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身份替換
我心一緊,他這大晚上的去白帝鎮,莫不是去找陳秋的?我雖然對陳秋的能力有足夠的自信,但是這判官的能力也不弱,那樣的對轟場麵,我再也不想見第二次了,因為根本不知道誰將會死在那撞擊之下。
“你要去幹嘛?”我警惕問道。
判官回頭看看我,說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與陳秋之爭本是我們兩人的事情,卻將那屋子給毀了。陽人者,一生所求莫過於衣食住行,我們毀了別人住所,不該去給個說法嗎?”
聽他這麽說,我才稍微放下心來。
沒想到這一絲不苟的判官,在處理這事兒上竟然能有這樣細膩的心思,這也算是好事,毀掉那住所,陳秋也有責任,我們就代替陳秋去看看那家主人,畢竟那家主人也是好人。
應了聲,跟著這判官一同往鎮子裏去。
行了大半個小時,漸漸接近之前那靈堂,那裏雷電的剛陽之氣和法身的陰柔之力依舊沒有散完,才靠近就能感覺到心神不寧。
判官站在遠處看了看,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弱肉強食,果然是這乾坤的鐵則,若是我們今日不來,憑他們一介凡夫,又能做什麽!”
他口中所說的弱肉強食,陳秋也說過,說實話,他們兩人真的挺像的。
判官說著邁步向前,靠近那廢墟時,聽見那裏傳來了女人和小孩的哭聲,走近一看。
正是那屋子的主人,正坐在廢墟旁邊悶頭抽煙,而他的家眷孩子都在對著廢墟哭著,沒了住所,恐怕他們也沒了生活的希望。
這屋子主人是知道我和薑蘭蘭的,但是不知道我們是做什麽,屋子裏發生那些事兒的時候,他早就和其他人逃離了這。
他抬頭看了看我,認出我和薑蘭蘭來,站起身來對著我們點頭示意一下:“小師傅,你們咋來了?”
他滿臉愁容,原本家中老人死亡就是一樁悲痛的事情,如今又連自己唯一的居所都失去了,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我看了看判官,判官打交道的大多是去往陰司的一些遊魂厲鬼,就算來陽間,也是處理一些城隍之流不能處理的人。
很少直接跟普通的凡人對話,顯得有點局促,因為他是判官的身份,扮演的是一個鐵麵無私的角色,所以這會兒本想善意笑一笑,但始終沒做出笑容來,嚐試失敗後,恢複了麵無表情,說道:“我是林嶽。”
這屋子主人看看他,因為之前跟著我們一起的陳秋是道士,所以把他也當成了道士,說道:“道爺您看,家變成這樣,連請你們坐坐都沒地兒,實在不好意思。”
判官搖搖頭,說道:“你家屋子坍塌,與我有直接關係,但我身上並無錢財,無法在錢財上對你做出補償,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提,我盡量滿足你。”
得到一個判官這樣的承諾,這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但是這男人卻愣了愣:“怎麽又來一個?!”
“什麽?”判官沒大懂,緊接著又道,“功名利祿過往雲煙,世間修道之人一生追求長生,不過是為了能活得更久一些。我無法在功名利祿上補償你,不過,我可已給你增加三年陽壽。”
我卻聽懂了,這屋子主人的意思是,之前已經來了一個要補償他的人,而那個人隻可能是陳秋。心說陳秋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至少來看了看這屋子主人。
三年陽壽,聽起來雖然不多了,但是人又有幾個三年?人活七十歲,前十年懵懵懂懂,後十年渾渾噩噩,中間餘下五十年,三年已經占據很大成分了。
沒想到判官這麽大方,一開口就給了他三年陽壽,聽得我都心動不已。
判官隨後又說:“不過我的判官筆被別人搶走,等我奪回來,一定給你加上去。”
這屋子主人跟見了鬼似的,並沒顯得多喜悅,更多的是詫異:“剛才也來了一個人,拿出一隻朱紅色的筆來,說給我加三年陽壽。”說完看看我,“剛才來的那個人,就是一開始跟著這兩個小師傅的那個人,你們是認識的吧?”
都不容多想,我聽著這話都快樂死了。
陳秋拿著判官的判官筆,給這屋子主人加了陽壽。
而真正的判官,卻在這裏給人許空頭支票。
判官聽著臉都綠了,雙手緊緊撰著拳頭,咬牙切齒地道:“陳秋,不將你投入陰司煉獄,我誓不為人!”
判官知道他的判官筆被陳秋拿去用了,憤怒到了極點,但卻無處可施,狠狠說了句,便轉身離開,要是繼續呆在這裏,我估計他都能氣瘋。
隻是轉身剛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鐵鏈敲擊的清脆響聲,響聲中帶著肅殺,我們三人同時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身後一隊約莫十來人的陰差,正邁步朝我們走過來。
判官麵無表情,等他們過來後,沉聲問道:“若無需要,陰司陰差不得成群結隊出現在陽間,你們不知道嗎?”
為首那陰差冷冷笑了笑:“若有需要呢?你……”他一指判官,“你與他人鬥法,殃及無辜,現按陰司律令,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沒意見吧?”
判官聽著都愣了。
我和薑蘭蘭也呆住了,這群不開眼的家夥,不認識這是他們陰司的判官嗎?
判官之前因為他的判官筆被人拿去用了,本來就怒不可遏,現在這群陰差又來煩他,不勝其擾,壓著聲音低沉地道:“我是陰司判官林嶽,趕緊給我滾開!”
說著將他的判官委任書拿了出來。
這委任書拿出來,陰差一見,頓時大驚,一部分陰差甚至已經跪了下去,但剩下有幾個看了看這委任書,有些懷疑地道:“你的判官筆呢?剛才我們在這附近也遇到了一個自稱判官的人,且真實持著判官筆。陰司判官何其尊崇,怎麽會同時出現兩個?並不是我懷疑你,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又是陳秋。
我看判官的臉都開始扭曲了,強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將之前從陳秋手中奪來的天真大印拿了出來:“之前是我與之在此鬥爭,他奪走了我的判官筆,而我拿來了他的天真大印,你們見到的那個,是陳秋!”
“什麽?!”這地方離我們鄉並不遠,自然知道我們鄉發生的事情,也自然知道陳秋這個名頭,聽到後大驚,“剛才那個就是陳秋?!”
判官耐著性子點了下頭,今天他都被陳秋氣了兩次了,還要被這些陰差氣一次。
“不對,這兩個小孩……”有陰差此時注意到了我和薑蘭蘭,滿眼驚愕,馬上道,“那兩個小孩,一個是葉安,一個是薑蘭蘭,他們與陳秋形影不離,怎麽會……”
這話還沒說完,這群剛放下戒備的陰差,突然又警惕起來,為首那陰差也看看我和薑蘭蘭,猛地將鐵鏈一揮,指著判官大喊:“拿下此人,此人是陳秋,不要被他蒙騙了,這倆小孩和他手中的天真大印就是證據。”
哢哢哢。
數十條鐵鏈同時朝判官頭上揮了下來,判官先前積壓的火,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滾!”
作為判官,氣勢早已經非常人可接觸,他一聲怒吼,直接將前麵幾個嚇得愣在當場,而後又一把抓住了揮舞而來的鐵鏈,用力一扯,將他們全都扯飛了出去。
“你們想死嗎?”判官冷聲道,臉色鐵青。
他雖然很憤怒,但是並沒有下死手,從他做事中規中矩就可以看出來,雖然這群陰差不認他,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隨便殺人。
這群陰差卻根本不管麵前多危險,站起身繼續衝過來。
我也實在是同情這判官了,對他說道:“如果一直忍讓,他們就會一直糾纏不休。”
判官聽見了我的話,再看看對麵衝過來的這些不要命的陰差,咬牙道:“難道我要殺我陰司自己的人了嗎?”
說完捏拳,對準正麵前一個陰差轟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那陰差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判官殺了一個陰差,其餘陰差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