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魔狂戰,虛不納勁
劫雲如怒,悶雷陣陣,一道紫色電光在劫雲深處一閃,刺破劫雲,雷聲綿延數百裏,便見紫色電光撕裂長空,好似雷神投下凡間的權杖,神聖不可侵犯!
不過這道劫雷並不是射向血色風暴中的血焰老祖,而是被雲子淵手中的雷槍所引,要投入其中,共戰血焰。
然而就當這時,血色風暴中突然衝出一道血虹,逆空直上,於半途中截下了紫色劫雷。
雲子淵瞳孔猛縮,心下震撼,他甚至沒能看清那道血虹,雖然他知道裏麵就是蛻變後的血焰老祖,但是其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雲子淵的想象,已然有了真正法相的表現。
就在這時,一聲悶響就在雲子淵的頭頂上空,炸響開來,刹那間,天動地搖!卻見天上的血虹與紫色劫雷驟然分開,紫色神雷變得微弱了不少,投入到雲子淵手中雷槍之中。
雲子淵卻是沒空適應變得更加精純與強大雷槍,他看著半空中不斷回旋亂舞的那道血虹,眼中滿是警惕慎重之色。
隻見血虹不斷在空中盤旋亂舞,似乎是非常的興奮,想來是對方才自己成功截下紫色劫雷而感到非常的興奮,雖然沒有徹底將紫色劫雷攔下,但能以肉身在紫色劫雷之下成功挨住,也使得它微弱了不少,這便是一次大成功。
血虹飛回血色風暴之中,倏忽暴散,血色風暴頓時化作一條飛龍,向雲子淵飛撲而去。
雲子淵麵色凝重,手腕一翻,雷槍在身側一旋,一道道劫雷射將出去,與飛龍才一接觸,隻聽密雷爆發,連珠霹靂聲中,一片片魚鱗也似的血色魔光化為天降流火,四下迸射,滿空飛舞。
雲子淵持槍俯視腳底,隻見大地已成血海,烈焰飛揚,相比於最初之時,這片在一天一夜時間裏飽受摧殘的土地,竟是高低錯落地生生矮下數丈、數十丈,使得周遭的低矮丘陵都好似有了高山一般的錯覺。
“這……”
雲子淵突然失神,有些恍惚地想到,如果這裏不是荒山野嶺,而是繁華城市……打了寒顫,雲子淵無端聯想到修羅神將血殺百萬凡俗百姓之事,不禁有些懼怕,懼怕修士的對凡俗世界造成這樣的傷害,懼怕自己為了複仇而成為這樣的人……
眼見雲子淵略有些失神,血虹嗖的一聲,穿破飛龍劫雷,直取雲子淵。
不過雲子淵雖然年紀小,但也是在南域群山久經戰鬥的,怎會真的犯下戰中失神這樣的低級錯誤。這隻不過是他在南域群山獵殺野獸時,常用的伎倆,以誘使野獸率先出擊,露出破綻。
對於沒有什麽靈智的野獸而言,這是相當使用的技巧,而雲子淵此刻便是認為,血焰老祖極有可能已經入魔,蛻變成沒有理智的血魔。
所以,雲子淵才會如此行事,誘使血焰老祖出手。
此刻隻見血虹極速,但雲子淵雷槍一旋,盡擋飛舞的雷火,緊接著雲子淵回身一轉,雷槍繞身一旋,淩厲點出。
然而讓雲子淵沒想到的是,血虹倏地停在了那雷霆激射的槍尖之前。
雲子淵心中一動,還來不及多想,及時變招,腳步向前一踏,雷槍挺進,隻是血虹早早地便退了開去,瞬息掠至百丈之外。
“沒想到,你竟然還保留有神智!”
撤槍護身,雲子淵看著遠處的血虹幽幽說著,他是真的沒想到,經曆了血魔異變的血焰老祖,竟然還有靈智,一早便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沒有落入到他的圈套之中。
隻見血虹漸漸熄滅,露出了其中的血焰老祖。
原先的血焰老祖雖說因為暗中修煉《血神經》,與赤殺劍門的宗門功法略有衝突,導致他長相妖異,一身通紅的毛發與皮膚,五官扭曲猙獰,直如邪魔一般,渾不像個正常人類,但再不是正常人類,他也還是個人類,身形與常人並無大異。
而此刻,施展過《血神經》禁法後的血焰老祖已然徹底沒了人形,不僅身體變得瘦長佝僂,關節骨刺鋒利帶毒,體內骨骼外露,體表毛發盡去,最惹眼的是,他竟然長出了一條丈許長的尾巴,末端尖刺如長刃,寒光內斂,顯見威力不凡。
至於血焰老祖的五官,倒與先前變化不大,唯有雙眼變得通紅如獸眼,其中顯見凶戾野蠻之色。隻是即便如此,即便身形如獸似妖,他卻仍能言語,猶有理智。
“你想賣弄小聰明,但卻沒想到,我還保有理智吧!嘿嘿嘿……”
血焰老祖的聲音傳來,嘶啞尖利,仿佛砂紙刮擦金屬一般,聞者無不難受,而當他怪笑起來時,便更加不似人聲,難聽至極。
雲子淵不想讓血焰老祖多說話,不願與其多言,一揚手中雷槍,倏忽衝上,雷槍在空氣中摩擦出雷鳴爆響,蓋過了血焰老祖的嘶啞笑聲。
“喔謔,竟然敢主動向我攻來,見到我這副模樣,你竟沒有半點心驚,沒有半分畏懼嗎?!”
說罷,血焰老祖伸出左臂格擋,隻見其左臂肘關節上的骨刺如利刃一般,刺破空氣,後發先至,架住了雲子淵的雷槍。
雲子淵順勢借力旋槍,槍尾繞其左臂一旋,直刺向血焰老祖的咽喉,同時,因為這杆雷槍本就是天玄劫雷附著長棍所化,在槍尾刺出之時,其上雷電流轉,槍尾槍尖瞬間互換,雷霆槍尖刺向血焰老祖的咽喉。
便這時,忽然一陣大風吹起,驚天動地一聲大震。
隻見曠野邊緣一座離得稍近一些的丘陵,好似雪崩一般緩緩倒將下來,直往側麵山穀之中泄去。
“死了?”空中,血焰老祖收起拳頭,看著那處毀塌的丘陵,偏了偏腦袋,疑惑地問道。
許久之後,一道虹光從山穀中搖搖晃晃地飛出,正是雲子淵,隻見其嘴角滲血,四肢巨顫,手中雷槍被其用布緊緊裹在手心之中。
方才,他本一槍即將刺中血焰老祖的咽喉,然而血焰老祖隻是簡單一拳擊出,再一次後發先至,雲子淵甚至沒能看清,便被重重擊打在了胸膛上,要不是雲子淵有天玄劫雷護身,便不僅僅是擊飛而已了,隻怕會被當初轟殺成血霧碎渣!
“你還活著!那可太好了!如果你這麽簡單就死了,不就枉費我一番奪血脫胎了!”
說罷,血焰老祖嘿嘿笑了起來,雙腳踩踏虛空,輕輕一蹬,整個人便化作血虹,瞬間出現在了雲子淵的身前。
雲子淵無從躲閃,咬著牙,挺槍迎擊。
這一次,雲子淵知曉厲害,知曉血焰老祖這副肉身力量恐怖非常,雲子淵不得不以天玄劫雷加持,靈活運轉雷槍,才能勉強將血焰老祖的肉身連擊接下。
隻是即便如此,即便雲子淵運槍如飛,納虛守勢由槍使出,終不免要與血焰老祖肉身真正接觸,爆發出一聲聲震天轟鳴。
嘭!嘭嘭!嘭!嘭嘭!
一連串天鼓怒鳴聲,隆隆響過,由近而遠,往四外散去,久久不息。大地之上,聶思瑩等人捂著耳朵,麵色淒慘,極度痛苦。
雲子淵和血焰老祖近身交戰,且戰且飛,一路電掣飛過,風雷之聲宛如海嘯山崩,曠野再遭肆虐,萬丈黃沙翻起惡浪。
雲子淵死咬著牙,苦苦堅持著,盡落下風,隻能以雷槍使劍式,納虛守勢被他運使得如有神助,但也僅僅能保持不敗,這還是因為血焰老祖有心戲弄於他,沒有立刻下重手、死手……
“徒有招數,你根本不知道怎麽使用力量!”
血焰老祖暴喝一聲,雙掌一分,便將雲子淵的雷槍撥開,他雖然出招不顯精巧,招來招往之間遠不如雲子淵,但是其勢大力沉,凶猛非常,一力破萬法,直將雲子淵納虛守勢破開,好似雲散天明,雲子淵中門大開,守勢頓時被破。
雲子淵見狀心中一驚,但並不顯慌亂,而是果斷鬆開雷槍,納天玄劫雷於雙手之上,牽製住血焰老祖的雙手,不使其趁機攻擊自己的中門。
然而雲子淵一時不察,竟是忘記了血焰老祖還有一條如劍般的刃尾!
於是,隻見血焰老祖怪笑一聲,長長的刃尾冷不丁從下方斜撩向上,鋒刃挾著崩山裂海之力,若是命中的話,毫無疑問會將雲子淵當場開膛破肚。
而雲子淵現在能夠與血焰老祖相抗,至少是勉強相抗,所依靠的力量全是頭頂天玄劫雷所賜,本質上還是一介小小的靈武九境修士,若是被開膛破肚,無疑是個必死的局麵。
然而即便是麵對這種必死之局,雲子淵也未有絲毫的畏懼,雖然雷槍失去了劫雷交纏,重又便會長棍脫手墜下,雲子淵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雙腳迎上,電光石火間從下方穩穩勾住長棍,漂亮至極地扭腰橫旋!
頓時,雲子淵腰身如風中勁柳,扭動下帶動長棍一旋向上,借著旋轉時產生的巨大力量,橫著掃向了對麵的刃尾!
同時,雲子淵將手上劫雷轉移到長棍之上,加強長棍的威力,與血焰老祖的刃尾對撞。
砰的一聲,以腳運勁,雲子淵無從借力,長棍終是難抵刃尾,被轟然擊飛,斜插入地,就此消失不見,隻在大地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孔洞,竟是不知深入大地多深。
而在長棍的橫截之下,刃尾也稍稍偏移了角度,隻從雲子淵的左肩處劃過,沒能將雲子淵開膛破肚。
血焰老祖見狀,也不甚在意,化撩為戳,轉瞬間又將刃尾插進了雲子淵左肩的傷口中,直直貫穿出去,衣襟破碎飄飛,鮮血驟然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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