒似乎和這個陌生而熟悉的紀離真正的認識了。
蘇九兒對著紀離抱了抱拳,而紀離也是如此回禮,隨後便在蘇九兒平靜而悠遠的目光中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那股來自紀離的殺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在人群中低頭看腳的陳序嘴角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著蘇九兒越來越近的身影,賀玉軒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拔腿跑了過去,將蘇九兒擁入懷中。
“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你還沒娶我,我怎麽舍得出事呢?”蘇九兒笑道,從賀玉軒懷裏掙脫,抬手敲了一下賀玉軒的額頭。
賀玉軒愣了一下,話風突變。
“為什麽敲我額頭?萬一變笨了怎麽辦?”
蘇九兒嬉皮笑臉的雙手捏住賀玉軒的臉頰說道:“你變笨了才方便我欺負你啊。”
“那萬一別人欺負我呢?”賀玉軒含糊不清的說道,雙手抬起放在了蘇九兒的手上。
“那我就幫你欺負回去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撒著狗糧,一群人表示沒勁,一顆顆因擔心而壓抑的心髒似乎受到了無視。
“走吧,別打擾人家。”
“就是,看這個情況,她沒事。”
“她是沒事,可我有事啊!”
“你有什麽事?”
幾個人看著說自己有事的陳序,麵露不解。
這紀離已經離開了,沒有危險了,還能有什麽事,要說個人問題,那也就是睡覺吃飯了,莫非……
李才站了出來問道:“陳公子是不是內急?”
陳序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罵了句:“庸俗!”
“我喜歡的人在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這事兒能和內急相提並論?”陳序的模樣還有幾分委屈。
一群人不知道如何接話。
人家那明明是兩情相悅,你就是個第三者,看看人家秀恩愛就好了,可別想著搞破壞,這樣太缺德了。
一群人紛紛抱拳離去,那邊兒蘇九兒還在和賀玉軒鬧著,陳序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吐了口唾沫罵道:“一群孫子!”
回到寨子裏,蘇九兒倒了一杯水,一口氣灌入口中,咽下時差點嗆到。
賀玉軒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蘇九兒手上的傷。
“這要是留疤了怎麽辦?”
“涼拌炒雞蛋唄。”蘇九兒不屑的說道,就差配一個挖鼻孔的表情了。
“嗯?這是治療傷疤的藥嗎?你有這個藥嗎?”賀玉軒揪著涼拌炒雞蛋問個沒完。
“九兒,你倒是告訴我啊!”
“你既然有這種神奇的藥怎麽不和為夫分享?”
“九兒,你不愛我了,你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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