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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眾矢之的,清吹細打

  喊殺聲聲不斷,哀嚎久久不絕,石屋之外血流成河,雲子淵在屋內隻能聽見兵器撞擊的駭人亮響,以及如風一般都吹送過來的狂怒、恐懼,怒喝責罵哭泣之聲。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不管他們是受人唆使,還是真的對雲子淵心生怨恨,這一刻,他們都隻是待宰的羔羊,在鬼牙和靈萱的血腥殘酷之下顯得那麽的無助。


  許久之後,鬼牙和靈萱止步,兩人腳下已無立足之地,周遭如血海一般通紅翻滾,無數殘肢斷臂流淌其中,耳邊皆是瀕死嚎叫。


  激戰就拉此下了帷幕。


  還站著的人無不心髒咚咚直跳,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打抖,甚至連嘴唇都在發顫,全都被這駭人的一幕驚嚇住。


  “滾!”


  石屋之內,雲子淵冷然一聲嗬斥,像在滾油裏加進了一滴水,頓時炸開了鍋。所有還能站立行走的人幾乎同時往外衝去,手裏或是抓著自己的斷臂,或是捂著自己的腸子,哀嚎聲不絕於耳。


  石壁之外,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一眾黑衣仆從很是嫻熟地將傷員接下進行治療,接續斷臂斷腿,縫合腸開肚破,隻有那些可憐的、被靈萱擊毀了丹田,無法再修煉的人,被紅衣仆從直接拋棄,不知送到了何處進行人道毀滅。


  ……


  陰九生生將手中茶杯捏碎,難掩興奮地說道“真不愧是鬼牙!為我們獻上了一場精彩的演出,不錯,真是不錯!”


  此刻的陰九,就像是戲台下盡興了的看客觀眾一般,毫不收斂地鼓著掌,臉上的神色滿是欣喜,讚美和驚歎似乎都發自內心,引得他的幾名小弟心中的恐懼不安迅速掩蓋了他們所有的思緒,他們身體微僵,麻木地鼓著掌,附和著陰九。


  陰九也不在乎,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好得可以讓他暫時忘卻旁的一些瑣碎雜事。


  ……


  鬼牙和靈萱對視一眼,發現各自都是衣裳破碎,頭發淩亂,麵色蒼白,嘴角帶著還未幹的血痕,身上不大不小也都受了些重傷,還有鮮血流出,全身布滿血跡。


  回到石屋內,雲子淵歎了口氣,說道“這下可好了,你們兩個接下來就會和我一樣,成為修羅殿裏最惡名昭彰的人了,隻怕是比陰九還不如。”


  “誰在乎。”


  鬼牙和靈萱都不是在乎這種名聲的人,更何況……


  “更何況等到修羅殿九道試煉全數了結之時,這些人裏還能活下幾個?隻怕一個也無,我又為什麽要去在乎他們對我的評價……”


  雲子淵和靈萱神色一凜,立刻想起了以前鬼牙說過的,修羅殿殘酷的存活率,千餘人入得修羅殿,最後能成功闖過九道試煉的,不足十人。


  “都是些死人,等他們到九幽之下再去咒罵我吧!”鬼牙這般說道。


  ……


  在這之後,雲子淵、鬼牙和靈萱三人徹底成為了眾矢之的,成了眾人公敵,沒有人敢為他們三人說好話,想來也沒有什麽人願意為他們說好話。


  而雖然再沒有人敢再到雲子淵門前叫囂,但時常還是有人在暗中窺視,等待鬼牙和靈萱離開的時刻,不時還投擲些毒鏢毒箭之類的暗器,既是想要直接暗殺雲子淵,也是想要調虎離山,引走鬼牙和靈萱。


  麵對這種情況,鬼牙和靈萱更是不敢擅離,薛神官的修煉課也不去了,整日守在雲子淵門口,輪流站崗,保護著雲子淵。


  冷高逸曾前來勸說過,奈何鬼牙和靈萱態度堅決,也不給他與雲子淵見麵的機會,於是他也隻得無奈離去。


  紅衣仆從也曾來過,拗不過鬼牙,也是無奈離去,但卻在修羅神將的默許下,同意了鬼牙和靈萱以照顧重傷同修為由的請假申請,允許了她們不去參加薛神官修煉課和其他修煉項目的行為。


  為此,雲子淵曾和鬼牙大聲爭吵了許久,斥責她們耽誤修行,輕重不分,但毫無疑問,重傷萎靡的雲子淵打嘴仗是輸給了鬼牙的,沒有任何還嘴的餘地。


  “你要能現在下地打贏我,我就回去上課。”


  麵對鬼牙的這記絕殺,雲子淵瞬間就敗下陣來,無語凝噎。


  於是,為了不耽誤鬼牙和靈萱的修行,雲子淵隻得親自充當起了傳法神官的職務,代替薛神官給鬼牙和靈萱講道。


  這是一場別開生麵的修煉課,在雲子淵的石屋內,一個靈武境界修士再給兩個清靜境界修士講道說法,這無疑是很滑稽的場景。


  鬼牙也是這麽想的,在剛開始時,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雲子淵雖然遲遲未能突破清靜,但卻對清靜境界很是了解,不論是元氣的運行,還是肉身的錘煉,他都了如指掌,好似在清靜境界浸淫多年一般。


  但事實上,這些關於清靜境界的了解,雲子淵全是得自神霄九天塔中的那道長長的書廊,那些書讓雲子淵深刻體會過了清靜境界的玄妙,從此無法忘懷。


  於是,雲子淵開始講訴自己在神霄九天塔內所得的所有感悟,以此來指導鬼牙和靈萱的修行,對他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複習,為他今後的破境做準備。


  而在這期間,在陰九的暗中挑動下,又有數次小規模的暴亂發生,隻是很快就都被鬼牙和靈萱血腥鎮壓了。不過陰九並不在乎,反正他真正的目的已經達成,雲子淵三人已然被徹底孤立,漸漸變成了修羅殿被遺忘的三人,再沒有人願意提及,也沒有人願意到雲子淵的石屋前自討沒趣,自討苦吃。


  雲子淵三人倒也樂得清靜,鬼牙和靈萱專心修煉,雲子淵專心養傷,各自安好。但不同於鬼牙和靈萱可以打坐入定修煉,雲子淵的養傷生活過得很是枯燥,每日隻能躺在床上勉強活動手腳,除了定時給鬼牙和靈萱講講道、說說法,他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


  直到這一日,雲子淵的雙手十指已然變得靈活了許多,他才顫顫巍巍地從懷裏取出一支竹簫來,這是他對於孤山野村,對於小雪花等人,唯一的念想了。


  雲子淵將竹簫送至嘴邊,緩緩吹奏了起來。因為已經許久沒有吹過,顯得很是生疏,而且他的雙手十指也不如過去一般靈活,所以簫聲並不如何動聽,隻是嗚咽。


  鬼牙和靈萱剛巧正從入定中醒來,就聽得屋內傳來簫聲,聲音低沉,有點生澀,似是剛剛學得一樣,卻意外很是傷感。


  瞧見是雲子淵正在吹簫,簫聲還是如此難聽,鬼牙譏諷地笑出聲來,正想刺上雲子淵幾句,卻聞簫聲漸轉悠揚,令人聽了心曠神怡,蕭韶娛耳。鬼牙不禁沉下心來細細聽著,隻聞雲子淵清吹細打,樂韻悠揚,而隨著雲子淵手感逐漸恢複,簫聲又變得蒼勁、荒涼而連貫,夾以龍吟虎嘯。


  片刻之後,簫聲再次轉變曲調,在一時間如和風絮柳,一時間卻如寒夜飄雪,仿佛不覺秋去冬殘,淒然離迷,鎖人心弦,催人淚下。


  “沒想到你還會吹簫?!”


  雲子淵收起竹簫,躺在床上回想過去的生活,突然聽到鬼牙的問話,便簡單說道“小時候自學過一段時間。”


  “哦~”


  不知道為什麽,鬼牙覺得關於這支竹簫一定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深挖,但是看雲子淵現在的模樣,想來是不會說的,她也就沒有多問。


  靈萱捏著自己的衣角,突然直勾勾地看著雲子淵,很是認真地說道“那個……雲大哥,你可以教我嗎?我……也想學。”


  鬼牙瞥了靈萱一眼,沒有說話。雲子淵則是愣了愣神,然後將自己的竹簫遞給了靈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靈萱鄭重地接過竹簫,臉上流露出一抹難掩的笑容,卻半是喜悅半是憂傷,眼光也變得溫柔。


  ……


  靈萱拿著竹簫到一旁練習,雲子淵突然開口對鬼牙說道“鬼牙,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鬼牙好奇地看著笨拙吹簫的靈萱,頭也不回地說道。


  雲子淵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後才說道“如今我們三人在這修羅殿裏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那今後的多人試煉怎麽辦?我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願意和我們一隊,哪怕是冷高逸。”


  鬼牙重重一拍大腿,終於回過神來,也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糟糕!非常糟糕!”鬼牙站起身來,在雲子淵的眼前來回踱著步子,不安地說道,“你說得對,現在我們這個樣子,確實不會有人跟我們組隊,而僅靠我們三人,麵對那些恐怖到變態的任務,隻怕會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啊!”


  雲子淵又接著說道“看起來,這才是那個將這件事傳揚出來、造成我們陷入這種境地之人,真正的目的!”


  鬼牙靈光一閃,猛地一拍手,立刻說道“那必然就是陰九了!隻有他有這個動機!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是怎麽知道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要把目光往前看,現在的問題是,多人試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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