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五瘟五炁
陳秋已經做好準備,隻等坐收漁翁之利。我們預料的是,他們三方為了爭奪這龍脈造化,肯定會大打出手,等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就是我們出去的時候了。
但是現在情況有了些變化,倘若這魁陣能磨滅龍脈三化還好,如果不能,我爹和我爺爺就會被當做壓陣之物,送上陣台,根據以往壓陣之物來看,壓陣之物都是死去的人。
“希望這魁陣能管用。”沒進來之前,巴不得魁陣崩了,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滅掉,現在卻無比希望魁陣能一次性成功,杓陣不會派上用場。
陣台中央,先前安安靜靜躺著的那條龍,在這些人圍聚在周圍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怒目而視,它在這裏被關了幾十年了,清楚知道這些人接下來要幹什麽。
吼!
一聲怒吼,宣泄著它的不滿和憤怒,而後扭動了起來。
轟隆隆!
綁在它身上四根無情的鐵鏈,仿佛牽引著整個村子,隻要稍微一動,這石室以及通道都跟著震動起來。
那紫衣老道士並起劍指嗬嗬笑道:“掙紮吧,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開口念道:“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惡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黃瘟之鬼,糞土之精。四時八節,因旺而生。神不內養,外作邪精。五毒之氣,入此身形。急需逮來,不得遲疑,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紫衣老道念完,隻聽得呼呼風聲作響,一道怪風自這通道呼呼刮了進來,煙塵四起,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敕瘟咒,神霄派法咒之一。”陳秋念道。
“有啥講究嗎?”我問。
陳秋道:“世人皆知天生五炁,地生三化,但很少有人知道,赤明開運之時,伴隨著三化五炁而生的還有另外一種物質,天生五瘟,地生三屍。萬物兩極,陰陽對立,三屍五瘟正是三化五炁的克星。此人竟然知道用五瘟來克製龍脈的五炁之力,不簡單呐。”
“不懂。”薑蘭蘭搖搖頭。
陳秋想了想:“通俗來說,人吃飯就是吸納五炁的過程,人排泄就是排出五瘟的過程。人會喜樂,是因為三化的作用。人會怒哀,則是因為體內三屍作祟。這兩對,才是不擇不扣的冤家。”
陳秋這麽說,我們就明白多了。
陳秋說完,這四通八達的地下陣法,一道道詭異的風瘋狂湧了進來,五色氣體如狂潮般盡數落入了龍脈的身上。
龍脈見狀大驚,怒吼了起來。
城隍卻哈哈笑了起來:“有道長在,區區一條小龍脈,手到擒來。”
那紫衣老道卻冷哼了聲:“如果真的這麽簡單,又何須布局整整數十年。”
城隍頓時沒話了,默默看著那龍脈的動靜。
龍脈身上頓時通紅一片,盡管這五瘟靠近,卻依舊進不了它的身。
旁邊翠濟宮的三個小道士見狀,有些擔憂道:“五炁與五瘟相克,即便召來了五瘟之氣,也進不了這畜生的身呐。”
那紫衣老道卻信心滿滿,看著龍脈輕蔑一笑,道:“若是你放棄抵抗,讓這五瘟之氣進了你的身體,貧道可以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倘若你繼續反抗,那就休怪貧道無禮了。”
轟!
那龍脈突然對這老道怒吼一聲,一道火紅色的氣體噴湧而出,那老道大驚,迅速閃開,但苦了他身後的那些陰差,在遭遇這火紅之氣的瞬間,化作了虛無。
城隍以及另外三個道士也驚了下,不過隻是幾個陰差,陰司最不缺的就是陰差,並沒太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龍脈的力量,眼神中的貪婪更加明顯了。
紫衣老道差點被擊中,頓時大怒,雙手一並,大呼:“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令,諸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此咒念完,紫衣老道馬上後退,其餘人見狀也警惕了離開了陣壇範圍之內。
此後不到五秒鍾,四道氣體飄然而至,到了陣壇之中,化作千把利刃,直接劈向了陣壇之中的龍脈。
刹那間,如末日降臨,耳邊全是轟隆隆的響聲,伴隨著的還有龍脈的哀嚎之聲,聽得令人心生悲切。
北鬥七星璿璣陣,一個魁陣,一個杓陣,魁陣是殺陣,杓陣是困陣。之前陳秋不想貿然進來,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其中緣由,要是我們進來,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之下,存活的幾率又有多少?
這四道氣體,就是從魁陣的四個壓陣之物上奪取的,再以陣法的力量放大,施加在入陣之人的身上。
而這四道氣體之中,有兩道我再熟悉不過,一個是那白陽道人的,另外一個,是我娘的。
薑蘭蘭看著八卦鏡中,無數利刃劈向了毫無還手之力的龍脈身上,不由得閉上了眼,不忍心再看著畫麵,閉眼瞬間,眼淚掉了下來。
我看了看她,說道:“你害怕嗎?”
薑蘭蘭搖搖頭。
“那你哭什麽?”我問道。
薑蘭蘭再次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好難受。”
陳秋臉上全是不忍,卻安慰薑蘭蘭道:“一會兒就好了。”
外麵的利刃足足劈砍了有個十來分鍾才消停下來,等到所有氣體消失,再看陣台之上的龍脈,連我都看得有些心塞,它身上千瘡百孔,躺在陣台上一動不動,隻剩下身上一抹紅色還在閃耀。
魁陣攻擊停下之後,紫衣老道慢慢走近,那龍脈喘著粗氣看著紫衣老道,滿眼憤怒。
“龍脈一族滋養大地,何苦要如此折磨它。”就連陳秋也不忍心了,低聲歎道。
紫衣老道盯著龍脈看了良久,似炫耀般說道:“你還有能力反抗嗎?”
龍脈連動都動不了了,又如何能反抗。紫衣老道見龍脈沒了反應,手一揮,之前的五瘟之氣迅速沒入了龍脈的身體,進入龍脈身體的瞬間,龍脈身上的紅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黑色。
紅色氣體飄蕩在了整個石室之中,看得城隍以及翠濟宮那三個道士目瞪口呆。
“這就是龍脈造化嗎?”城隍道,卻暗自往後退了幾步,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另外三個道士,也在背後焚起了一張符紙。
紫衣道人哼哼一笑,說道:“我知道你們各自打的算盤,但現在的情況是,這條龍脈的三化並沒有被抹去,隻要我去掉這魁陣,它就能迅速將五炁再吸納進來,到時候你們就準備承受這龍脈之怒吧。”
城隍的小算盤被拆穿,忙笑嗬嗬道:“我是通知陰差做好準備,以防這畜生報複。”
紫衣老道不言語,不過城隍卻瞪了那三個道士一眼,道:“你們翠濟宮不是不參與嗎?”
“我們沒參與啊。”那三個道士裝傻。
城隍道:“最好是這樣。”
龍脈身上被擠出的紅色氣體在空氣中漸漸凝聚,形成一片不大的雲霧。
所有人都盯著那雲霧吞口水,我奶奶僅僅是吸取了五炁中的一炁,就能幻化為怪,現在這可是整整一條龍脈的五炁,何其驚人。
不過剛才紫衣老道說了那句話,沒人敢先動,要是他真把這魁陣抹去了,到時候龍脈發怒,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你滾吧,不需要你了。”那紫衣老道對我爺爺說了句。
而後就見爺爺邁著步子離開了這裏,城隍見爺爺離開,說道:“反正也用不上他了,不如殺掉?”
“你敢。”紫衣老道突然怒斥了一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用死。”
這紫衣老道屢次對城隍無禮,城隍心中憤怒,但是卻不好說什麽,畢竟現在這裏是這紫衣老道說了算。
五瘟在龍脈體內發揮作用,直到所有五炁全都被五瘟擠走,那紫衣老道背對著城隍等人,冷冷一笑,而後並起了手指,說道:“各位,現在可以商討一下怎麽分配這五炁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