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殺手波妹
從金庸的武打小說來看,再厲害的高手都有命門,隻要找到了他這個命門,就能輕易地置他於死地。那麽眼前這個女人的命門在哪裏呢?
波妹此刻已經是春心蕩漾,難以自己了。竟然去咬江風的耳朵。江風被她咬的難受,感覺自己正在遭受著奇恥大辱,猛一擺頭,用額頭狠狠地撞了她的臉,怒斥道,賤人!
波妹被撞了個趔趄,忽然柳眉倒豎地發怒起來,啪啪給了他兩個耳光,說,讓你小子不知好歹!臨死前再讓你享受一下不行嗎?
江風隻覺得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地疼,嘴角馬上有鹹鹹的東西流出來。媽的這娘們下手太重了。
波妹杏眼圓睜地盯著江風,看到他嘴角的血,眼睛忽然發出奇異的光來,雙手捧了他的臉,拿嘴巴去嘬那血,吸血鬼似的。
江風被她這個動作弄得渾身發麻,想躲開,但她的兩隻手力大無窮,牢牢地固定著他的腦袋。正當江風覺得自己快要失去力氣了,波妹又忽然用雙唇堵了他的嘴。
江風緊閉著牙齒,阻擋著她舌尖的入侵。波妹卻伸手抓了他的頭發,狠勁地扯。江風覺得自己的整個頭皮都要被撕裂了,痛得忍不住要叫,剛張開嘴,波妹就乘虛而入了。
江風眼看這個女人已經瘋狂,忽然產生了一個非常大膽,非常狗血,非常卑鄙的想法。那就是答應了她,在這個過程中尋找脫身的時機!
想到此,他也開始主動配合起來,做出亟不可待的樣子。波妹來了性致,把江風的腦袋緊緊按在波濤裏,差點讓他窒息。江風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燙,呼吸也粗重起來,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了。看到房間的東邊靠牆放著一張床,就說,波妹,沒想到我臨死之前還有這樣的豔福。你為什麽不把我銬到那張床上去呢?這樣你我都舒服點。
波妹這會竟然看上去更漂亮了,完全像個女人了。她眼睛水濕地看著江風說,你想開了?
江風點點頭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波妹在他嘴上又啄了一口,說,你是個聰明人。說著,從腰裏掏出鑰匙給他打開手銬,把他拉到床邊,一把推倒在床上,捉了他的雙手要往床頭上銬。
江風故意做出急不可待的樣子,喘息著說波妹,不要銬我!你情知道我在你這裏逃不出去的,我要放開手腳痛痛快快地做我今生的最後一次!
波妹手裏拿著手銬,顯然有點猶豫。江風趁她猶豫的當兒,伸手抱了她,把她按翻在床上。波妹顫抖著聲音說,我的乖,我們小聲點,別讓樓下的老大聽見。
江風答應著,聽話地配合著她,眼睛的餘光卻落在床頭的手銬上。
江風是有著明確目的的,那就是在波妹失去反抗能力的當兒對她下手。這就是她的命門所在。隻不過高手較量的是蓋世武功,他們的較量是另外一種功力。
波妹此刻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再也不是那個可怕的殺手,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女人了。江風看時機已到,悄悄拿了手銬,卡擦卡擦兩聲,把她的一隻手銬在了床上。極度癲狂波妹這時候的反應已經遲鈍了,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擒。
江風抽身出來,騰地跳到了地上,迅速穿好衣服。波妹這才醒悟過來,猛地坐起身來捉他,無奈手被牢牢地銬在床頭。她大驚失色,開始尖聲大叫起來。江風推開窗戶,也不管下麵是什麽情況,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
還好,他所在的隻是二樓,窗戶下竟然是鬆軟的麥田。江風站起身,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看北邊遠處燈光比較集中,撩開長腿向北跑去。剛跑出幾十米,後麵就有三四條黑影追了上來。
江風害怕他們有槍,盡量冒著腰,迂回著跑。果然不出所料,聽得後麵砰的一聲,緊接就是啾啾鳴叫著的子彈從他身旁飛過。這應該是獵槍的散彈吧,江風這樣想著,跳進一片小樹林裏,借著樹木的掩護,狂奔起來。上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樹枝給扯掉了。
跑出樹林,前麵是一條公路。江風剛翻上路基,身後就又響了一槍。他感覺右手有點麻木,抬手看了一下,滿手掌都是血,顯然被散彈擊中了。
一輛汽車亮著刺眼的大燈開過來,江風飛身衝到路中央,張開了雙臂。汽車的速度太高了,司機雖然來個急刹車,但強大的慣性還是把江風撞飛起來。江風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很舒服的感覺,然後世界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江風真的飛起來了。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團空氣,隨心所欲地漂浮在這座城市的上空,自由自在地俯瞰著這大地上的一切:城市的燈火,馬路上的車流,急匆匆往家趕的人們,以及一間間亮著燈光的窗戶。
他發現自己的視力竟然出奇的好,雖然是暗夜,卻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馬路上的自己。那家夥正朝天舒舒服服地擺著一個大字,頭部正在往外冒血。他看到,撞倒他的,是一輛嶄新的寶馬越野車,無牌照,大概還沒來得及上牌吧。司機並沒有下車,而是在短暫的猶豫後,後退幾米,打轉方向從他身邊疾駛而過了。
江風並不怨恨這個逃逸的司機。明明是自己往他車上撞的,怎麽能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呢?那太不厚道。
他還看到,剛才追趕他的幾個家夥氣喘籲籲地追上來,光頭手裏是一支雷鳴登獵槍,槍管被鋸短了。幾個人並沒有靠近,而是遠遠地伸著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他,轉身逃走了。
走吧走吧,不管怎樣,總算擺脫了你們這些殺人惡魔了。還有那個呼哧呼哧的貓頭鷹。媽的那張銀行卡就送給你這個怪物玩吧。哈哈,也不知道這會被銬在床上的波妹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回味呢?江風這樣想著,不禁啞然失笑了,很滿意自己的惡作劇。
有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有人走上來彎著腰看他。漸漸的,他被好幾個人圍了起來,好幾輛車停下來,人越來越多,這個路段有點塞車了,司機們滴滴地鳴著喇叭,顯得很焦急很沒耐心。
江風覺得有點慚愧,耽誤大家出行了。有個中年男人掏出手機,撥打了120,對著話筒說,對對,馬連道,駕校這邊。流了好多血,可能已經不行了。
江風很感謝這個打急救電話的男人,雖然他看上去並不富裕,隻騎了一輛自行車。這是他這次來北京,唯一感到欣慰,唯一感到溫暖的事情。這世間,還是好人多啊。他感歎道。
不過那些為非作歹之徒,可能也是為了生存吧,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法則,說到底,大家都不容易。江風這樣想著,忽然間好像大徹大悟了。哈,這世間的恩恩怨怨,紛紛擾擾,其實都挺無聊的。太多的人,隻是在和自己過不去。所謂的心結,隻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首都人民的辦事效率真高。不到十分鍾,警車就呼嘯而至。警察吆喝著人們後退,然後很熟練地拉起警戒線,有人上來查看他的傷情,有人忙著對他拍照,閃光燈很亮很亮。江風借著閃光燈,發現自己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膚色竟然這麽的白,真的就像一張紙。
很快,120救護車也烏拉烏拉地鳴叫著,閃著紅藍的燈光急速趕到了。車輛和人們都主動為救護車讓道。看到這些,江風有些感動。對於這個偌大的城市來說,他隻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外鄉人,在午夜時刻,喋血在這冰冷的街頭。但此時此刻,顯然有很多陌生人都在關注著他的命運,盡管其中不乏一些看熱鬧的。看熱鬧就看熱鬧吧,自己不也做過這樣的看客嗎。
江風不想再看警察如何處理事故現場了,他對救護車更感興趣,很想看看這些急救人員是怎麽處理傷員的。
救護車在離他七八米的地方停下,車燈直直地照著大大咧咧地躺著的自己。從車下來四位穿著亮綠工作服的救護人員。其中兩位是女性,一個帶著手套和口罩走在前麵,可能是醫生吧;一個護士提著兩個急救箱跟著她,那箱子亮閃閃的,很漂亮。她們身後,是兩個帥氣的小夥子,手裏拿著藍色的擔架。
江風費力地睜開眼,先看到是一張笑臉,像沒對好焦似的,不太清晰。漸漸清晰了,是剛才那個女司機,笑靨如花,很漂亮。她手裏捏著一根頭發,在他耳朵裏撚著,趴在他臉上說舒服吧?給你免費掏耳朵呢。
江風動了動嘴唇,沒吱聲。那女人說好了,既然你醒過來了,服務結束。
江風發現自己靠著牆坐在地板上,頭昏昏沉沉的,渾身像是散了架。他抬眼看了看,看到了在酒店貓眼裏看到的那兩個男人,不過帽子都摘掉了,一個光頭,一個留著寸發,兩人臉上都是笑眯眯的表情,這與江風想象的有點差距。
職業殺手都應該很冷酷的,這三個人怎麽看上去兒兒戲戲的?又覺得兩條胳膊很疼,想活動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牢牢地銬在牆壁裏突出來的一根鋼管上。
走廊裏響起腳步聲,聽得其中一人說,大哥上來了。
江風打起精神,看到兩條漢子抬著一張輪椅進了門。輪椅上,坐著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還未說話,先聽到了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江風萬萬沒想到,電話中那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原來就是這個耄耋老頭發出的。看他年紀至少在六十五歲以上,下巴很短,長著一個碩大的酒糟鼻,眼皮似乎有點抬不起來,但就是那雙半睜不睜的眼睛裏,射出的光卻賊亮賊亮,有點像貓頭鷹,讓人不寒而栗。
這老家夥顯然有哮喘病,即使不說話,喘氣的聲音也很響,就是江風在錄音聽了百遍千遍的呼哧聲。他用手轉動輪椅,逼近江風,車輪幾乎上到了他身上。
江風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被他這副尊榮嚇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老頭雙眼刀子似的逼視著他,也不說話,好像在認真研究他。半天才用發自地獄般的聲音說,很高興見到你,年輕人。
這句話本來應該是很客氣的,卻讓江風覺得毛骨悚然。他心裏清楚,他也可能是受歡迎的,但卻不是這幫人請來的客人,而是他們捉來的一條魚,魚鰭什麽的都已經被剪掉了,魚鱗也刮了,就等著開腸破肚了。此時此刻,任何膽怯或懦弱的表現,都會讓對方更加鄙視自己,認為他們殺死隻不過是頭貪生怕死的豬狗而已。
既然站著跪著都是死,何不表現得有氣節些?想到此,江風坐直了身子,很輕蔑地冷冷一笑,說,我還以為你們道中人都是講義氣的,沒想到竟然也是些雞鳴狗盜之徒!
那老頭絲絲拉拉地笑了,痰氣很重。笑罷,向江風翹起大拇指說,小子,有種。我縱橫江湖幾十年,如果不講道義的話,早就被對手吃掉了。正是因為我講道義,所以才要拋出誘餌,把你這條魚引誘到這裏——我得完成雇主的委托啊。
江風在來北京的火車上就曾有這樣的疑問:自己這次千裏走單騎,是釣魚呢還是被魚釣呢?目前來看,答案已經有了。他想驗算一下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就哼了一聲,說,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卑鄙的雇主就是高洪,他對你的委托,就是要我的命。
老頭又是一陣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被稱作“波妹”的女人趕緊上來給他捶背。江風看了她一眼,看她正看著自己笑,胸部果然夠大,把皮衣撐出了兩個鼓鼓的大包,難怪被叫做波妹。
老頭笑足了,咳出一口痰來,一個漢子刷地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來,跨上一步,放到老頭的嘴巴下接了,又拿出另外一方手帕給他擦嘴。江風看得直惡心,心說你這個老不死的貓頭鷹。
貓頭鷹收住笑,不緊不慢地說,看來你是我辦過的最聰明的人了。我本來以為這個道理還要向你解釋半天呢,沒想到你悟性這麽高,一點就透。
老頭說著,伸出一根幹枯的指頭,那指頭上是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戒指。他用這顆紅寶石指點著江風說,告訴你,你的命肯定是沒了。到我這裏的客人沒有一個是走著出去的。我不妨在一個死人麵前坦白一點,我這人有時候也確實挺卑鄙的。比如這次,我就想兩頭夾菜,雇主的錢我要,你的錢我也要。
江風心想,看來這就是他們要把他帶到這裏的目的了。這些家夥說的再冠冕堂皇,還是脫不了一個錢字。他盡量學著革命黨人就義之前的神態,朗聲說道,要命拿去,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分錢,做夢!
老頭晃著紅寶石說,No,no,no,no。年輕人,我勸你先不要過早下結論,說不定明天你還會求著我把錢拿走呢。現在我稀罕你的錢,說不定改天我就不稀罕了。
說著,轉臉看波妹。波妹拿出一張銀行卡來,說大哥,他隻帶了這張銀行卡。
老頭結接銀行卡把玩了一番,掂了掂說,挺有分量的嘛。告訴我,卡裏有多少錢?我聽聽,夠不夠買你的命?
江風不看他,把臉轉向一邊,沒好氣地說,卡裏一分錢都沒,是張空卡,我的命也一文不值,你看著辦吧。
老頭的那張老臉耷拉下來,說,我還沒見過要錢不要命的主。你是聰明人,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想明白的。給你一夜的考慮時間吧,明天早上我過來聽你一句話——我對你已經很仁慈了。
老頭說完,揚了揚手,上來兩條漢子,把他連輪椅扛起來,出門下樓了。
老頭出去後,江風才發現自己後背都是汗水。不過他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還是滿意的,最起碼給人的感覺自己是條漢子吧。這個“人”,主要指的是波妹。
男人都是死愛麵子的,特別是在美女麵前,江風也不例外。他搞不明白的是,像波妹這樣一個有著漂亮臉蛋和誘人身材的女人,竟然會從事這種打打殺殺的職業,和這些垃圾們為伍,也真是明珠暗投了。去做個二奶多好,兩腿一張,無限風光。
正這樣想著,光頭上來踢了他一腳,惡狠狠地說聽見了吧?我們老大說話算話的,明天早上再不說出銀行卡密碼的話,你就可以帶著這些錢進墳墓了。
江風這也不是第一次被綁架了,所以他已經積累了一定的經驗,知道不要輕易去激怒對方的道理。雖然這一腳正踢在他小腿上踢的生疼,他並沒有叫出聲來,隻是咬著牙,冷冷地看著光頭。
光頭顯然不喜歡他的目光,說你丫還挺來勁啊,信不信我讓你跪著叫我大爺?說著就要再次動手,被波妹製止了,說算了算了,別在他身上練手了,你倆下去睡覺吧,今晚我看著他。
光頭壞笑著說波妹,不是你看上這小子了吧,臨死還要抽他兩管子?
波妹瞪著眼睛說,滾你媽的蛋!
兩個家夥好像挺怕波妹的,悻悻的出了門。房間裏隻剩下了波妹。江風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點,畢竟這個女人雖然有兩下子,不像其它漢子那麽凶,說動手就動手。
波妹走上來,在他麵前蹲下來,研究外星人似的看他,說,可惜了。
江風也不接她的話,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波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笑嘻嘻地說,你這張臉,女人一定喜歡的,估計沒少糟蹋女人吧?
江風被她摸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想一把推開她,無奈手被結結實實地在背後銬著,動彈不得,隻好憤憤地盯著她說,可惜沒機會糟蹋你了!
波妹哈哈地笑,說,這不會是你最後的一個心願吧?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滿足你呢。
江風沒心情想那個事情,看著活色生香的波妹,心想現在正是個策反的好機會,有沒有用言語打動這個女人的可能呢?說不定這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想到此,就搖頭歎息一聲,說,波妹,我真為你惋惜。
波妹說哎呀,你怎麽也叫我波妹啊,你知道這個名字的來曆嗎?
江風往她胸上看了一眼,說當然知道。隻可惜你這麽漂亮一個人,卻……
波妹伸手堵了他的嘴,說我的寶貝,留口氣暖暖肚子吧。能策反我的人還在娘胎裏呢。
江風一聽,有點泄氣,心想這女人也真是猴精,一張嘴就知道要說什麽,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波妹卻有點淫性大發,竟然伸著舌頭舔他的耳朵,說,我要是你,就不說出那張銀行卡的密碼。
江風被她舔得半邊身子麻酥酥的,說,為什麽?
波妹說,你不說還能多活兩天,說了馬上就得死。
其實這個情況江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既然進了這個魔窟,活著出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貓頭鷹之所以沒殺他,是惦記著他卡裏的錢,隻要拿到這些錢,馬上就會對他痛下殺手。看來要想暫時保命,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死守著不說出那組數字。
不過波妹為什麽要對他說這話呢?難道是她不想讓自己早點死?江風覺得,唯一的希望還在波妹身上。不過很顯然,在她麵前使用武力,那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他已經領教過了。江風在大學的時候也是練過拳擊的,沒想到在一個女人麵前竟然遞不上招,這讓他感到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