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入奴籍
出了廂房的門，迎麵就是娘，紀母道：“韓雷怎麽樣了？”
“已經睡下了，多睡下也好。”
紀母點頭，道：“大夫也是這樣說的。”
“娘，雖說我們這次為了救韓雷花了四十多兩銀子，已經是將本給折進去了，但是韓雷傷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為我，所以，娘，別不舍得花錢，給韓雷買兩隻雞燉一燉。”即使是再沒有銀子，也要先將身子給養好吧！
紀母點頭，道：“這個娘知道，還有這鋪子，等韓雷好了在開門做生意吧！我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雅歌也是這樣想的，便點了點頭，去刷碗了。
原本雅歌還以為韓雷是睡了呢，但是偏偏韓雷因著背後的疼，沒睡。畢竟剛剛大夫可是將自己背上的腐肉給挖去了，又從新上了藥，實在是太疼了，自己那裏能睡的著，所以剛剛雅歌所說的話，自己全部都聽到了。
剛剛說什麽？四十多兩，掌櫃的為了將自己救出來，花了這麽多的銀子，那自己可真的是無以為報了。
這年輕啊，就是好，等到了第二天，韓雷背上的傷就已經結痂了，就是韓雷自己也說，沒有這麽疼了，看來當初下手的牢頭也是留了幾分的情麵的，沒有傷及筋骨。第二天雅歌照例去給韓雷喂飯，韓雷卻是死活都不吃了，直接道：“掌櫃的，我現在疼的已經不那麽厲害了，不如我自己來吧。”說完自己還直接給坐了起來，將碗筷給接了過來。
雅歌隻好到，韓雷就是光坐起來就已經是盡了全力的，但是他這樣的堅持，雅歌沒話說，看著他吃了飯，接過碗筷，道：“等中午的時候，喝雞湯。我娘專門給你買了補身子的。”
韓雷愣了一下，道：“多謝嬸子了。”要說著世間誰對自己最好，那就是雅歌和紀嬸子了，就是自己的娘親，也不曾對自己這般好的，之前因著自己是那種原因生下來的孩子，所以那裏有人會對自己好，或者自己應該感謝娘，至少她沒有將自己打掉，而是將自己生了下來，這或許對於自來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
雅歌道：“那裏的話，你就等著喝雞湯，這可是專門給你補身子用的。”
等到了中午，韓雷也終於是不在床上趴著了，而是下了床，自己到了飯桌前吃飯。雅歌將雞湯給端了上來，韓雷這一頓飯就被紀母逼著喝了好幾碗的雞湯。
韓雷將碗中的最後一口雞湯倒進了嘴裏，還吃了好多的飯菜，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道：“嬸子，我吃飽了。”
紀母自然是開心的回應的，道：“那就好，你可是要多吃點。”
韓雷轉身看著雅歌，道：“我過兩天就要去辦戶籍了，掌櫃的，我想入你的奴籍，行嗎？”
這話雅歌以為聽錯了，就是那夾菜的手和筷子都愣了，雅歌一個沒留神，筷子中的一塊雞肉也落在了桌子上，滾了兩下。
紀母道：“韓雷，你剛剛說什麽？”
雅歌也以疑惑的眼光表示自己剛剛沒有聽清韓雷說的。
韓雷將碗放下，鄭重其事的對雅歌道：“我想過兩天入戶籍的時候，入紀家的奴籍。”
那雞肉滾了兩下，終於掉在了地上。
雅歌還是不大相信自己聽到的，道：“韓雷，你知道入奴籍是什麽意思嗎？”
根據大周朝的令法，凡是無法養活自己的白丁籍可以自賣進奴籍，入誰的名下，就是那家的奴仆，除非是主子同意，不然這輩子都要供人驅使，而且，還有子孫後代，都無法逃脫奴籍。
韓雷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知道。”
雅歌道：“你這是不是進了一次牢房，腦袋給出了問題了？要不等會我們去看看大夫？”雅歌還真的是怕韓雷是腦子不清楚了。
“掌櫃的，我沒有病，隻是，我聽說你這次為了救我，花了四十多兩銀子呢，將本金都給折進去了，我沒有什麽好報答的，隻有這一條，我覺得還可以用來報恩。”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理論，這又不是什麽話本子裏什麽大俠救下美人，美人就要以身相許的戲碼。雅歌看著韓雷，難道是這孩子平時看的話本子太多了？還有，這孩子是什麽知道自己為了救他，是花了大價錢的啊！
“不行。”
“不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正是雅歌和紀母的聲音。
雅歌看了看娘，知道娘也是不會同意的，韓雷這是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現在哪裏需要什麽奴仆啊！
而且雅歌還想了一點，那就是現在自己連自己都不一定能養活，要是韓雷入了紀家的奴籍，那自己還有責任要養活他，雅歌自認為這事，自己辦不了。
紀母也不同意韓雷的做法，他們紀家還沒有闊綽到有奴仆的地步，再加上，韓雷的身世，自己也是知道的，這孩子從小受了這麽多的苦，雖說要是入了紀家的奴籍，他們也不會虧待韓雷，但是就是這個虛名，紀母都不願意讓韓雷擔。
韓雷沒有想到的是，紀母和雅歌兩個都是這樣的不約而同，而且義正言辭的拒絕。直接站了起來，到了兩人的麵前，一把給跪了下去，道：“我知道這次掌櫃的為了救我，花了大價錢的，可是我無以為報。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說完伏在了地上，說什麽都不願意起來。
雅歌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韓雷還挺倔，就是拉都拉不起來。雅歌深深的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去，對韓雷道：“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嗎？”
韓雷抬起了頭，這個他還真的不知道，就搖了搖頭。
雅歌看著韓雷，道：“你也知道我為了救你，花了很多的銀子。”雅歌微微的歎了口氣，臉色看起來頗為陰鬱，道：“所以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了。我現在手底下的銀子，這夠不夠周轉都不一定。”
韓雷看著雅歌，慢慢的道：“要去，我去偷，去劫富濟貧去。”
雅歌不可思議的看著韓雷，這孩子怎麽有這樣的想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不需要你當我的奴仆，再說了，你現在在鋪子中做事，就已經是也算是我家的奴仆，所以這個虛名你也就別要了。”
韓雷想了想，覺得雅歌說的也是。
雅歌又道：“韓雷，要不這樣好了，這銀子就當時我借你的，從你工錢裏扣除。雖說你現在的月錢不多，但是將來，我們的鋪子越開越大，你到時候就是個二掌櫃的，你的月錢自然也是會水漲船高的，那個時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把這四十兩銀子給還上了。”
這洋洋灑灑的，雅歌也是說了一堆，看著韓雷那五官立體的麵容，眼神倒是還有幾分的虛浮，也不知道這少年聽沒聽明白。
韓雷沒有想到，雅歌會是這樣說的，道：“掌櫃的意思是說，這銀子讓我慢慢還，入奴籍的事呢？”
“你這樣的想當奴仆就算了，等將來呢，你的孩子也要當奴仆啊！再說了，奴仆客不好討媳婦啊！”這是雅歌說的實話，確實是這樣的。這好人家的女子誰樂意嫁給奴仆。也隻能是找同樣奴仆的女子，可是那種的女子，都是以白丁作為首選啊！隻有那樣才能脫的了奴籍啊！
韓雷沒有想到，雅歌又扯到了這裏，想到了討媳婦的事，臉色有點紅，有點羞赧了。
雅歌看著韓雷都臉紅了，道：“所以啊！你等兩天還是規規矩矩的去入白丁戶籍去吧。這銀子我也不著急，你慢慢還唄。”
雅歌又道：“我覺得，按照你現在的月錢水平，怕是還真的要還一輩子了。”
韓雷聽了這個一輩子，不知道是為什麽，突然有點開心了起來，道：“好，那掌櫃的，以後這個銀子就從我工錢裏扣。”以後自己也不會要求漲月錢的。
雅歌這才起了身子，還將韓雷給拉了起來，這背上的還沒好呢，就這樣跪著，估計也會很疼的。
雅歌想的沒錯，現在韓雷卻是是很疼，疼得後背的衣服上都是有些濕的。
剛把韓雷給扶了起來，鋪子大門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雅歌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看到門上都寫了嗎。過兩天才開門做生意的。但是又人敲門也是要開的。隻好去開了門。沒有想到是周瑞在門口站著。
“你這可是稀客，我這鋪子還沒開始做生意呢，你怎麽就上門了。”雅歌笑道。
周瑞道：“知道我是稀客，還不趕緊的請我進去？”
在門口鬥嘴，最沒有意思，還喝一嘴的冷風，道：“快，周小爺請進。”
周瑞便笑著進了屋子，一進鋪子見人都在，桌子上都是殘羹冷炙了，道：“我這來的 不巧，沒趕上。”
雅歌道：“你就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吧，來幹什麽？”
紀母見雅歌這樣的態度，自然是不樂意的，笑著對周瑞道：“你若是餓了，嬸子給你做飯去，原本你這可是幫了大忙的，也是要請你吃飯，好好的謝謝你的。”說著就要起身去後廚。
周瑞那裏是真的餓啊，不過是就這麽一說，給雅歌逗樂子罷了。忙道：“嬸子，你不用忙活，我也是吃了才過來的。不餓，真的不餓。”
這樣紀母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