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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楊柳的噩夢

  跪著的白皮和一撮毛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特別是一撮毛,大熱的天,牙齒竟然對不住,咯咯嗒嗒地響。


  虎風一聲令下:把白皮和一撮毛這兩個混蛋給我綁起來!


  他那些殘忍的手下剛才挨了痛揍,這會都把怨氣撒到了白皮和一撮毛頭上,大家一擁而上,把他倆結結實實地按在了地上,捆了雙手。


  白皮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表哥,看在我媽是你姑姑的份上,你饒了我吧。


  虎風哈哈一笑,說,我當然會看在你媽的份上的,肯定會給你留個全屍。白皮還想說什麽,一根繩子已經套在了他脖子上。兩個家夥各執繩子的一頭,嗨地一用勁,白皮的眼珠都快被勒出來了。他的身子在幾雙緊緊按住他的大手下劇烈地蠕動著,漸漸沒了聲息。就這樣,一個誤入歧途的讀書人,慘死在了夜幕裏的沙灘上,死不瞑目。


  一撮毛眼見得虎風殺了自己的表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發瘋般地大叫一聲,掙脫了抓住自己的手,起身就跑。沒跑出兩步,就被抓了回來。虎風親自搬起一塊大石頭,把他的雙腿殘忍地砸斷了,用腳踩著他的斷腿,說,一撮毛!你說,我虎風對你咋樣?

  一撮毛疼得臉上的汗水下雨似的,喘息著說二哥,我知道你對我好。


  虎風哼了一聲,說,知道你還打電話把我騙到這裏?


  一撮毛辯解道,是他們逼我的,二哥,我也不想騙你啊。


  一撮毛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虎風站起身來,拍拍手,說,我也知道你很為難。那就讓你徹底解脫吧。說著,朝抓住一撮毛的幾個人揚了揚下巴。於是又有一根繩子套在了一撮毛滿是汗水的脖子裏。他嗓子眼裏呼嚕了幾聲,雙腿蹬了幾蹬,一會舌頭就伸了出來,再也縮不回去了。


  虎風指揮著手下在河道裏挖了個大坑,把白皮和一撮毛拖進去埋了,連夜開車趕回了金寨礦山。


  第二天,虎氏兄弟乖乖地從礦山撤了出來。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虎風從一家飯店出來,發生了車禍,乘坐的奔馳被一輛逆行的泥頭車壓成了鐵餅,虎風也變成了照片。


  兩個月後,雲湖刮起了聲勢浩大的打黑除惡風暴。市公安局局長彭健親自掛帥指揮,矛頭對準了盤踞雲湖多年的虎氏家族黑惡勢力。做了多年的村支書的虎威首先被抓,虎雷、虎雨聞風潛逃,結果一個在新疆,一個在海南被抓獲。虎氏家族徹底覆滅了。市民拍手稱快,敲鑼打鼓放鞭炮,感謝政府為民除害。雲湖的打黑除惡活動受到了省公安廳的嘉獎,彭健被省公安廳授予“打黑英雄”稱號,其不畏強勢,敢於向黑惡勢力挑戰的光榮事跡在電台上做了好幾期專題。


  市電視台的女主持人“咪咪”挺著一雙大咪咪,采訪了彭健。眼波流動地說彭局長,這次市公安局打掉虎氏黑惡勢力,是不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彭健朝她白胖的胸上掃了一眼,說,是啊,很大,很大。


  國慶前夕,雲湖市隆重召開了打黑除惡表彰大會。省委副書記高萬山,省公安廳副廳長賀劍剛親臨雲湖,出席會議並做了重要講話。會上,高書記親手把“打黑英雄”的獎牌交到了彭健手上,握著他的手說了很多勉勵的話。彭健在大會上表態發言時說了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掃黃打黑,除惡務盡!


  晚上,葉芷在和平國際大酒店為彭健設了慶功宴。雲湖市的“打黑英雄”和雲湖市的大姐大坐到了一起,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楊柳做了個惡夢。夢中,她一個人在闃無人跡的荒郊野外走著,漫無目的,也不知道要往哪裏去。天陰沉的很,烏雲密布,好像要下雨的樣子。一陣陰風吹過,風中似乎有嗚咽之聲傳來,她心慌地加快了腳步。這時,聽得後麵人喧馬嘶。轉眼望去,就見後方的大路上,馬蹄得得,塵頭蕩起老高。


  塵土過後,出現了三國電視裏的經常看到的畫麵:一麵“虎”字大旗迎風招展,幾個鐵衣鐵甲,手持刀槍,腰懸弓箭的古代人騎在戰馬上,耀武揚威,麵目猙獰。


  他們後麵,緊跟著幾十個青衣士兵,挎著樸刀,胸前都有一個大大的“卒”字。這些士兵簇擁著一輛囚車,嘴裏吆吆喝喝的,伴隨著依依呀呀的車輪聲,一路小跑。


  楊柳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四周看了看,也不見有那些留著大胡子穿著滿是口袋的馬甲的胖子導演,也不見有攝像機。心想難道自己是看穿越文看多了,自己也穿越了?不小心穿越到了三國,正遇到了這一護送囚車的場景?


  按照穿越文的模式,在現實生活中異常苦悶的女主是要穿越到古代,遇到外出打獵的皇帝或者皇太子,進入皇宮卷入驚心動魄的妃子大戰、王位鬥爭的。可楊柳現在遇到的,卻是一隊殺氣騰騰士兵和一個囚犯,這穿越的就有點離譜值了。


  看這些人麵相凶惡,楊柳有點害怕,想躲起來。但四周光禿禿的,既無樹木也無房屋,根本沒有可以藏身之處。所以她隻好硬著頭皮站在路旁,心說我可是良家婦女,你們千萬別抓我啊。


  戰戰兢兢地待那隊人馬走近,走過,才知道自己是虛驚一場。原來這些人雖然麵目可憎,但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似的,依次從她麵前經過,目不斜視。楊柳說聲奇怪,難道他們看不到現代人?

  正暗自慶幸,猛然發現已經走過去的囚車裏,有個人正用求救的目光盯著自己。楊柳吃了一驚,仔細去看,發現那輛檻車裏,囚禁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丈夫江風!


  楊柳驚駭之極,大叫了一聲江風!你怎麽會在這裏?


  囚車裏的江風不說話,隻是拿眼睛看她。楊柳顧不得許多,大叫著等等,撒腿朝囚車追去。哪料那隊人馬忽然奔跑起來,越跑越遠,轉眼就消失在了天地相接的地方。楊柳絕望地停下腳步,哭了。這時頭頂的烏雲壓了下來,“卡擦”一聲,一道閃電從高空劈下來,把楊柳驚醒了。


  楊柳帶著淚痕從夢中醒來,心驚肉跳,再也睡不著了。看看表,淩晨二點多。窗外正下著狂風暴雨,雷電交加。薄薄的木門被風刮的吱扭扭亂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外麵推門,急著進來似的。狂風挾著豆大的雨滴,從敞開著的窗戶砸進來,白色的窗簾被刮得飛舞起來,呼啦啦響。


  楊柳跳起來去關窗戶,正好一個閃電照亮了窗外的那棵大槐樹。槐樹粗大的樹幹在電光裏忽然猙獰起來,嚇得楊柳驚叫一聲,砰砰關緊了窗戶,拉上窗簾,坐在床上,心兀自狂跳個不停。


  楊柳膽子並不大,最害怕這樣電閃雷鳴的天氣。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鑽進江風寬闊溫暖的懷裏,甜甜的接著睡了。那個時候,她才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依賴,什麽叫做安全感。但如今,江風的懷抱對於楊柳來說,已經是很遙遠,很陌生了,成了一種回憶,一種幻想,可望而不可求。好在楊柳在搬到這間單身宿舍的時候,帶來了個精神寄托-——一件江風的上衣。那是一件暗格的棉布襯衣,江風第一次見到楊柳,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離婚後,楊柳在從家裏搬出來時,偷偷帶走了江風唯一的一件東西,就是這件襯衣。她每晚睡覺之前,都要把它放在枕邊,聞著那衣服上淡淡的味道,這才稍微找回了一點安全感。現在,恐懼中的楊柳一把把那件衣服抱起,緊緊捂在了豐滿的胸上,心跳才漸漸有了規律。


  最讓楊柳不安的,還是剛才的那個惡夢。夢中,江風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好像他有話要對自己說,但又有人威脅他不讓他說。楊柳一遍一遍地回憶著這個詭異的夢境,越來越心神不寧。以前,她也做過類似的夢,但都是江風拋棄了她,離開了她,她是在夢中哭醒的;而今夜的夢中,江風竟然被人捉去裝入了囚車,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楊柳覺得,江風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楊柳就這樣抱著江風的衣服,呆呆地坐在床上胡思亂想,沒有心情再去睡覺。還是往家裏打個電話,確定一下江風是否在家吧,她想。於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座機。


  楊柳自被狠心的江風拋棄後,幾乎沒有給他打過電話。她雖然依舊深愛著自己的男人,默默等待著他真正原諒自己的?那一天,但她也不想讓江風感覺到自己是在死纏爛打,所以她從不主動和江風聯係。這個家裏的電話號碼,她是多麽熟悉熟悉啊,閉著眼睛就能夠撥下來,可現在,聽著話筒裏傳來的振鈴音,楊柳還是感到莫名的緊張。


  她不知道江風要是真的接了電話,自己該怎麽說?聽到他的聲音就掛?那不是她楊柳的風格。但總不能說,江風,我做了個不好的夢,很擔心你,所以才給你打電話吧?這在以前可以,現在,他們離婚了,說這樣的話也許會引來江風的嘲笑,這是脾氣倔強的楊柳最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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