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孽種?身份最尊貴的人?
聽見這話,柳飛羽心中一緊,“您可以治嗎?”
單月白的師叔單明義搖頭歎息,“對付蠱蟲,有兩種方法,一是找到下蠱之人,讓他將蠱蟲取出;二是知道這是什麽蠱蟲,針對其習性,將其殺死或者引出。我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蠱蟲,所以……”
“而且,我聽月白說,你吃的藥含有劇毒,我想著蠱應該是毒蠱,如果是毒蠱的話,殺死這一條就不行,殺死蠱蟲一般是用藥,對毒蠱來說,這種藥就是補品,但對人來說就是毒藥。很可能蠱沒事,人先受不了了。”
“現在隻能找到下蠱之人,讓他將蠱取出;或者找到蠱蟲的喜歡的東西,將其引出。但在不知蠱蟲的習性的情況下,想要找到能吸引蠱蟲的東西,一個字,難!而且,現在蠱蟲已到心脈,距離養成,應該也不久了!”
柳飛羽腦子轟的一聲,什麽也聽不見了,她隻看見單明義嘴一張一合,腦子裏隻剩一下一句,‘距離養成,應該也不久了!’
屋裏一片沉默,大家心裏都不好受,所有人都明白,蠱養快成了,就意味著蘇清和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屋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出去了,隻剩下柳飛羽和蘇清和。
蘇清和歎了一口氣,拉住了愣愣的站著的柳飛羽的手,讓她轉過身來麵對自己,神色平靜,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極淡的笑:“本來還想這次回去後,就去你家提親,現在看來是不能了。其實禮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次回去,我就讓人給你送去,將來你成親,這些就算是我給你的添妝。”
“你胡說什麽!”柳飛羽的眼淚一下子就被他這句話招惹了出來,帶著哭腔吼了一句,蹲在地上,頭埋在了胳膊裏,壓抑的哭了起來。
柳飛羽一直覺得,自己隻是喜歡他的顏,對她沒有什麽太深的感情,可是這一刻,心像被人攥住,扔到了苦水裏,苦的她眼淚隻能不停的流。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這人就入了心。
蘇清和將她拉起來抱在懷裏,拿起帕子給她擦眼睛,“你別哭了,事情還沒有到絕境,說不定還有辦法。看見你哭,我心裏就難受。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告訴你我喜歡你。”
柳飛羽推開他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她瞪著眼,喘著氣,心裏堵得慌,卻不知道該怪誰,隻能雙手不停的捶打他的胸口,“讓你來招我!讓你來招我你招我!”最後,尤不解恨的對著他的肩頭,一口咬了上去。
蘇清和疼的皺了一下眉頭,隨即鬆開,抬手撫摸她的頭發,“是,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招你。快別哭了。”
柳飛羽的手慢慢的打不下去了,她也知道自己這是無理取鬧,可心裏賭這一口氣,不知道該向誰發,隻下意識的衝著這人去了,因為心裏明白,不管自己做什麽,這人都會包容自己。
慢慢的,她哭累了,平靜了下來,腦子也恢複正常了,打了一個哭嗝,問他,“你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蠱嗎?知道的話,咱們就去找他。”
蘇清和沉默。
柳飛羽抬眼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沉默。
“……應該是我母親。”
柳飛羽也沉默了,雖然知道了是誰給下的蠱,但她心裏卻沒有一點開心。隻是更加心疼他了,她伸手環抱住他腰,一下一下的撫摸他的後背。
知道她母親對他不好,可怎麽也想到能到這個地步。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為了掌控兒子給兒子下蠱,還要將兒子培養成養蠱的器皿!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我們去找她,讓她把你身上的蠱取出。”雖然,很大可能她不會這麽幹!柳飛羽眼中劃過一抹狠厲,如果她不配合,她不介意讓她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
*
“你說什麽?小和體內的蠱養成了他就要死!還會將小和變成養蠱器皿?”聽到蘇溪和體內的蠱會要了他的命,蘇魏紫臉上浮現一抹慌亂。
怎……怎麽會這樣!
那蠱不是隻會讓他聽話嗎?怎麽會要了兒子的命呢!
要是兒子的命沒了,自己還有什麽籌碼,還怎麽回去!自己這些年的盤算又算什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變成一場笑話!
“這不是你給他下的蠱嗎?你還會不知道?在這裏裝什麽無辜!”柳飛羽掀了掀眼皮,十分看不上她的這種作態!
“是她騙了我!對,是她騙了我!不行!我要去找她!”蘇魏紫霍的站了起來,抬步就要往外走。
柳飛羽直接擋在了她的麵前,不讓她走,“她是誰?”
“你讓開!我要去救小和!”
柳飛羽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臉上的焦急是真的,這才移開了身體。等蘇魏紫離開後,她對蘇溪和說,“我們也跟著去。她一個去,我不放心。說不定她要到藥,還會想著控製你,再出什麽幺蛾子。畢竟這樣一個給自己兒子下蠱的母親,是在沒有以常理來想她。”
柳重華趕緊道,“我們也一起!你別拒絕,拒絕也沒用。你們兩人我不放心,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義父交代!”
呂澤也跟著表示要報答救命之恩,要為朋友刀山火海,不讓跟他就自己悄悄的去。
最後,一行5人遠遠的綴在蘇魏紫的後麵,朝著苗疆去了。
前麵的蘇魏紫在阿大的提醒下,向後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到底沒趕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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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苗疆,蘇魏紫就直奔一個建在半山腰的吊腳樓。其他苗族人的屋子都是建在山腳,緊挨著連成一片,隻眼前這座竹屋,周圍空蕩蕩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一個竹屋。這裏麵住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她佝僂著身體,和普通的上了年紀的老人沒什麽區別,隻她抬眼看人時,那種陰冷的眼神,會讓人覺得是被毒蛇盯上了。
現在,蘇魏紫就正衝著這個老嫗發火,“你騙我!你給我的那個蠱根本不是控心蠱!你怎麽這麽惡毒,想要將我兒子變成養蠱器皿!”
老嫗的聲音嘶啞,宛如鐵鍬劃在水泥地上,“我惡毒了?我再惡毒有給自己兒子下蠱的你惡毒嗎?”
蘇魏紫眼神閃躲了一下,仿佛為了掩飾心虛一樣,她大聲的質問:“我不知道這蠱會要了小和的命!我隻是想讓小和聽話!都怪你!是你告訴我的,那蠱隻是控製人的!都是你騙我的!你為什麽要騙我!”
老嫗嘎嘎的笑著,“你自己學藝不精,沒有看出這蠱的真實用處,現在還臉來怪我?!我騙你,我是騙了你,但,是我按著你的手,讓你給你兒子下蠱了?我早就告訴你不讓你出去,跟我好好學,可你不聽我的話,心不靜,貪慕富貴,還生了個孽種!怎麽?現在那個孽種快死了,你的美夢就要破滅了,你才想起來找我了?想讓我給他取蠱?我告訴你,做夢!”
“你胡說!小和才不是孽種,他是身份尊貴的人!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蘇魏紫聲音尖利,極力否認!
老嫗:“身份尊貴?你也就騙騙自己罷了!那賊人知道他的存在嗎?會認他嗎?這不過都是你的妄想罷了!”
“你胡說,我兒子將來一定會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人!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就算那人不認我兒又怎樣,我會讓他認的!”說著說著,蘇魏紫又平靜了下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你隻要告訴我,你到底給不給小和取蠱?”
老嫗呸了一聲,“你做夢,我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賊人!你還想讓我救那賊人的孽種!”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蘇魏紫聲音清冷,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
吊腳樓下正聽得雲裏霧裏的5個人,突然看見蘇魏紫出了竹屋,朝他們走來。
蘇魏紫站在柳重華麵前,“重華,你是小和的朋友,你也不願意看著他死是吧?”
柳重華一臉莫名其妙,自己當然不願意看著蘇溪和死,不說他是自己的朋友,單看妹妹喜歡他,她也不想讓他死。但蘇魏紫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她看了一眼柳飛羽,還是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蘇魏紫就露出一個奇怪的笑,突然出手扣住了柳重華的咽喉。
“葉代柔!你要是不給小和取蠱,我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