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薇之名

  “不僅如此,經暗衛查探,我還發現了一件事”


  “那天夜裏,司徒將軍府手底下那隊府裏專用的訓練有素的親衛,還有司徒雷鉞,出現在院子裏

  可第二日天明,卻被下人發現他倒躺在司徒逸的院裏的,身邊侍衛東倒西歪一大片,每個人手裏,還拿著槍戟”


  對方實力如斯強悍,柳濱宸邊說邊皺眉,難以想象,對著一幫沉溺沙場的士兵守衛,如入無人之境,

  對方的實力,究竟是何種地界?

  “來無影去無蹤,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賊”


  柳千夜倒不大放心上,反倒是話語間有著少年輕狂


  “兄長言之有理,不過,對方架勢雖大,到頭來,卻並未偷走任何實質東西,要非說拿了什麽……


  ,除了那滿園海棠,也沒什麽值錢得的了”


  柳濱宸著實不解,對方如謎一般的行動,究竟意欲何為?

  “不啊,那個人帶走的不還有司徒逸的病根麽,

  沉屙引新病,無藥石可醫,禦醫診言,本王早就有所耳聞,司徒雷鉞那個人拉著臉能求到那個人那裏,也是投奔無門了”


  柳千夜輕嘲一笑,

  “父親手裏的血殤,血公子之名,我在外出遊曆時曾聽人說過,以殺戮出世,聞名江湖,一時間掀起過一陣血雨腥風,

  不過,時間很短,不足兩個月,此人便銷聲匿跡,如今看來,原是隱於宮闈,


  那日若不是那女人垂死,父親著急要拿血公子出診,雖然當時無蹤,但後來,依那時情景,必死無疑都能活下來,血公子應該是出手了,


  妙手回春,力挽狂瀾,這世間又有幾人能知,血公子殺人之手,救人的獨到天賦亦不輸於其武藝”


  柳濱宸沉聲說道,言辭讚慨,這樣一個人,父皇卻賜給了那女人,而我們的立場,注定相悖,可惜可惜,


  “司徒逸病重期間,司徒府管家百裏荒澤言,血公子曾攜一藍衣女子上門為他家少爺看診,此女身姿清絕,態度矜貴,不若俗人”


  “你說女人?”聞此言,柳千夜懶舒眉黛,有了分興趣,


  “是,兄長,她喚玲薇,據她自己口述介紹,是什麽觀音大士座下弟子,且自稱血公子的師妹,擅使毒”


  長安城裏突然多出來個未知的人,卻無人知曉,要說沒貓膩,誰會信呢,


  “可有她的行蹤?”


  柳千夜稍稍沉吟,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藏書閣的事絕對與這個叫玲薇的女人有關!

  “沒有,他們進了司徒府,但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沒人發現,手底下那些人,也沒注意到”


  僅剩的線索,牽到了血公子身上就斷了,玲薇?這個女人的事,問血公子的話,他必定是知情,但他肯定不會張口,


  若是其他人,聲色犬馬或嚴刑峻法,無論如何選擇,必有一種能使其屈服,


  但,血殤此人,這些放在他身上,便是無策,


  他本人武功高強不說,就僅僅是他天影的身份,所受的殘忍訓練,程度難以想象,足以讓人望塵莫及,


  常人口中畏懼戰栗的酷刑,對天影來說,可能更像是撓癢癢,


  久遠亢長的活在陰暗處,他們的心早已與黑暗融在一體,舍棄了人心光明,唯有殺戮,才是使命趨然,

  這也是天影存在的意義,成為每代君主最好的一柄內刃,劍之所指,應主之名,護命、斬殺,屠盡一切。


  這樣的“怪物”,早不屬於“普通百姓”的範疇,


  試問,這樣的人,就算是麵對獄火冰山,又怎會有懼怕之意?

  兩人不約而同的覺得,血公子一事確實棘手,更何況,那個女人還在明目張膽的護著這樣一個怪物,


  “鷹居空山,聽草林反響,擇天時而動,


  那女人既然已經出現了一次,那麽,必然會有下一次,

  而我們要做的,隻需靜待,觀望,而後,伺機動彌”


  雖然,待機時間,還得做一些該做的準備,


  柳千夜不屑人之挑釁,自有皇族傲骨錚錚,但對方竟然明目張膽的鬥上門來,也不怪乎本王取她首級平憤。


  “兄長注意安全,我總覺得……,管家口裏的那個女人並不簡單”


  既然,百裏荒澤那人能輕易將這個消息散落出去,

  那麽自然而然的,司徒雷鉞作為其主人,必然也是知道的,

  明知對方是誰,雙方又好歹打過交道,最起碼知道些東西,卻毫不見將軍府有行動之意,


  要麽,就是處心積慮,在準備後招,一招製敵死地,要麽,就是想作壁上觀,力保雙手不沾腥,


  可無論哪一種,都隻證明了一點,將軍府重視對方的程度,不亞於鳴金對敵時的嚴肅,


  即使心裏明白這些,柳千夜桃花眼依舊輕佻,風韻流轉,也不見得有多在意,

  歡歌笑語,燕燕鶯鶯,紅羅錦帳內,極樂世界裏,多的是有求極樂之人枉然,

  酣嬉淋漓,一夜幻夢,對於普通人來說,一擲千金,

  華裳裹上白骨,造就……,滿足的是美顏無雙的自我渴求,

  一切一切,在這本就虛幻靡靡的世界裏,他們,終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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