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毒的紫月
“歌兒,不可無禮”
柳千夜對她扒死人手裏東西的行為既無奈又縱容,桃花眼裏盈滿沉溺懷戀的笑靨,記憶裏的那個愛吵愛鬧的小丫頭,原以為變得很陌生,但其實,一直都在。
“本主就是看看”
被人抓個正著,玲薇不慌不忙,很是淡定的把爪子收了回來,
誰叫這個死人千方百計的算計,就是為了她來的,想讓她將一盒骨灰死而複生?
可真看得起本主啊,一想起上次救鍾靈軒被雷劈那茬,玲薇額角跳了跳,還不如做夢來得更快點!
隻是,黑眸有一時的晦澀難懂,比起這個,她更好奇的是,是誰,給他牽起了這樣荒唐的念頭呢?
“殿下”
現場多了一人,玲薇聞聲回頭,紫衣男人就躬身在她身後兩米的地方,著虛禮後,男人抬頭,膚色白皙麵容俊美,眸色半昧間唇角含笑,衣裳半裸鬆鬆垮垮地掛在肩上,幾分頹憊喪氣,眼裏看她時卻是漆黑一片,不容小覷。
“公主殿下”
被人無禮地打量了半天,還白送了個新稱呼?
眼前這個未曾見過的人類,看樣子似乎對她……極為熟悉?玲薇的視線落在紫衣男人腰上攜著柄別致的銀白色彎刃,劍柄上拴著細長的銀鏈,鏈尾隨他動作甩動,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
“紫月”
柳千夜蹙眉,對於自己手下用狼看兔子的眼神盯著九歌,不悅地警告出聲,
“殿下莫惱,小的這不是被公主殿下的美貌突然驚著了嗎?”
紫月聳了聳肩,對柳千夜的口頭威脅,毫不在意,
“嘖嘖,這外麵都說丞相府小姐生的貌若無鹽,是個醜頭怪臉的鬼婦,今日一見,卻是如那深穀幽蘭,娉婷嫋娜”
“這身段兒,依我看,咱這京城還沒有哪家貴女有公主殿下這般的氣質”
紫月就這樣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把他嘴裏的公主殿下評頭論足了個徹底,
“也是,這長安城裏百姓多是睜眼瞎子,眼睛長在他們身上浪費了還不如讓我給剜出來捏爆了玩”末了,還不忘用自己毒嘴損人不利己批判了全京城,
“紫月!”
“給本王閉嘴!”
柳千夜臉色沉沉,極為不耐,紫月這個人身居墨門,是出了名的喜好殺戮,人鬼皆懼,而他掌管墨門,紫月作為“刺頭”,有實力是一回事,不服管教也是個大問題,
要不是王師被殺,他又受了傷擔心無力保護得了歌兒,怎麽會選擇召他出來?
“好吧~,既然是殿下的命令,屬下也隻有遵命的份兒”
紫月隨心所欲地擺擺手,轉頭就朝著玲薇拋媚眼兒,說的遵命,從他這張嘴裏說出來可沒有一點誠意,
“南疆外族?”
玲薇豈會在乎這等低級的“挑釁”手段,神色怡然,一出口,就道破人來曆。
“倒的確有幾分驕傲的資本”
音訊泠泠,挑剔的眼光,玲薇執燈端著優雅典美的姿態路過紫月身邊,剛好,把這句話完完整整地送到紫月耳朵裏,
身份來曆向來是紫月心裏的傷疤,無人敢提,可這個女人,今日毫不留情的踩著他痛腳並且來回碾壓。
真是個,一心想去死一死的女人哪!
這麽美麗的女人,可以成全她的死亡,是何等美妙的事,他怎麽能拒絕?
豎瞳裏妖豔的紫色殺意濃鬱蓄積,紫月下意識興奮地舔著自己的唇角,餓狼聞到了血腥子,心髒忍不住在激烈地碰撞,連著他藏在袖口裏的雙手小弧度地抖動著。
“紫月”
走過來的柳千夜眼見紫月的異常,眉頭緊鎖身子一斜就擋住了紫月目光,把玲薇護在身側,
“一匹隻會擇主而噬狼”冰涼的聲音,引得柳千夜的回眸,
“沒有馴養的必要”
唇瓣微動,皓腕凝霜雪,目光結月波,玲薇撥開柳千夜,手裏青燈搖蕩,她踩著迷霧,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歌兒,等等我!”
“紫月,將王師的屍身帶回去”
柳千夜頭也不回的吩咐,話都沒說完就匆忙去追趕那道快被迷霧吞噬的湛藍身影。
“癡情的郎君呀~”
“還身在遠方”
“苦命的心上人,我.日也盼來夜也盼”
“要到何時,才能等到我命中的新娘?”
紫色的影子望著他們身後低吟淺唱,迷霧隔斷的憂傷歌聲,困於一個角落,來回盤旋,聲聲不休。——————————————分割線————————————
深夜時分,城南一座大宅院被黑色騎裝手執槍戟的兵士圍得水泄不通,火光徹亮,
大宅門口,高頭大馬的銀衣少將軍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指尖落下的小小青蝶,對著跟他同一側的人點了點頭,
“父親,看來就是這裏了”
一旁身軀凜凜的鍾靈蕭,略微的頷首,眼如寒星般掃過,有人明意,上前抬起就是一腳,直接粗魯地踹開了大宅的門,
跟來的黑雲騎立即兵分兩路,自主有序地分散開去搜尋,
“父親,我也去”
鍾靈軒下了馬,肩上還綴著那隻青蝶,跟鍾靈蕭打過了招呼,就進了宅院。
這座城南舊宅院,麵積不大且荒廢已久,從舊朝時就被主人舍棄,久疏打理,院裏早就雜草叢生,蛛絲遍地,平時街坊鄰居也根本不會有人注意的到,
難怪,對方會選擇把母親藏在這樣一個地方。
“首領,東廂沒人”
“首領,正院沒人”
……
“首領,後院沒人”
前前後後找遍了,就連宅子的地窖都被挖開過了,黑雲騎搜尋的本事毋庸置疑,速度效率更是沒得說,這個宅子裏外一致,根本沒有人。
“軒兒”
鍾靈蕭大刀闊斧地進來了,看見一群人躬身杵在那兒,沒點兒動靜,直接大手一揮,
“繼續找!”
“是!”
三名黑雲騎的領隊領了命令,直接分了方向繼續去搜尋,
“雪兒定然在這裏”鍾靈蕭語氣十分堅定,
不同於之前東奔西走跟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找的恍然,
“我能感覺得到,雪兒在這裏”
“更何況,我相信寶貝丫頭,她說在,雪兒一定就在!”
“嗯!我也相信”
鍾靈軒眼裏是同樣的堅信,相信九歌的判斷,也信父親那莫須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