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追查
塔爾夢到自己在爬一座山,光禿禿的山,到處是冰層,冰冷刺骨,沒有可以落腳的附著點,以致於當它爬上去就會以各種姿式不停地摔下來,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但很奇怪,那些傷口總是愈合的很快。
它就不停地爬山,不知道為什麽要爬,山下似乎有誰在等著它,那個人也很奇怪,大大的圓金屬腦袋,扁平的紅色燈光眼,充滿期待地看著它,那是?那是誰?
塔爾努力要認出那個形象來,但是當它漸漸神智清醒,所有圖像卻都在漸漸模糊了,猶如水墨圖畫,被水浸濕化開,成為了不再能分清的淡水墨團塊……
塔爾覺得它遺失了什麽,在這幅畫麵裏,可是它還沒有捉住一絲印象,所有相關信息卻己不停地淡化了。
當它完全清醒,腦中幾乎己沒有可辯識的東西了,一醒來,正對著坐床邊安母焦慮的關注它的眼神。
”昨天出去,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等到了半夜,你都沒回來,找你也找不到,我也都沒聽到開門聲,不知不覺睡著了,早上醒來,你卻在床上睡著,你要急死我嗎?”安母惱怒地一迭聲地叫著。
塔爾怔怔地在回憶著它到底夢到了什麽,不過思路己被打斷了,安母連聲的問倒讓塔爾想起昨晚的事來。
它記得昨夜受傷,傷痛的它已頭腦昏沉,後麵事就己都不記得了。
但它明顯己回到了家,而且它的傷,塔爾急忙摸向它的左膝,觸摸處肌膚光滑,己完好無損,就象是它昨晚根本沒出門,隻是睡覺做了個受傷的夢,真實的令人懷疑。
那麽褲子?塔爾縮在被子裏,還能感覺褲子的幹硬,證明受傷的血漬還凝固在上麵。
米達安德將它不聲不響地送回來,又給它悄無聲息地治好傷,對傷處隻是將膝蓋處褲子撕開一個大口給它治了傷。
也沒清理剩餘血液汙漬,也沒給它脫衣服,大概怕誤會,怕塔爾纏上他們要求負責,用以證明他們隻是治傷,可沒動它,實屬小心謹慎了。
”我,我起來,您先下去,我換衣服。”塔爾感覺到手上的血跡有如外殼包在上麵,伸展不自由,也不能讓安母發現,它訥訥地對安母說。
“你今天哪也不許去,我告訴你。等會下樓你最好老實交待昨天你都去哪了。”安母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它,然後扭頭起身離開。
塔爾伸出了手,看著一隻手上曾經捂過傷口,仍舊血跡斑斑,黏糊糊的已幹涸在手上,提醒著它昨晚發生的事情。
它趕緊從衣櫃裏抓出浴巾跳下床,衝入樓上洗漱間,一頓熱水猛衝,將身上昨夜的血跡全衝掉,確認已沒留下任何痕跡,又裏上浴巾衝入客房,換上新的衣服。
然後趕緊將那沾血的衣褲鞋裏成一團,它找上一個大袋子裝上,反正褲子裏外都爛了血跡嚴重,隻能扔掉。
但是窗外有警車聲,驚得塔爾趕緊將那個袋子塞入床下,衝到小客廳窗邊外望。
他們這排十多戶自建房屋前麵的通路邊,停下了兩輛警車,有四五個製服警察下來,一家家的開始上門訪查。
這來的也未免也太快了吧?那些警察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這實在令塔爾驚訝。
不過它已完全沒事了,塔爾想了想,趕緊衝下了樓,來到了樓下大門口。
安母正與幾個鄰居還有隔壁趙母在門口聊天,一個警察嚴肅地在旁聽做記錄。
塔爾聽著她們的聊天,卻是在談論昨晚在什麽路邊發生了一起搶劫傷人案,聽說是一個年輕女人幹的,留下了一灘血跡,那正是塔爾昨晚遇襲地。
警方調來了警犬順著血跡氣味一路追查,查到這附近什麽地方時己無跡可遁了,天剛亮便定位於這片大範圍開始逐一分頭排查尋找。
詢問誰家夜裏有沒外出人員,誰家有沒受傷的人員,誰家有沒失蹤人員,都要登記一一篩查。
這個辦案的速度不服不行。
其他幾個警察一家家的進屋在做訪問調查,搶劫傷人案非同小可,是一定要重查嚴查的,何況凶手也受了傷。
又馬上要到過年時候了,佳節前夕,為了保障人民財產與人身安全,省市局裏領導己叮囑了,務必盡快破案,還仁豐市人民安定,保障治安穩定。
到底是誰搶劫誰的,塔爾實在弄不清這事件是怎麽會是非顛倒的。
聽起來,現在她成了凶手。
“咦,秀秀,你昨晚去哪了?昨晚你媽媽找你快急死了。”趙軒宇的媽媽趙母盯上了塔爾,因為是鄰居,住的近,她知道安母昨晚到處找塔爾的事。
趙母這句話導致塔爾馬上成了焦點,吸引了眾人目光,都望了過來。
而這句話簡直是唯恐不亂點睛之筆。
那個登記的警員馬上抬頭盯上塔爾,上下打量,目光犀利,凡是昨晚出去的人員,尤其是年輕姑娘都是重點盯注對象。
因為據那三個受傷人員宣稱是一個如塔爾這樣體型的姑娘在拿刀傷人。
一個姑娘打劫三個大男人比較匪夷所思,但他們說起這個姑娘有武術,可以以一打三,還會放電,力氣很大,還會邪術,嗖的就不見了。
受傷人員的確可以查出身上猶如電擊的灼燒淺印跡,而且現場血跡比對也不是這三個受傷人員的,就證明有第四個人。
他們說是那個姑娘用的邪術,但他們反抗時把她刺傷,於是那個女人就逃走了,說的振振有詞,親眼所見。
隻要警方捉不住那個姑娘,他們當然隻說對他們有利的供詞,怎麽有利怎麽來。
雖然那三個認為肯定是見鬼了,但警方當然不相信,現場血跡成了查案證據,鬼哪來的血?
辦案人員都覺得這件事實在令人聞聽,覺得邪門,案件撲朔迷離,誓要查出真相。
他們馬上將案件上報,很快上頭批示立即調取一大批警力開始分頭嚴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務必要將這件神秘事件查個水落石出。
醫院也是重點排查處,不過塔爾也沒去醫院。
警方調用警犬一路尋查血跡氣味查找時,發現沿途監控攝像頭都在那個案發後一兩個小時段內失效沒有拍下任何影像,這也更奇怪。
所以警員反思路順著那個失效的監控攝像頭分布路線居然還查對了,查到了塔爾所在這一片區域。
米達安德大概隻想一路不要留下監控影像就好,哪裏知道,這反而成了警員辦案的線索。
這大概就是百密一疏。
看不出塔爾受傷的跡象,臉色有些蒼白,看來贏弱。
一個年輕姑娘,雖然與嫌疑人體型可以對上,但這個警員也真想像不出來這麽一個纖弱的姑娘可以以一個打三個大男人。
但是他還是例行的問了幾個問題,什麽名字,多大,以前做什麽的之類,然後就是問起塔爾昨晚去哪了,什麽時候回來了。
“警察同誌,我女兒可沒犯罪啊!”安母忍不住要護住女兒了,見塔爾似乎怯怯的,遲疑著不回答,大概嚇著了。
“隻是做個調查,大媽您放心,我們不會錯抓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那個警員安慰著安母,轉頭對塔爾例行繼續詢問。
但說實話,安母也不知道她女兒啥時回來的。
塔爾隻能說自己去夜市了,想買點東西,然後又沒看上,空手晚上回來了。
當然那個警員又例行問起她,誰為她做證,證明她案發時間沒有經過案發路段。
這當真令塔爾無語,它能找誰去做證案發時它不在現場?
當人類認真起來,連它也疲於應對。
見塔爾答不上來,那個警員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它,要不是塔爾看來正常,沒半分受傷的樣子,基本就可以把它做為嫌疑人帶走了,因為聽說那個嫌疑人凶手是受了傷的。
雖然塔爾答不上來,可能真的是一個人出門的。
但有一邊鄰居大媽忍不住好笑著:“秀秀,你是不是出門約會去了,不好意思說?“眾鄰居哄笑,都知道安家女兒沒有結婚,可能晚上在外麵談男朋友去了。
這一開頭,就刹不住車了,眾人七嘴八舌接上。
“秀秀,你什麽時候結婚,請我們吃喜糖。”
“你什麽時候把男朋友帶來讓我們見見。”
“小夥子家有沒錢?秀秀,告訴你,沒錢不嫁啊!”
“有錢還得帥,你這麽漂亮,可要找個好看的。”
”哎喲,好看又不當飯吃,得有上進心,負責任的小夥子才行。”
……
眾人八卦著居然就這麽為塔爾解了圍,塔爾臉色發紅,倒象是真的被說中了,很不好意思,一言不發。
鄰居大媽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把嚴謹的詢冋攪成了笑局。
隻有安母知道女兒未婚先孕這個鬼樣子,可別想找又漂亮又有錢的帥哥了,隻能尷尬地陪眾人笑著,心裏如同卡根刺,對女兒隻是痛恨,痛恨女兒的不爭氣。
那個警員沒再追問,因為塔爾嬌柔怯弱的樣子實在看來根本不象嫌疑犯凶手,可以會武術,會邪術,會嗖的不見的那種異類。
因此還是溫和地叮囑著:“一個女孩子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外麵壞人多,要注意保護自身安全。”
”是的,謝謝警察同誌。”一旁擔心的安母如釋重負,這證明她女兒沒有被盯上。
說實話,她也很想知道她女兒咋晚幹什麽去了,但現在卻得先維護著女兒不讓人起疑。
但塔爾看來根本答不上來昨晚什麽時候回來,這令人疑心,如果她女兒犯了什麽事?安母幾乎提心吊膽。
當警察們又去調查別家的大姑娘小媳婦昨晚有沒出去時,安母想到了什麽,就轉身進個屋,趁這個空檔,塔爾又不吭不響趕緊地離開安家,又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