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處罰流彩
那兩個嬤嬤和雪兒見吳煊來了,忙行禮。雅歌道:“你不是在書房,怎麽到這裏來了?”
“在書房也看不進去書,你們的聲音太大了。”吳煊道。
雅歌心道,怎麽的這是覺得吵著你了?但是還是道:“吵著煊爺,真的是罪過了。”
吳煊的臉上沒有半分不耐煩的意思,這會吳煊還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雅歌在當著外人的麵的時候都是叫自己煊爺,要是沒有外人的話,都是會叫自己吳大哥的。
擺了擺手,道:“不算是吵著了,隻是這流彩說話實在是難聽,我便過來看看。”自己在書房中就是手中拿著書,但是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想到的都是今天中午回來的時候,給雅歌說的那幾句話,還有在今天中午的飯桌上,兩個人說著給雪兒留春卷的事情。
總是自覺不自覺的想起這些事情。
所以在聽到流彩這樣詆毀雅歌的時候,便坐不住了,直接出來了。
雅歌心道,這自己和雪兒,還有那兩個嬤嬤都不大會看這些東西,要是吳煊能幫著看這些東西,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隻是這吳煊身為一個爺們,也不知道看女子,還是個下人的衣物,會不會覺得有失顏麵。道:“既然煊爺想要看看,那便勞煩煊爺了。”
吳煊可沒有這樣想,他覺得雅歌既然不會,那就隻能是自己代勞。道:“這沒有什麽。”說著便將這大半個院子的東西,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越看,雅歌就覺的吳煊的臉色越難看,怎麽這東西很是奇怪嗎?雅歌卻是隻看到一地的錦衣華服,除了好看,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
這吳煊要是知道了雅歌心中所想,定是要給她說的。就是因著這太過於鮮豔了,一個下人哪裏會穿的著這般鮮豔的衣服,還有這身上穿的緋紅色的衣裙也是,這種紅色,隻要是沾染一下茶漬酒水的,這裙子就算是完了。一個整日裏伺候人的丫鬟一般是不是穿這樣的衣裳的。
還有那些金銀首飾,吳煊看了起來,竟然是以金子居多,這並不常見。一來金子是貴重物品,就是一個豪門的夫人也沒有多少的,最多是愛好這個才會多。但是流彩又是從哪裏弄的這麽多的錢財能給自己置辦這麽多的金銀呢?
這就是將自己的月錢不花銷的全部給攢起來應該也沒有這麽多。
對了,這流彩之前是管著淬玉院的月錢的發放呢。
吳煊也不看了,直接問雪兒道:“這流彩之前有沒有克扣過你們的月錢?”
這一問雪兒和那兩個嬤嬤都低頭了,那兩個嬤嬤你推我我推你的,是吳煊真的看不過去了,道:“你們如實說!”
其中一個嬤嬤道:“這月錢雖說是從公賬上發的,但是都是要讓流彩去拿的,所以有時候會少給一些。”
雅歌見那嬤嬤隻是說的少給,依著流彩的性格,應該是克扣了不少的。
這淬玉院上上下下的多少口子人,難怪流彩有這麽多的錢財。
吳煊問流彩道:“你可知罪?”
流彩看著眼前就站在離自己幾步遠,卻是有著雲泥之別的男子,笑著道:“您是公子,卻是不知道的,在這後院中要是想左右逢源,也是要上下打點的。若是我沒有那些錢財,我上何處打點?”
吳煊蹲下,道:“你上下打點的目的就是能像我母親江氏一樣嗎?”
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倒是讓流彩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沒有回答吳煊。
吳煊繼續道:“可惜的是,你錯了,我不是我爹。你也永遠成不了江氏那樣的人!”流彩妄想攀上這吳家所有的關係。將來也成為這吳家的管家夫人。她和江氏之間是怎麽成為一體的,吳煊不想知道,或許是自己克扣下人的月錢被江氏給發現了,所以江氏威脅流彩給自己提供雅歌的行蹤。又或者是流彩覺得江氏是自己的榜樣,所以才搭上她,想向她學習一番,但是這都不重要了。畢竟這流彩已經是犯了錯了。淬玉院也留不的了。
流彩聽到了吳煊這樣說,心中不知道是和感想,自己苦心汲汲的好幾年。其實在他人眼中就是個笑話。眼前的煊爺可是自己從見第一麵就喜歡的人,這世間最為悲哀的事情就是在心愛的人麵前竟然是個笑話。
這會子流彩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充滿了哀傷。
吳煊站起來,對雅歌道:“我說,你記一下。”
雅歌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吳煊是要說清點出來的流彩的東西,忙道:“你說就行,我都能記下。”自己這開鋪子這麽長時間了,對於這種瑣碎的小事和數字很是敏感。
“一種查出流彩的衣裳八十三套,其中三十四套顏色豔麗不合規矩,五套料子是為雪錦緞這種不該有的材料。金銀首飾共五十三件,其實金飾三十件,銀飾十五件,剩餘的都為玉器。私房銀子共有五百三十二兩。”
這吳煊說完,雅歌都楞住了。這不過是個淬玉院中的丫鬟,就是這私底下的私房錢,竟然是比自己在天陽城中開鋪子掙得還要多。要是知道還能這樣,早知道雅歌就自己賣身為奴了!
吳煊見雅歌像是傻了一般,道:“你這不用拿個筆?都記下了?”
雅歌見吳煊問自己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都記下了。這些數量龐大,看來都要收了給賬房那邊報過去才好。”
聽雅歌這樣說,吳煊倒是有幾分的吃驚,這也沒有拿紙筆,隻是這樣聽我說,竟然說都記下了。
吳煊搖了搖頭,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從賬房那邊過來的,所以你以後收攏一下,看看賞給下麵的人吧!”
也是,這流彩大部分的銀子都是克扣下麵的人得來的銀錢。所以還是都還回去的好。
雅歌道:“行,那我有時間都賞了去。”
吳煊點了點頭,道:“至於這怎麽處置,你看著來吧。”既然老夫人讓秦嬤嬤將人給送了過來,那就讓雅歌來吧。自己要是連這事都幫著幹,傳到老夫人耳朵裏就不好了。
雅歌想了想,給兩邊的嬤嬤道:“你們去找個馬車,給流彩收拾一下,也送到下麵的莊子裏去吧。這輩子都不要在讓流彩進吳家的府門便是了。”
既然剛剛秦嬤嬤來送人的時候都說了,讓自己留點情麵,那便是說了不讓給亂棍打死。可是這要是給發賣了,以流彩這樣的情況,也買不到什麽好人家了。倒不如是送到下麵的莊子,依著流彩的美貌,到時配個有能力的莊戶上的莊頭也是可以的。
這流彩卻像是聽到了什麽不樂意的事情,大聲的道:“不行,我不要去下麵的莊子。你還不如將我給打死!”
這流彩素來是個心高氣傲的,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野心了。這下麵的莊子,可是要一輩子都要和那些種莊稼的農戶一般了,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實現榮華富貴了。
想到這裏,流彩一把抓住了吳煊的衣擺道:“煊爺,求求你,我不要去下麵的莊子。”
吳煊將衣服從流彩手中給拽了出來,道:“這是你家主母給你的最好的處置了,人要學會知足!”吳煊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嫌棄,不知道流彩有沒有看到。
流彩這會也是看出了吳煊眼中的厭棄,心漸漸的有些涼了,以往人人都說這煊爺是個好說話的,自己也以為是個好說話的,但是其實看來並不是這樣。將手給鬆開,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不知道流彩不知道的還是怎麽的,這吳煊最為討厭的人就是江氏了,這流彩竟然是給江氏傳遞消息,這不是明擺著讓吳煊厭棄嗎!
雅歌也是知道流彩是怎麽想的,道:“流彩,我是經曆過戰爭的人,我隻說一句,人隻有活著才能有各種各樣的可能。”
這話是雅歌發自肺腑的話,之前在天陽城被圍城的時候,自己那個時候拿幾個月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所以對於流彩這種一心要求死的想法,雅歌是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流彩細細的想了想雅歌說的話,也是有幾分的道理的,便不再哭鬧了。不過是鄉下的莊子,自己有的是手段和本事,到時候再一步一步的爬上來也未可知。
那兩個嬤嬤給流彩收拾了兩件樸素的衣裳,給包了起來,帶著流彩便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吳煊看著雅歌,想到了雅歌說的那句話,人隻有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出路。想想在天陽城中被圍城的那幾個月,卻覺想好好的安慰一下雅歌,但是又有太多的話堵在心口說不出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道:“你回去歇著吧。我也回書房了。”
雅歌道:“送煊爺。”
不知道剛剛吳煊歎氣是因為什麽?是覺得自己對於流彩的處罰並不和他的心意還是怎麽的?這雅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想了想,想不出來就算了。帶著雪兒回去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