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恨我
掌控了身體後,柳飛羽便打開門走了出去。她被‘發配’到這個院子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她天天在床上躺屍,心裏為父母的偏心絕情而傷心,根本就沒有空打理這個院子。現在院子裏的雜草已經冒出不少。她再躺下去,估計真的要‘披榛出門,排草入室’了。
挽起袖子,柳飛羽將院子裏的雜草都清理了一遍。看著煥然一新的小院,她拍了拍手,心裏有些滿意,這院子還不錯,隻除了偏僻一些。不過,偏僻些好啊,她正好在這裏把武功練起來。
讓她有些意外卻又覺得合情合理的是,在她走出房門一盞茶後,院子的不遠處的大樹後便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柳飛羽從記憶中知道,這就是這具身體的父親,柳明傑。
柳明傑就站在那棵樹後,一直看著她,等她清理完院子,回屋了,才又站了一會兒,離開了。
柳飛羽在屋裏用將這一些看的明白,她也沒出去,現在出去能幹什麽呢?父親費勁心力才將她推離了漩渦,在她沒有對坑漩渦的能力時,出去,隻能讓父親擔心而已。
轉眼3年匆匆而過。
柳飛羽覺得,可以出去走走了。
這3年裏,柳飛羽每天都會在院子裏練一小時的劍,也慢慢的將自己的武功展露了一部分出去。
柳明傑依舊每天都會過來看她一會兒,但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柳夫人,一次都沒有來過。
這天,收了功,柳飛羽直接用輕功出現在在柳明傑麵前。對於女兒的突然出現,柳明傑有一瞬慌張,但轉瞬又掛上了那副威嚴的表情,一如3年前他送自己來這個小院時的樣子。
柳飛羽打量了父親一會兒,直看得他渾身緊繃,袖子裏的拳頭都握了起來,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歪著頭叫了一聲:“爹?”
柳明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哎~”反應過來自己閨女叫了啥,身體僵了一下,眼睛有些濕潤,但還是板著臉道:“叫父親!”
柳飛羽也不理他的冷臉,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將他緊握的拳頭掰開,“爹,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邊說邊拉著他進了自己的屋子。
將人按在椅子上,柳飛羽便直接給他把起了脈,果然,父親中毒了,這種毒每月會發作一次,若是沒有解藥或暫時壓製的藥,會受盡折磨而死,但即便又壓製的藥,他的身體也在毒素的侵蝕下,慢慢的壞了下去。
但有意思的是,父親這個毒,中了大概10年。
她今年13歲,父親和母親成親後1年有了她。也就是說,成親5年後母親才開始給父親下藥的!
那麽,這5年到底發生什麽,使得母親要給父親下藥?
這麽想著,她便起身,裝作進了內室,實際上是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套針。
她看向柳明傑的眼睛,“父親,您相信我嗎?”
從剛才女兒將手搭在他的脈上,柳明傑心裏就有些吃驚,這……這怎麽感覺……自己的女兒好像會醫?他抬頭看著女兒那稚嫩的臉上一副嚴肅的神色,莫名給人一種信服感,他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等按照女兒的要求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躺在床上,當然,留了褻褲的,這麽‘光溜溜’的,柳明傑多少有些不自在。
柳飛羽一笑,“您啊,有什麽好不自在的,從小的說,我是您女兒,您是我的父親;往大的說,我是大夫,您是病人。”寬慰了父親一句,她手指翻飛,一根根針便按照指定的路線插入了柳明傑的穴位上。
紮完針,柳飛羽坐下喝了一杯茶,心裏盤算著這藥要怎麽配。
柳明傑剛才看她在下針,也沒敢說話,怕打擾到她。看閨女坐下喝茶了,他清了清嗓子,“你……你怎麽會醫的?”這三年我也沒見你看醫書,也沒見有人來教你醫術。
“我還沒有搬到這裏時,有一次出門,遇到一個老爺爺,我幫了他一個忙,他給我留了一些東西,裏麵就有一本醫書。”抬頭看了父親一眼,知道他懷疑什麽,柳飛羽接著道:“這三年,我閑著沒事,就翻了那堆東西,看見醫書,覺得以後要是我習武不成,學會醫術,也能養活自己。”
柳明傑嘴角動了動,“你不恨我?”
“剛開始確實有些恨,在床上躺了幾天,我就想,您不待見我,我以後也不待見您了。既然都不待見您了,為什麽還要為您傷心。所以我就出去把院子裏的草拔了,決定以後好好的在這裏生活,反正在這裏,除了沒有人過來,我有吃有喝,也餓不著。後來我的武功也慢慢上去了,就發現,每次我出來的時候,您都會站在那棵樹後麵……我不知道您有什麽苦衷,非要這麽做,但最起碼我知道,您不是不待見我。”
柳明傑的眼中有了水光。
柳飛羽就笑話他,“您怎麽突然這麽不爺們了?以前不總是嚴肅著一張臉?我有時候就想,是不是我欠了您幾吊錢,讓您看見我就拉著一張臉。”
柳明傑又瞪眼,“真是沒大沒小,現在都敢打趣你老子了!”說完又笑了,閨女能這麽毫無芥蒂的和他說笑,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其實,閨女3歲之前,他也是每天都抱她吃飯,哄她入睡的。
可惜……這一切都被那個女人毀了!
想到那個女人,他眼中劃過一陣陰霾。
看著閨女圍著他跟個小雞仔似的忙忙碌碌,柳明傑心中歡喜,雖然還是怕連累閨女,但他想放縱這一回,享受一下這偷來溫馨的時光。
說著話,柳飛羽手下不停,很快的就將藥配好了,為了方便父親以後服用,她直接給做成了藥丸子。去床邊看了看父親的手腳,發現已經變成紫黑色了。她便拿起一把刀,在燈上燒了一下,抓起柳明傑的手,在他的食指和無名指上開了一個口子,頓時,兩股黑色的帶著腥臭的血便流了出來,將他的手放在凳子上,下麵用痰盂接著流出來的血。她又分別在父親的腳上開了兩個口子……
等流出來的血變成正常的紅色後,柳飛羽給傷口上抹上藥。
“現在您體內的毒基本已經排幹淨了,剩餘的那些也沒什麽威脅。這些藥,您一日吃兩次,早晚各一次,一個月後,就能將體內剩餘的毒給排幹淨,還能將你這些年被那毒損傷的身體給調理好。”接著細細的將吃藥後的忌口給說了一下。
這邊還沒有說完呢,那邊就有一種鳥鳴聲傳來。
柳明傑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人來了!”這是他安排在閨女院子附近保護她的人給的信號。
柳飛羽讓他把衣服穿好,自己則走了出去。
看見院子裏的女人,柳飛羽眼中劃過一抹嘲諷,她也直接嘲諷了出來,“喲,瞧瞧這是誰?金尊玉貴的莊主夫人,貴腳踏賤地,竟然到我這小院子裏來了?”
柳夫人一臉受傷,“我是你娘親,你怎麽能這麽說娘親?”
柳飛羽掏掏耳朵,“您不說我都快忘了,原來我還有娘親啊!”三年都沒有出現,就這麽巧,今天自己和父親說了一會兒話,她便出現了。
看來,她對柳家莊的掌控還要超出自己的預計!
“都進來。”柳明傑的聲音在屋裏響起。
柳飛羽臉上掛著假笑,伸手邀請,“請吧,娘親!”娘親兩個字說的有些重,任誰都能聽出裏麵的諷刺意味。
柳夫人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笑的一臉包容,抖了抖衣袖,一手放在下腹,一手背在身後,步履輕盈的進了屋子。
柳飛羽看她就這麽進去了,臉上浮現出一種莫測的神色。她進去後,順手關上了門。還不待柳夫人詢問,她便直接出手攻向了柳夫人的後心。柳夫人頭也沒回,聽見破空聲,便側身躲過了她這一擊,反手成拳,便迎上了柳飛羽的拳頭。兩人直接對了一下。柳飛羽身形未動,柳夫人則向她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聲直接將柳明傑給驚醒了,剛才看見閨女進屋就偷襲柳夫人,把他給嚇得直接楞在了當場。醒神了又發現自己閨女的功夫明顯在那女人之上,他啥也沒問,直接上去給那女人補了一拳。
柳夫人背後突然受襲,向前一撲,正好撲到了柳飛羽的第二拳上。一口血噴出,便直接到了下去。躺在地上,她還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柳明傑,“你!你怎麽敢!”
柳明傑嘲諷一笑,“想說我怎麽敢打你?不怕你不給我解藥?”
看她這樣,柳夫人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了。
柳飛羽接話道:“解藥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彎腰往她嘴裏塞了一顆藥丸。柳夫人張嘴要吐,柳飛羽直接頂著他的下巴,在她喉嚨上撫了撫,藥丸就滑了進去。
一被放開下巴,柳夫人就趴在地上幹嘔,嘔了半天啥也沒吐出來,就一臉狠厲的看向柳飛羽,“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柳飛羽翻了個白眼,“別叫那麽大聲,我還沒聾呢!您問我給您吃了什麽呀?您不是愛給人下毒嗎?我這不是和您學的嘛,女承母業。您應該高興才對啊!”
“我是你娘親!你這是不孝!”
“是我娘親又怎樣?!”
“你不是她娘親!”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麵是柳飛羽的,後麵是柳明傑的。
柳飛羽哢吧哢吧眼睛,扭頭看向柳明傑,“您……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