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難以開口
副局長包清泉現在對待江風的態度也是180度大轉變,不停地給他倒水,盛湯,殷勤備至。江風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心裏在想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
中間去洗手間的時候,關天浩也剛好要去,在洗手間裏,關天浩對江風說了這樣一句話:江風兄弟,以後多多關照啊。
江風正撒著,一驚,拋物線斷了,驚慌說,關局長你說反了吧?是你要關照我啊。
關天浩哈哈地笑著說,那就互相關照,互相關照。
吃過飯回家睡了一覺,下午五點,江風開車走上了去往機場的高速。出發的時候心想,葉芷的飛機這會應該升空了吧。
在去機場的路上,江風一邊開車,一邊思考著見了葉芷應該如何向她開口。左思右想,感覺怎麽說都不合適。凡事都得有個理由啊,葉芷憑什麽要花費巨資接手這個爛攤子?總不能說自己已經答應了鄭爽吧?這個事情還真是有些糾結。
再說,即使葉芷答應下來,也不可能有三億的資金去投入啊。隻顧想著,竟然跑過了去機場的路口,隻好又折回來,多跑了將近20公裏。
慌裏慌張地趕到機場,葉芷已經等在出口了。她依然戴著大的誇張的太陽鏡,拉著個乳白色的箱子,裙子也是乳白色的,露著迷人的長腿,再加上頎長的脖子,高貴的氣質,很有點鶴立雞群的意思。
江風上去接過她手中的箱子,說,葉芷,等急了吧?
葉芷撅著嘴說,你怎麽遲到了,我腳都站疼啦。
江風拉開車門扶著她上車,自己也上了車,說,嗨,本來時間是夠用的,一不小心跑過了機場路口,又折回來了。
葉芷笑他說,你呀,心思用到哪裏去了,肯定沒想好事吧?
江風啟動了車子,嘿嘿笑了一聲,說,想的是大事。
一路上,兩人說著一些閑話。江風試圖把話題往正事上引,說葉芷,知道嗎,最近我們雲湖可是不怎麽太平啊。
葉芷說,知道,不就是發生了兩起群體性事件嗎?與咱們有什麽關係,盡管鬧去。
江風看她是這態度,有點心涼,又說,都怪那個混蛋周運達,人死了還要連累這麽多無辜的購房戶。
葉芷說,這事不用咱們操心,不是有市委書記崔定嗎?他很有能耐的,一定會妥善解決的。
江風很想說崔定早就慌神了,並且把包袱甩給了鄭爽,鄭爽又把任務壓到了我江風頭上,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這樣說顯得有點突兀,會讓葉芷感覺自己目的性太強。要不還是在飯桌上說吧,喝點酒後有可能思維活躍些,不能說出的話也能說出口了。
回到雲湖後,江風直接把葉芷帶到了他們去過的那家清風小館。點了菜,又從車上拿下一瓶高度白酒來,打開了。葉芷說,江風,這麽熱的天,你怎麽喝白酒啊?我們喝點啤酒好了。
江風說,啤酒太脹肚子了,還是喝白的進入狀態快些。
葉芷看著他笑,說,你急著進入什麽狀態呢?
江風是一心要醉的,喝了大半瓶酒後,果然感覺暈乎乎的,很興奮。葉芷喝了酒之後,臉頰上像是飛上了兩朵桃花,粉嘟嘟的誘人,再加上豐滿的身體,看的江風心潮澎湃,忍不住說葉芷,你真是個天生的美人,什麽時候都漂亮。
葉芷嘻嘻的笑,說,是嗎?情人眼裏出西施啊,別人不一定這麽看吧。
江風說,我也舍不得你讓別人看啊。
葉芷低頭喝了一口果汁,說,那我就隻讓你一個人看。
時機好像成熟了。江風借著酒勁,說,葉芷,有個事情想和你探討一下。
葉芷認真地看著他說,什麽事情你說吧。
江風很深沉地說,我總在想,人活在這個世上究竟是為了什麽?
葉芷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江風啊,你笑死我了。你有話就說啊,繞這麽大個彎子幹嘛?
江風有些不好意思,幸虧喝了酒的,也看不出臉紅。既然葉芷喜歡直接,那自己也直接些吧。想到這裏,就歎口氣說,葉芷,實不相瞞,我最近幾天心情一直很壓抑。
葉芷睜大眼睛說,嗯?真的嗎?好像看不出來啊,你不是剛從南方回來嘛,壓什麽抑呢?
江風說,還不是因為周運達。
葉芷說啊呀,周運達已經去見馬克思了,你還在操他的心啊,你這是活人操死人的心呢。
江風說,我是有感而發啊。周運達兩腿一蹬走了,“金粉世家”和“內華達”那些購房戶可就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都是窮苦百姓啊,眼看著血汗錢喂狼了,崔定又推卸責任,他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說我能開心嗎。
說著,喝了一杯酒,蹙眉做憂國憂民狀。
葉芷不認識似的打量著江風,說,哈,沒想到你一代糞青現在成長為熱血青年了啊,覺悟比我高多了,佩服,佩服。
江風又喝了一杯酒,說,也不是糞青,主要是我這人總是心太軟,看不得別人受委屈,特別是看到弱者就想伸手幫一把,可惜自己沒懸壺濟世的能耐,空有歎息而已。說罷,連連搖頭,又飲了一杯澆愁酒。
葉芷聽他說出這話來,開始警惕起來,說,江風,你讓我從北京飛回來,就是讓我知道你在憂國憂民嗎?
江風猛地清醒了一下,抬眼看到葉芷明逼視著他的目光,臉上掠過一絲慌亂,趕緊端起酒杯說,好了好了不說這個,我們喝酒吧,今天讓你飛回來主要是因為……想你了。
嗯,這話還挺好聽,我愛聽。葉芷滿意地笑著,和他碰杯,說,江風,別光想那些不愉快的,人生行樂須及時啊。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嘛。
江風心想,哪還有什麽明日啊,明日就要給鄭爽答複的,自己已經打了包票了的,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心不在焉地說了一些閑話,江風不停地悄悄瞥著牆上的掛鍾。時間不早了,並且隻有今晚這個機會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話說出來,至於葉芷是什麽態度,那隻有聽天由命了。其實這會,江風對這件事已經失去了一半的信心了。
葉芷起身去洗手間,江風借著這個機會,趕緊把思緒又理了理。原先思考過的迂回方案今晚似乎不怎麽奏效了,他必須得抓緊時間重新擬定個新方案。
從哪個方向才能打動她的心呢?江風意識到,這會再和她講什麽良心和道義,再講什麽社會責任等等一些大道理,就顯得有些虛偽了,並且自己再繞什麽圈子的話,也顯得不夠磊落,還不如直截了當地把要說的話說出來,說不定還會有意外地效果呢。好,就這麽辦。
葉芷回房間後,沒坐到自己座位上,而是坐到了江風這邊的椅子上,緊緊挨著他,拿起他的左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江風感受到了她的柔軟和滑膩,心跳加快起來。以為葉芷還有接下來的動作呢,哪料她把自己腕上的那塊手表摘了下來。這塊表是當年江風接受葉芷的“聘任”後,葉芷送給他的禮物,走時很準,江風一直把它當做一個紀念,舍不得換。
葉芷把手表拿在手裏看了一番,說,江風,把它還給我吧。
江風吃了一驚,問,為什麽?
葉芷笑了笑,從包裏又拿出一塊表來,說,用這個換一下。
江風看那塊新表,鑲了好多顆鑽,知道價值不菲。但對這塊老表已經產生了感情,說,謝謝你葉芷,不用換了,這塊挺好的,走的很準,我很喜歡。
葉芷搖了搖頭說,必須的換,否則我會不安心的。
江風覺得她這話說的奇怪,問她,怎麽會這樣說?同事們都誇我這塊表呢,說是現在不但沒有貶值,而且是增值了,去買的話要將近十萬呢。
葉芷一雙大眼裏流淌著柔情,說,江風,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欺騙了你。
欺騙了我?江風差點跳起來,瞪大眼睛說葉芷,你怎麽這麽說啊,難道這是塊假表?
葉芷把表放在桌子上,把江風的手捧起來,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說,江風,對不起。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你真相。你曾經好多次問我,為什麽會知道你的行蹤,你還記得吧?
江風說,是啊,我還以為你有千裏眼呢。
葉芷說,其實我很卑鄙。告訴你吧,這是一塊特製的表,裏麵有衛星定位係統。
江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說,什麽?有定位係統?葉芷你,你你你跟蹤我?
葉芷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說,是啊,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並且隻用過幾次。那時候是想利用你,可這些年來,我發現根本用不著,你比我想象的要優秀許多……江風,對不起。
江風拿起那塊表來,仔仔細細地看著,好像以前從來沒看過似的。看完,又慢慢戴了上去,說,葉芷,我願意你跟蹤我。
葉芷定定地看著江風,眼淚慢慢下來了。不過這是幸福的眼淚。他叫了聲江風,倒在了他懷裏。
江風抱著豐滿的葉芷,感覺這個插曲來的真是時候。正想開口說什麽,葉芷說話了,說江風,我知道你今天要見我的目的。你是想讓我把周運達的兩個樓盤接下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