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相
冥玄山腳下，空間一陣扭曲變幻，圈圈波紋擴散開去，雲子淵三人浮現其間。
清新的空氣飄入鼻息，香氣清幽，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的，靈萱拱了拱精致小巧的鼻子，很是欣喜地說道：“太好了，我們安全地出來了！”
能夠離開那詭異壓抑的冥玄道場，或者說冥玄墳塚，鬼牙也很是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掀開麵具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不過雲子淵卻是一臉凝重，他揮手示意鬼牙和靈萱冷靜，然後右手一招，寶鏡微縮浮現他的掌間，然而其卻不受雲子淵的控製，自顧自地轉動，吸攝天地元氣。
“這是……”
鬼牙正覺驚詫，卻見雲子淵另一手上的小世界本源石突然顫動起來，裂出一道細縫，其中一條光線飛出，似被寶鏡吸引，又或許是被強行掠奪，朝著寶鏡飛去。
雲子淵雖不明就裏，卻有不祥預感。他立刻將本源石收進天廣劍戒裏，而後正想著要怎麽處置寶鏡，卻聽不遠處幽幽傳來一句話：“小友可否將寶鏡還與老朽……”
那聲音三人都不陌生，正是將寶鏡借與他們的殘劍老人，玄天劍脈的殘劍老人。
雲子淵猛抬眼一打量，隻見殘劍老人雙腳離地三寸，飄浮於三人的身前，離得並不遠，但是三人卻一直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哪怕肉眼。甚至於，雲子淵覺得要不是殘劍老人開口說話了，否則他們是完全發現不了殘劍老人的。
“寶鏡……是前輩之物，自該還與前輩，不過……”雲子淵一手持著寶鏡，雙眼緊緊盯著殘劍老人，語帶警惕地說道。
“不過什麽？”殘劍老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雲子淵，目光有意無意地在雲子淵左手戒指上瞥過。
鬼牙和靈萱有些不明白情況，不知道殘劍老人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不明白雲子淵為什麽對殘劍老人好像略帶敵意，隻聽雲子淵掂了掂寶鏡，忽然說道：“前輩，為什麽玄獸劍門和玄明劍門的人沒有來呢？”
“他們不是在麽……”
殘劍老人側身抬臂一指，雲子淵三人隻見其身後不遠處，明弘深和俞高朗二人矗立，張牙舞爪的姿態，似乎兩人正在進行著比鬥，隻是身形卻被強行定了住，很是詭異。
也在這時，雲子淵更是驚覺，這裏實在太過安靜了，不論是明弘深和俞高朗二人，更遠處的應天城也是一片死寂，似乎成了一座空城，沒有半點生息。不僅是人聲，就連半點蟲鳴鳥叫聲也無，萬籟俱寂，此間似乎完完全全成了一片死地。
雲子淵當時就是寒毛聳立，對於眼前殘劍老人這個唯一的活人，心中頓時生出無限遐想與恐懼。
而殘劍老人似乎也從雲子淵的臉上看出了些許驚悚表情，卻不做聲，隻是微微一笑，然後伸手從呆立的雲子淵手中接過寶鏡，說道：“多謝小友的努力，現在還請小友，把那小世界本源石，也一並交由老朽吧。”
鬼牙也已察覺出些許異樣，搶在雲子淵之前說道：“前輩這又是做什麽……你先前不是說，希望讓我們來決定將本源石交給玄獸還是玄明麽！”
聞言，殘劍老人哈哈一笑，卻聽雲子淵說道：“玄獸……玄明……隻怕根本就已經不在了吧！”
殘劍老人伸手搭在雲子淵的肩頭，他是天玄的修為，雲子淵既無能抵擋，也不敢輕易抵擋，任由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你很聰明，想來已經從這麵寶鏡中，窺探了些許真相吧……但是你知道的，其實還是太少了，太少了……”
雲子淵登時怒起雙眼，死死盯著殘劍老人的臉龐，沉聲喝問道：“這一切，全都是虛幻？”
殘劍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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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漸漸凝滯，猶如冰冷沉重的液體，在虛空之中緩緩流淌過，將雲子淵幾人包裹，幾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除此之外沒有丁點聲音。
鬼牙和靈萱不明白雲子淵在和殘劍老人打什麽啞謎，但也察覺得出殘劍老人的不對勁，她們一左一右站到雲子淵的身邊，盯視殘劍老人，戒備尤深。
雲子淵其實也不清楚殘劍老人究竟對應天城做了什麽，但是殘劍老人手中那麵寶鏡的特殊能力，讓雲子淵心中頓時冒出不祥的預感。
在萬戈城之事後，雲子淵對於所謂直覺有很大的重視，尤其是在他進入清淨中境，覺醒了神魂中的信仰之力後。
所以這一次，雲子淵對自己腦海裏冒出的想法也一樣相信。
殘劍老人似乎並不打算隱瞞，掂了掂手中寶鏡，見雲子淵已有所猜測，更是無比興奮地看向他，說道：“看起來你心中已有想法，但是我相信，你心中的想法離真正的事實，仍然相距甚遠！”
殘劍老人那和藹祥和的麵孔，此刻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邪惡和冷酷。看著殘劍老人露出的邪惡笑容，雲子淵心頭微微一顫，張起的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我這麵寶鏡的威能，你們在那街道裏就已經體會過，但實際上，那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皮毛而已！”
說罷，殘劍老人持鏡向後一揮，便見明弘深和俞高朗兩人連一絲反抗也沒有，吭都沒有吭一聲，瞬間化作兩縷青煙，飄入到殘劍老人手中鏡裏。
見狀，鬼牙和靈萱還看不分明，雲子淵卻是立刻明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所以說，他們並不是真人，是嗎！連那應天城……”
“應該說，他們曾經是，但現在嘛，確實不是真人了……”殘劍老人糾正道。
不是真人？鬼牙和靈萱腦海裏的迷霧突然散去，對於雲子淵和殘劍老人所說的事情，開始有了點了解。
殘劍老人隻是捋了捋胡子，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說道：“不錯，這應天城裏的一切，全都不是真實，全是虛幻！”
說著，殘劍老人振臂一揮，一股強大的威勢橫天壓地，逼得鬼牙和靈萱幾乎無法呼吸，即便是雲子淵，也氣息不穩，呼吸急促，很是難受。
“不錯，不錯，你很不錯！”殘劍老人對雲子淵的表現頗為意外，畢竟能夠以清淨的修為，抵抗住他的天玄威壓，實在是非凡。
“天玄……你是天玄！你竟然是天玄！”
雲子淵護著鬼牙和靈萱向後，想要遠離殘劍老人，但是天玄大能的威壓，又豈是短短幾步距離能夠抵消的。
對於殘劍老人突然展露出來的天玄修為，雲子淵三人此前並未猜想到，他們都以為殘劍老人隻是個法相修士而已，畢竟在這小世界裏，天玄修士全都成了口糧、養分……
如果說殘劍老人是天玄修士的話，那為什麽他沒有被小世界吞噬呢？如果有了殘劍老人這個“口糧”，小世界本源石現在又何至於虛弱到這種地步。
雲子淵卻是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這座應天城現在會這麽死寂，為什麽殘劍老人這個天玄大能並沒有被小世界吞噬……
殘劍老人點了點頭，收起天玄威壓，叫雲子淵三人大喘一口粗氣，隨後他直言說道：“確如你心中所想……”
按照殘劍老人所言，當初他在應天城內修行近百載，因為不想成為小世界的口糧與養分，他一直在壓製自己的修為，然而這種壓製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而越來越艱難，最後終於是壓製不足了……
“當時，我無力再壓製自己的修為，再不突破，我自身便會被越來越強大的體內元氣撐爆……所以我最終還是選擇了突破！也是在我登臨天玄的那一瞬間，我立刻便感受到了來自冥玄山的饑渴欲念！”
殘劍老人說起冥玄山的時候，似乎還心有餘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你是怎麽躲過去的？”鬼牙問道。
殘劍老人哈哈一笑，他將寶鏡向天一揮，頓見應天城內飛起數萬道虹光，一閃而過，全都飛入寶鏡之中。而後殘劍老人才接著說道：“很簡單，這個冥玄小世界需要口糧，需要養分，那我就給足他口糧與養分！”
隨著殘劍老人娓娓道來，雲子淵三人終於明白，原來當時殘劍老人突破天玄之後，出於求生的欲望，想出了一個方法，那便是血祭應天城，將城中的數萬百姓全都獻祭給了小世界本源，來代替自己。
“為了瞞過小世界，我第一個血祭的，便是我的骨肉血親，隻有他們身上帶有我的氣息，能夠瞞過小世界。”
聞言，雲子淵三人皆是急怒交加，無奈自身實力不足，如要逞強，立有性命之憂，空自咬牙切齒，無計可施。
殘劍老人接著說道：“我以血親為引，以全城百姓為元氣養分，成功瞞過了小世界本源，也是因此，我現在才能安然活著，而小世界卻是逐步走向消亡……”
“你當時必定是沒有想到，就算你逃了那一時，應天城成了空城之後，小世界走向滅亡已成定居，而你仍舊被困小世界，隻得給這小世界陪葬，依然逃不過一個死！”雲子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