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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可還有挽回的餘地?ii.

  冷夜猩紅了眼,僅憑著最原始的欲和念,一味地去索取。


  之所以這麽急著想將生米煮成熟飯,倒不是因為他等不起,也不是因為他色欲熏心滿腦子隻有榻上這麽點事兒。


  他不過是在擔憂,再不抓緊些,當真會永遠地失去玄風淺。


  即使,她從始至終都未曾愛過他,也須得乖乖地留在他身邊,當他一輩子的禁臠。


  “冷夜,你可知現在的你有多惡心?”


  玄風淺知自己難逃一劫,眼裏滿是絕望和不甘。


  “惡心你也得受著。”


  冷夜算是發現了,她氣人的功力正可謂是一流。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她還不打算討饒。


  倘若,她乖乖地向他道歉,並主動求和,他又怎會傷她?


  可惜她就是不長記性,總想著忤逆他的意思。


  不過,生氣歸生氣,他尚沒有瘋狂到將她往死裏整的地步。


  說白了,他還是不忍心弄傷她。


  沉默片晌之後,冷夜稍稍緩和了臉色,耐著性子同她說道:“乖,放鬆些。”


  “別碰我!”


  “你別這麽繃著,會受傷。”


  冷夜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輕吻著她的唇。


  此刻,他心裏已經急得冒火,可他的動作卻趨於輕柔,“阿淺,給本尊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隻要你答應永不離開本尊,本尊勢必會寵你一輩子。”


  玄風淺早就受夠了自以為情深不壽的冷夜,冷聲質詢著他,“你所謂的寵,就是將我捆在榻上,百般折磨我?”


  “明明是你折磨的本尊,是你啊。你以為你一直處於弱勢?實際上,主動權一直緊握在你手裏。你隻需給本尊一點甜頭,本尊便會心甘情願地為你赴湯蹈火。”


  “我若是有一丁點的主動權,至於被你綁在榻上,任你擺弄,任你玩弄?”


  “本尊從沒想過玩弄你。”


  冷夜瞅著她被綢帶勒出紅痕的手腕,特特為她鬆了綁。


  他能感覺得到,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


  他也深知再這樣下去,就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思慮再三,他終是決定放了她。


  可玄風淺卻趁他晃神之際,摘下了發髻上的紫玉玲瓏簪,猛地朝著他的心口紮去。


  她下手極狠,沒有片刻的遲疑。


  隻聽得“哧”的一聲,冷夜胸膛上的傷處於須臾間血如雨注。


  他溫熱的鮮血濺了她一身,也染紅了她綴滿恨意的雙眼。


  “冷夜,是你逼我的。”


  “玄風淺,你究竟有多恨本尊?”


  冷夜心痛得幾近窒息,他猛地拔出了紮在胸口處的簪子,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本尊都決定放過你了,你怎麽就這麽狠呢?”


  “我都說了,我不願意。你為什麽非要逼我?”玄風淺歇斯底裏地道。


  “這就是你對本尊痛下殺手的原因?”


  冷夜刀鋒般寡情的目光中藏著無盡的傷痛。


  下一瞬,他猝然起身,將軒轅魔劍狠狠地扔在了玄風淺身上,“你不是想置本尊於死地嗎?本尊便給你這個機會。”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我不過是為了自保。”


  玄風淺確實想過一劍結果了他。


  不過,她終究沒下得去手。


  遲疑片刻之後,她不動聲色地將軒轅魔劍推至了他跟前,聲色中滿是疲憊,“倘若,你仍舊不打算放過我,就給我個痛快罷。別再逼我做那些惡心人的事,行麽?”


  “本尊是瘋了,才會被你迷得五迷三道。”


  冷夜猛地奪過軒轅魔劍,怒氣騰騰地摔門而走。


  玄風淺頹然地癱在榻上,全然不知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眼下,她已將冷夜得罪地透透的。


  再者,浮塵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她須得步步留意,唯恐一不小心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也許,隻有嫁給帝俊,才能暫時擺脫進退兩難的困境.……

  —


  九幽,噬魂殿

  冷夜失魂落魄地盯著手中的泥塑,眉頭緊蹙,麵色陰沉到了極點。


  無涯乖巧地立在他的肩頭,嗲聲安慰著他,“尊上,別難過了,強扭的瓜不甜。”


  “她為何就是不肯給本尊一個機會?”冷夜聲色喑啞至極,滿眼盡是寥落。


  “尊上,妾身看過許多凡間的話本子。但凡是被強迫過的女人,十有八九是會想不開自尋短見的。你別逼阿淺了,她要是真死了,最後傷心的人一定是你。”


  無涯想著替冷夜處理傷口,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刺蝟,愣是不讓人碰。


  “就連你也認為本尊在逼她?”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無涯輕輕地蹭著冷夜的脖頸,低聲細語地道:“阿淺笑起來的樣子,真真是好看至極。尊上,你若真喜歡她,就別讓她掉眼淚。”


  一開始,無涯尚能保持著清醒。


  可一想到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卻不及玄風淺的一顰一笑,哭得心肝直顫。


  它微微曲著雙翅,輕勾著冷夜的脖頸,嘎嘎哀嚎,“妾身究竟哪點兒不如阿淺?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正眼看看妾身?”


  “……”


  冷夜心煩意亂,冷聲道:“別再本尊麵前哭,聒噪。”


  “嘎嗷~”


  無涯哭岔了氣兒,又一副半蔫的模樣,耷拉著腦袋,埋在冷夜的頸窩處小聲地啜泣著,“尊上,你可知妾身為何那樣喜歡阿淺?說起來,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妾身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她,你看她的眼神與看別人時不一樣,會發光。”


  “連你都看出來了,奈何她就是對本尊不屑一顧。”


  冷夜將泥塑小心地納入廣袖之中,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自己。


  他恨不得將自己灌醉,恨不得一醉不複醒。


  隻有當腦子不清醒的時候,這個世界才有可能對他和顏悅色,玄風淺也才有可能回心轉意。


  他寧可一輩子都活在虛假和欺騙當中,也不願被她冷眼相待。


  “尊上,你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別喝了。”


  “滾開,少管本尊。”


  無涯作勢欲撥開冷夜手中的酒壺,卻被他粗魯地扔到了一旁。


  此刻的它再顧不得矯情,眼瞅著冷夜的情緒愈發失控,便想著去仙界走一遭。


  想來,也唯有玄風淺才能勸得住他。


  說實在話,它確實十分嫉妒冷夜對玄風淺的那份偏愛。不過,除卻嫉妒,它更希望冷夜能得償所願,得以抱得美人歸。


  此時此刻,它甚至想著豁出這條鳥命,以死相逼,綁也得將玄風淺綁來,讓她親眼瞧一瞧冷夜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


  “尊上,你這是怎麽了?”


  無涯剛飛出噬魂殿,玄千凝恰巧邁著細碎的腳步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她端著一張芙蓉秀臉,似蹙非蹙罥煙眉下,那雙碧水盈盈的眼眸裏藏著道不盡的情意。


  “尊上,喝酒傷身。”


  “誰讓你來的?”冷夜眉頭緊蹙,猛地抬頭,語氣不善地質詢著玄千凝。


  “莫不是淺淺又惹你生氣了?”玄千凝輕聲細語地詢問著他。


  她本打算像往常一樣坐到他的大腿上,冷夜卻顯得有些抗拒,不動聲色地側過了身子。


  玄千凝見狀,雙手緊攥成拳,心下愈發不甘。


  她就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兒。


  要知道,她才是六界之中血統最為尊貴的女人,玄風淺那狐媚浪蕩貨怎可同她相提並論?


  可讓她深感困惑的是,近段時日,不止冷夜跟中了邪般一門心思往玄風淺身上撲,就連曾苦追她數千年的帝俊也莫名其妙地移了情,這會子正滿世界吆喝著要將玄風淺明媒正娶迎入妖界。


  玄千凝不願服輸,異常執拗地往冷夜身上靠去。


  早在一炷香之前,她就收到了清風殿眼線的密報,說是玄風淺不願同冷夜歡好,還動手紮傷了他。


  她心下暗忖著,冷夜求歡被拒,欲火無從發泄,現在肯定十分需要女人的慰藉。


  故而,她又大著膽子,褪去了身上的外袍,一躋身便坐到了冷夜的大腿之上。


  “尊上千萬要保重身體,可別因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氣壞了身子。”玄千凝輕靠在冷夜的胸膛之上,小心地避開了他仍在汩汩淌著血的傷口,嬌聲細語地道。


  “起來。”


  冷夜不想對玄千凝說重話,但他實在不願意同她發生任何的肢體接觸。


  “尊上,不嘛~”


  玄千凝輕晃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幾乎使盡了渾身解數,寄希望於冷夜得以回心轉意。


  “再不起來,別怪本尊對你不客氣。”


  冷夜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玲瓏有致的身體,突然間竟覺得有些惡心。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被他人強迫是何等的滋味。


  他終於有些理解玄風淺為何會那麽激動。


  說實話,倘若他被其他女人強吻,又或是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做了不該做的事,他確實也會同玄風淺一樣渾身都透著抗拒,惡心到反胃……

  玄千凝並未聽明白冷夜的話中之意,嬌滴滴地應了一聲,“尊上無需對妾身客氣,能夠伺候尊上,是妾身的福分。”


  眼見著玄千凝鮮妍欲滴的唇越湊越近,冷夜忍無可忍,一手將她推至了一旁,冷聲言之,“本尊不需要你伺候。你若還想留在九幽,就安安分分地當你的魔後。本尊的事,你最好少管。”


  “尊上,妾身可是做錯了什麽?”


  玄千凝趴伏在地,仍在有意無意地賣弄著風情,未語淚先流。


  “你別以為本尊不知道,三生石上玄風淺的名字是誰劃去的。”


  事實上,冷夜曾下令徹查過玄千凝被投毒一事,也早在夢魔所造的幻境之中得知了玄風淺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真正的作亂者,實則是賊喊抓賊的玄千凝。


  隻不過,那時的他恨透了玄風淺,這才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玄千凝胡來。


  現如今,他既明晰了自己的心意,又豈能讓玄風淺稀裏糊塗地蒙受不白之冤?


  即便她亦如上輩子那般,終是會對他揮刀相向,他也不容許她被玄千凝欺負了去。


  玄千凝嚇得身子發軟,連聲求饒道:“尊上恕罪。妾身不過是太愛你,才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


  “從今往後,若是讓本尊得知你又去找她的麻煩,就別怪本尊不念情分。”


  “尊上,您怎能這麽對待妾身?淺淺心裏根本沒有你,你為什麽就是看不透?”


  玄千凝最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她和玄風淺比了數千年,凡事都不甘輸給玄風淺。


  可這一回,她確實輸得好慘。


  冷夜卻道:“這話本尊也想問一問你。你為什麽就是看不透,本尊根本沒有喜歡過你?”


  “尊上莫不是喝醉了?您難道忘了妾身曾救過您的性命了嗎?”


  玄千凝顯得尤為惶恐,她胡亂地拭去了臉上的淚痕,忙不迭地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外袍,深怕再多說一個字,冷夜便會不顧往日舊情,一紙休書將她休棄。


  她實在無法想象,被逐出九幽之後,她該何去何從。


  若是再回仙界,勢必要被那群嘴碎的仙娥冷嘲熱諷。


  如此一來,她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更妄論處處力壓玄風淺一籌。


  冷夜瞅著玄千凝倉皇逃竄的狼狽背影,自嘲地扯起了唇角。


  想來,玄風淺對他的厭惡程度,應當不下於他此刻對玄千凝的嫌惡。


  “尊上,妾身可以進來麽?”


  稚末站在噬魂殿外,怯生生地探入了大半個頭,小心翼翼地道。


  冷夜微微抬眸,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麽一號人物。


  “稚末?”


  “嗯。”稚末重重地點了點頭,因冷夜記住了她的名字,臉上驟然浮現出一抹笑容。


  “什麽事?”


  “妾身想為尊上排憂解難。”


  冷夜嗤笑,對她所言不屑一顧,“就你?不可能。你還不如本尊手裏的烈酒管用。”


  “起碼,妾身比你更了解女人。”


  稚末輕撫著已然顯懷的肚子,寄希望於肚子裏的孩子能給予她勇往向前的勇氣。


  此次前來,她隻是單純地想替冷夜解憂。


  盡管心裏還藏著幾分懼意,但她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她生命裏唯一的男人,意誌消沉地躲在殿中喝悶酒。


  片晌之後,她見冷夜並未答話,索性大著膽子跨入了噬魂殿,規規矩矩地跪在他身前,“妾身聽紫幽宮裏的魔姬說了,你似乎很喜歡九重天上的羨天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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