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感同身受
小雅看出了顧平月的局促感,坦蕩地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顧姐,沒事的,他們的工作就是陪酒,逗客人開心,是不敢動手動腳或是做別的。”
顧平月低聲道,“我知道,就是有些不太習慣。”
“不用不習慣的。”小雅說,“多玩幾次就好了。”
顧平月是一次都不想玩,更別說還好幾次。
但是小雅一心想哄顧平月開心,於是擅自做主地對一個鮮肉男招了招手,笑著說,“這個姐姐不太適應,你來陪她說說話。”
鮮肉男淡淡笑了笑,似是麵帶羞澀一般走到顧平月身邊,語氣低沉溫柔道,“姐姐,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雖然顧平月心底有點抗拒這種接觸,但她也知道他們就是靠著這個掙錢為生的,要是太過苛刻,也不太好。
顧平月的態度緩和了一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那你就坐我旁邊,幫我倒酒就好。”
“好的。”男人格外順從,態度好得不得了。
顧平月看他這樣,心底的防線也減輕了一些。其實他年紀也不大,若是有別的選擇,想必也不會做這一行。
這樣想著,她也不擔憂了。便當是一個弟弟坐在自己的旁邊,也逐漸接受了這樣的環境和娛樂方式。
小雅看顧平月放鬆了不少,這才跟她喝起酒來。
兩人能合得來,跟喝酒有很大關係。
顧平月能喝酒,小雅也不是什麽一杯就倒的性子。
酒喝多了,心也能漸漸放空,有些憋在心底的話便也能說得出來了。
顧平月臉色泛著淡淡的潮紅,見小雅還在喝,伸手攔了下,頓了頓說,“你覺得我跟彥擎關係怎麽樣?”
小雅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此刻頭腦是清醒的,她毫不猶豫地說,“羨煞旁人的關係。彥擎對你是明目張膽的寵愛啊,就昨天那場麵,哪個女人看了不心動。”
她說完,一口悶了杯子裏的酒,“他那樣對你,還不能表明心意嗎?這種事情,外人都看得出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顧平月愣怔開口,“是啊,外人都看得出來。但是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哪裏不簡單了?”
“我跟彥擎其實根本沒有什麽感情。”顧平月也沒顧忌有旁人在,對她來說,這本身就不算什麽秘密,“前段時間,明明關係還很惡劣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跟彥擎的關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覺得十分的不解,“我們也簽訂了和離協議,時間一到我便會離開彥家。我想著,我們這樣彼此看不對眼挺好的。”
“可是現在,彥擎……”說到這裏,顧平月眸光閃爍了下,“可能真如你所說,彥擎現在對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話信息量太大,小雅在心底捋了好幾遍,這才問,“所以,彥擎改變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顧平月沉默地搖搖頭。
她深知,自己跟他並非是一個世界的人,彼此相隔的距離太大,根本沒法在一起。
小雅不懂她的顧慮,勸說道,“這男人總是有想不通犯糊塗的時候,但隻要他沒有犯本質上的錯誤,其實是可以原諒的。”
“你看古往今來,再恩愛的夫妻也會有吵架鬧矛盾的時候,也有離婚了再複合的。你們目前隻是簽訂了協議,如果還有感情,將那協議作廢,又能如何?”
室內的燈光來回流轉,顧平月的眸色很淡,她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但她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一直沒說話。
小雅聽了這事,也是替顧平月愁得不得了,她盯著顧平月,認認真真地問,“你告訴我,你現在對彥擎也還有沒有感情”
麵對小雅灼人的目光,顧平月卻不敢直視。
她心底亂糟糟一團,根本無法思考。
她也確實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她跟彥擎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有感情又能怎麽樣。
顧平月沉吟了半天,偏過頭,淡聲道,“我跟他之間不可能。”
“你都沒試試,怎麽知道不可能?”
“不用試。”
小雅歎氣,“顧姐,有時候感情不能靠著道理和理智來分析。人之所以有感情,是因為必須得有可以衝動和牽掛的理由。”
顧平月轉眼看她,心口驀然一酸,“可是,你把感情給了誰,就是向誰遞刀。”
她也曾有過奮不顧身的過往,為一個人付出全部,但到頭來隻換得遍體鱗傷。
她不願舊事重演,更不想重蹈覆轍。
小雅不知道顧平月到底經曆了什麽,又為何說出這麽心灰意冷的話。
“我沒法對你的情緒感同身受。”小雅放下酒杯,一把扯住顧平月的胳膊,眼底帶著十足的理解和誠意,“但是我得告訴你,無論你相不相信,你也要聽。”
她一本正經的開口,“哪怕曾經跌入深淵,你也要相信會有一個人將你從深淵拉起,會讓你光芒萬丈。”
“哪怕你封鎖內心不願接受,但你不能拒絕一個為你付出真心的人。無論經曆了什麽,我們都應該有重頭再來的勇氣啊,在感情裏也一樣。以前受過的傷,不能代表一切。在遇到真愛的時候,就算頭破血流,也要奮不顧身。”
小雅的話也很在理,可能她就是這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
顧平月也確實被她的話影響了幾分。
如果是真愛,就算知道會受傷,也會奮不顧身的吧。
可是從沒有人告訴她,什麽才是真愛。
小雅看顧平月的樣子,應該是聽進去了,她嘿嘿一笑,說道,“顧姐,你是不是覺得彥總對你太好,這才煩悶啊?”
“你不要太在意那份和離協議了,兩個人隻有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現在,彥總也知道反省自己了,他肯定是後悔了,才開始補償你的。”
“總不能連悔改的機會都不給他吧,再說了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彥家少爺,想必從來都沒有跟別人低過頭。他既然都低頭了,咱們也給他個台階下唄。”
顧平月一杯又一杯的喝酒,直到頭腦迷糊了,這才湊到小雅的耳邊,輕飄飄說,“我就是心裏堵得慌。”
她這會喝多了,思緒也有些飄飄然,將憋屈了一天的話終於說出來了,“憑什麽他睡了我,一句話不說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