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敢還是不會？
當夏缺跟在胡嘉城的身後進入到沈家的第三進院的時候，眼神有些好奇的看著四周。
這裏，就是倆丫頭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原主的母親，最後幾年居住的地方麽？
他心中好奇的想著。
然後，他看到了院落中的幾個人。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而當看到那老者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昨日在丹會三樓，他好像就見過他……此刻，他正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眼底深處，有仇恨，但也有幾分無措。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兩個女子……
“傅大師？”
他心頭一動。竟然是他第一次到丹會時，見過的在九曲城頗有盛名的傅大師。
當時他還因為傅大師是女的而相當的意外。
此刻，傅大師和當日一樣，依舊輕紗覆麵，看不清她的模樣。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該說不說，這一雙眼睛，卻是相當的漂亮。而且此刻，正看著他，眼神中似乎帶著幾分探究。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個老太婆呢？”
夏缺好奇的想著。
胡嘉城小跑到了沈安言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麽。夏缺並未理會，而是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傅大師和她身邊一樣裝束的女子。
片刻之後……
“小老兒沈安言，見過夏公子……”
沈安言低聲朝著他行禮。
他這才收回打量傅大師的目光，落在了沈安言的身上。
沈安言埋著頭，表情恭敬，但看不到眼神。
夏缺看了看他之後，輕笑道：“你大約在恨我？”
沈安言渾身微微顫了一下，而後低聲道：“夏公子玩笑了，小老兒不敢……”
“你是不敢，還是不恨？”夏缺笑著追問。
沈安言渾身又是一顫，埋著頭，卻不回答了。
老管家眼中頓時露出焦慮之色，但他隻是一個管家，自然也不敢說什麽。
胡嘉城卻是急了，“夏公子……”
他還沒說完，夏缺已經輕輕擺手，而後輕笑道：“沒事，這很正常。老實講，換做是我，我女兒被人打成那副模樣，甚至全身癱瘓。別說恨，我肯定是會想殺人的。”
胡嘉城一臉驚愕。
傅大師則明顯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暴露在外的眼睛，露出幾分饒有興致的目光。
而後就聽到夏缺繼續淡淡道：“但站在我的立場而言，傷她也很正常。實不相瞞，當日要不是韓曜克插手，打斷了我的殺意，你女兒可能會被我當場打死。”
沈安言渾身又是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他終於忍不住了，垂著頭，但聲音卻仿佛從牙齒中擠出來一般，帶著幾分顫音：“那麽今日夏公子來此的目的，是要斬盡殺絕嗎？”
“沈伯伯！”胡嘉城頓時焦慮萬分，臉色都白了，他連忙哀求似得看向夏缺。
夏缺擺擺手，笑道：“我若要斬盡殺絕，也不至於等到今日。傷你女兒是事實，我當時對她懷有殺機，也是事實。你有恨我的理由，我也有殺她的理由。但既然我沒有當時報複，則說明我已經不放在心上。當然，你要放在心上，是你的自由。今日我來這裏，不過是因為我心中有一些好奇。你若願意，我可以看看你女兒。如果可能，也許能救她。如果不願意……”
他說道這裏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接著笑道：“我依然會看。但接下來選擇權在你。你想要報仇，我就殺光你全家，然後離開。若不報仇，那麽事情就此停下，我也很樂意。所以……”
他頓了頓，低頭看向渾身都有些顫抖的沈安言，眼神有些深幽道：“你想報仇麽？”
沈安言渾身更加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胡嘉城則臉色一片煞白，眼神慌亂到了極點。看向夏缺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駭然……他開始懷疑，找來夏缺，是對是錯。
傅大師則眉頭微皺了起來，看向夏缺的眼神，除了探究，多了幾分凝重。
青姑娘則是瞪大了眼睛，眼神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整個場麵，俱都安靜了下來。
胡嘉城和老管家的額頭，都開始滲出了汗液來。遠處的奴仆雖然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但仿佛也感受到了這裏的氣氛之凝固，下意識的也都屏息。
沈安言隻覺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冷了下去，他的額頭冷汗長流，背脊的汗毛都一根根豎起來。他依稀感覺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而整個沈家的生死存亡，似乎就在他的回答當中。
夏缺恨有耐性，沒有催促，隻是眼神幽幽的盯著沈安言，等待他的回答。
足足過去了大半天……
“夏公子言重了，小老兒……不敢……”沈安言顫抖著聲音，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說著。
“是不敢，還是不會？”但夏缺並未放過他，他聲音悠悠的追問。
沈安言一時間感覺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要凝固，有些喘不上氣來，夏缺給予他的精神壓力，讓他感覺自己的身上，仿佛壓上了一座山！
“喂！你過分了吧？”
他還沒回答，那一直在傅大師身邊的青衣女子，似乎受不了，她忍不住嗬斥出聲。
她一開口，沈安言，胡嘉城和老管家，隻感覺渾身一鬆，連忙感激的看向了她。
傅大師則眉頭一蹙，但想了想，沒有說話。
夏缺扭頭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後忽而笑道：“這位是傅大師吧？久聞大名了。”
他看向了傅大師。
傅大師眉頭微蹙，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但想了想，卻淡淡點了點頭。
“其實我是很敬佩傅大師的，以女子之身，能夠成為九曲城最負盛名的煉藥大師，讓人佩服。不過……”夏缺說道這裏，他聲音有些淡淡的道：“這應該是我跟沈家主的事情，與傅大師沒有多大關係吧？”
傅大師眉頭再皺，可她沒說話，她身邊那青衣女子已經嗬斥道：“但你也太過分了，沈家主明明已經放低了姿態，你背靠夏家，他明顯是不敢報複的，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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