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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無以言表

  何其遠幾乎已經肯定塔爾可能與那個案子有關係,因為它是如此排斥抵抗著去見他說的那個常仁發。


  如果真的是沒有什麽關係的話,它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他不由得看了塔爾一眼,眼見離病房越近,答案即將揭曉。


  但見塔爾悶聲不響,眼簾下垂,顯得忽然很文靜,嘴唇微嘟似乎十分鬱悶不樂。


  何其遠卻忽然猶豫了,他寧願塔爾繼續對他吵鬧,不停地找由頭與他對抗,讓他繼續有理由相信塔爾是與這個案子有關,而毫不客氣地把它揪到僅剩的案發當事人麵前指認。


  但塔爾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己出了電梯,來到病房中間的長通道,往右拐進去,過了兩個門戶,看到左手邊有兩扇淡黃的大鐵門掩閉,那個是樓梯通道口。


  人們習慣坐電梯,沒什麽人走病房這邊樓梯,何其遠打開門,把塔爾拖進去。


  這是一個小隔間,靠牆一排幾張鐵座椅,空間隻有大概五平方米左右,然後又是兩扇同色大鐵門,那個打開後,才是真正的樓梯安全通道。


  這個小隔間可能是隔離間,可以隔離開大鐵門開關的響聲,或是用作防火隔離。


  何其遠放開了塔爾,塔爾嫌棄地在被他抓過的胳膊處連續拍打,似乎要拍掉他留下的痕印。


  “我再一次的問你一遍,你跟這個案子到底有沒關係?”何其遠嚴肅了表情,抱臂正色地問著。


  “沒有。”塔爾仍舊否認。


  “但你的反應卻告訴我有。”何其遠神色懷疑地確認著。


  “我什麽反應?你這個態度,還不能讓我生氣了?”塔爾毫不客氣地反懟。


  “你的舉動讓我懷疑你根本不敢去見常仁發?”何其遠再次確認著。


  “他是你認識的人,又不是我認識的,我為什麽要去見他?如果你真的想要他指認我的話,為什麽不是他來見我?”塔爾氣呼呼地去鐵椅上也抱臂坐下。


  它似乎有理,但這不能抹去何其遠的懷疑。


  他盯視著塔爾,然後下了決心:“出去吧,你隻要配合,見他一麵就行。”


  他去將鐵門打開一條縫,轉身看著塔爾,塔爾隻好站起來,沒好氣地應了聲:“是,何大警官。”


  它不看何其遠一眼,走出去。


  他們繼續出來到了病房長通道,有幾個病患家屬來去走過,沒有人說話,都盡量保持著安靜。


  何其遠抬頭看著那些病房門號,走過了幾個門口,來到一間病房門口停下。


  塔爾看他眼色,大概這間病房就是了,反正也躲不過去,它硬著頭皮走進去,隨機應變了。


  裏麵四張床位,但是空著一個,另外兩個在掛水,每個病床前陪著一個家屬,都詫異地看著這兩個突兀來客。


  最裏麵一個床,一個男子半倚坐著靠牆邊,精神看來不錯。


  一個矮瘦的女子大概是他妻孑,正為他削一個蘋果。


  見何其遠進來,那個人眼睛一亮,趕緊坐直了,一臉討好,揚著笑:“何警官。”一邊看了眼何其遠旁邊的塔爾,臉一下變了色。


  他正是那晚捅了塔爾一刀的三人中的老三,常仁發,而且明顯他也認出了塔爾。


  但是塔爾卻正含笑地看著何其遠,目不斜視,令常仁發不確定這個女人與何其遠這個警察有什麽關係,也許是男女朋友。


  他能說塔爾是案發當晚那個一腳踢得他腰骨裂的那個女人嗎?而且當時還差點殺了他。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女人當場突然就莫名消失了蹤影,簡直太詭異了。


  尤其後來其他警察也來調查,告訴他,與他一起的另外兩個人都出意外死了,這更讓他時刻惴惴不安。


  他有理由懷疑同夥的死與那晚犯的案子是不是有關,也許那個女鬼來報仇了。


  也許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此刻突然大早上的看到塔爾,的確令他一哆嗦,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看塔爾跟這個警察在一起也不像是被抓住的犯人,還與何其遠看來這麽接近。


  塔爾見他狐疑的眼光掃過來。


  它似乎全不在意地忽然抱住了何其遠的手臂,臉也貼在他肩膊邊,令何其遠身體一僵。


  塔爾的舉動令常仁發也忽然懷疑他自己的眼光,這個女人也許是何其遠的女朋友,隻是與事發當晚那個女人很像而已,也許不是同一個人。


  常仁發又看向塔爾雙腿,那一刀捅的很厲害,那個女人流了好多血。


  短時間之內那傷口也不會好的很快,他自己受傷不也還在醫院躺著的嗎?

  他當然也沒有那個膽子說這個警察的女朋友就是案發當晚傷他的那個女人。


  而眼前這個女人行走也很正常,不象受過傷。


  種種不確定,他無法判斷,心裏惴測,隻好忽視,轉頭向何其遠客氣地笑著,叫他老婆趕緊端陪床的椅子過來讓何其遠坐下。


  “不必了,我就是來看看你。”何其遠語氣溫和地問著常仁發:“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他一邊不動聲色地使勁抽手臂,警告地瞪了眼塔爾。


  塔爾卻似乎沒看到,隻管抱著他手臂並不鬆手,保持著令人身心融化的甜甜笑意,也不出聲,對他的警告瞪眼隻是報以笑容。


  病房內,眾目睽睽之下,何其遠也不能發作。


  他從沒遇到過見到他說黏就黏有如黏牛皮糖似的如此沒臉沒皮的女人,尤其還是這麽巧笑倩兮,美目顧盼的年輕美女。


  他隻好承認這個女孩如果硬纏著誰的話,的確令人難以拒絕。


  何其遠甚至覺得心中衍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今天再住一天,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傷口還要回家慢慢養著。”常仁發陪著笑臉,看看塔爾又看看他自己家的黃臉婆。


  心裏隻是羨慕,人家的女友怎麽那麽好看?穿的十分隨意,但即使普通棉服睡衣套裝,那張臉也仍是顯得清純可愛。


  “那就好,你安心養傷,這個案子我們警方還會繼續調查,你如果想起了什麽細節線索,也可以向我們提供。”何其遠安慰著,又隨意寒喧了幾句。


  他看常仁發神色如常,看到塔爾也沒表現出什麽太大反常。


  這令何其遠懷疑,難道開始見到的第一眼,常仁發眼中對塔爾的驚疑是他看錯了?


  而塔爾的一言不發也是讓何其遠很詫異的,他可知道塔爾並不是悶不吭聲的類型?

  見了這個人,它居然一句也不說話?

  “你有沒什麽想說的?”何其遠提醒著塔爾。


  他帶塔爾來是為了讓案發事件人指認的,可不是來秀恩愛的。


  話說塔爾抱他手臂抱的那麽緊,甩都甩不開,令人尷尬。


  塔爾無辜地搖搖頭,表示無話可說。


  何其遠掃了眼塔爾,在沒證據的前提下,他也不能直接問常仁發,這個塔爾是不是那晚的案犯嫌疑人。


  常仁發看著它又看看何其遠,這個塔爾實在太像那晚傷他的那個女人,但他可不敢說出口。


  他隻恭維地笑著:“何警官,這你女朋友?你真有福氣,有個長得這麽美麗的女友。”


  何其遠又看看塔爾,塔爾對他嫵媚一笑,明豔動人,令他瞬間臉上一熱,對常仁發的問話不置可否。


  他又被塔爾的行動套住了,如果承認是女友,但實際塔爾卻又不是。


  如果不承認,明明塔爾與他舉動這麽親近,事實勝於雄辯。


  但是何其遠轉而一想,隻要讓他們兩人見了一麵,回頭他再細問常仁發就是了,何必非要在此時此刻追究。


  他轉而臉色如常又聊了幾句。


  何其遠借口還有別的事就與塔爾一起離開,匆匆結束了這次會麵。


  一出了病房門口,塔爾立刻放開了他,輕聲說著:“不好意思,希望你別誤會。”


  但它臉上可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


  “你故意的?”何其遠雖然知道它是故意這麽做的,但是問出來還是有被耍的不甘。


  “我已道歉了。”塔爾這麽說就是表示承認了,它又在人前故意演戲,造成虛假的事實。


  這令和何其遠氣的跳腳,這讓他想到了一件事:“你對每個男人都喜歡這麽做,對嗎?”他覺得他幾乎都對塔爾會有點想法了,結果,塔爾卻叫他別誤會。


  “不全是。”塔爾說。


  這令何其遠疑問地皺起眉:“說吧,你這個動機到底是什麽?”


  “我隻是剛才淋了雨,身上有點冷,向你取暖而已,而且你身上有溫度。”塔爾理所當然的說。


  這個回答令何其遠氣得啞口無言。


  誰的身上不帶溫度,不帶溫度的那是死人。


  他瞪著塔爾,警告著:“你不要想著你可以玩什麽花樣,在我麵前那都是把戲,我都可以拆穿你。”


  塔爾無可奈何似地笑著,雙手一攤,似乎屈服了並不反駁:“何警官,我知道你厲害啦。”


  他們己來到電梯前空地上,兩邊有五六部電梯,等候電梯的人也有幾個,空地牆邊是巨大的玻璃窗,可以從這裏極目遠眺外景。


  塔爾站窗邊負手向外望,看不出它在想什麽,一部電梯在這個樓層打開,出來幾個人,其他想要下樓的人們魚湧而入。


  “你不進去?”何其遠問它。


  “我想站會。”塔爾目光都不帶移動的。


  何其遠隻好看著電梯門關上了,他走到塔爾身邊:“走,我送你回去。”如果說塔爾是他帶過來的。


  萬一塔爾在這跳樓,他也要承擔責任,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這一整麵牆的窗戶雖然說全封閉的,但是也開了兩個活動方格窗口通風,容納一個人跳出去是完全沒問題的。


  “你走吧,外麵下了這麽大的雨,我等一會。”等雨停?


  塔爾有充足的理由。


  “天氣預報說今天一天都有雨,你等到今天晚上嗎?”何其遠忍不住嘲諷的說。


  “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個電梯裏出來一個帥哥?”塔爾忽然這麽問何其遠。


  何其遠不明所以,但是他馬上變了臉,他知道塔爾的意思了,看到一個帥哥了。


  塔爾在這等著不走了,等著再見人家一麵?

  有這麽花癡的女人嗎?剛剛向他示好,一轉眼又看上了別人。


  但是剛才從電梯出來的人中,到底是不是有一個帥哥?何其遠也沒注意。


  但是塔爾每個行為,卻當真是令他不斷刷新三觀。


  “那你等著吧,我走了。”何其遠沒好氣的說,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適時又一部電梯在這個樓層停下打開,他轉身板了臉進去。


  還有等待下樓的幾個病人家屬也走進去了,電梯門關上。


  塔爾轉頭看著關閉的上下電梯門口,它沒有動,仍舊眺望著窗外雨中遠景,天空灰蒙,它好象真在等雨停。


  但是沒過十分鍾,一個電梯在這個樓層打開時,何其遠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對勁,坐電梯又返回來了。


  塔爾似乎知道他會返回來,根本都沒回頭,也不動。


  何其遠無奈地走到它身邊,也看著雨中外景,實在也沒什麽好看的,他不禁疑問著:“你到底在這打什麽主意?”


  “我在想今天怎麽弄到十萬。”塔爾平靜地回答,也不瞞他。


  何其遠愣了下,眼瞪起來,警告著:“你認為應該怎麽弄到?”這個塔爾是不是想做犯法的事?不然從哪弄到十萬?

  “不知道。”但它答應今天會拿十萬給金正海。


  但是很奇怪,是哈弋讓張賦才出了意外讓他住院的,但是為什麽金正海卻要叫它賠?

  但是為了以後不被金正海糾纏,塔爾攪下這個賠償。


  它是不是欠別人的?總是要必須給這個人十萬,給那個人十萬。


  而那問他要十萬的仲義寶,已經被他弄死了,它難道又去弄死張賦才?


  這令它煩悶。


  那米達安德兩個人總是在盯著它,不管它做什麽,都知道。


  塔爾有理由懷疑他們給自己治傷的時候,在它身上弄了手腳,也許裝了監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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