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隻有五年了嗎
天香正在院子裏烹茶,這幾日因為和馮紹民的吵架,心情不好,也吃不下東西。隻是天香不知道,每天深夜,一個人一直站在屋外,靜靜地守著天香,好幾次想進屋,就被桃兒攔在了外麵。
“駙馬爺,公主吩咐了,不準您踏進這個屋子一步,還請不要為難奴婢。”
馮紹民正是不想天香傷心,更加埋怨她,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有硬闖進去見她,“公主的甘蔗快吃完了,我一會讓馮安送幾捆新鮮的。”
桃兒臉色僵了僵,“一個當朝丞相居然用郡主的性命做誘餌去救人。”她想是故意刺激馮紹民,“還是個大男人呢。”
杏兒撇了桃兒一眼,“別玩過火了。”
馮紹民臉色一變,笑容有些僵硬,“還請兩位姑娘照顧好公主。”她看著桃兒,“公主體寒,切勿貪涼。”
桃兒動了惻隱之心,冷哼一聲,“駙馬爺放心,有我和杏兒在,一定把公主照顧的好好的,就不勞駙馬爺費心了。”
雖然天香的消息她一直都知道,隻是見不到她心裏總是不安穩。
“郡主那邊有我,還請桃兒姑娘轉告,讓公主放心。”
杏兒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希望駙馬一定治好郡主,公主與郡主感情極深,如若郡主有個三長兩短,公主定會傷心,想來駙馬也不想公主傷心。”
桃兒連忙插了一句,“公主這幾日為了郡主茶飯不思的,人都瘦了一圈,要不是為了救李大人兒公子,駙馬出此下策,公主何須受這樣的苦。”
馮紹民聽著,心裏忍不住抽了抽,握緊了拳頭,“她,現在還好嗎?”
“當然不好。”杏兒突然強硬了一次,語氣冰冷,“公主日日要擔心郡主,還要照顧公子和小姐,昨日還受了風寒,駙馬爺覺得公主能好到哪裏去?”
她深深看了裏屋一眼,似乎能通過窗帷看到那一抹倩影,雙眸染上了一抹朦朧之色。
“我過幾天再來看公主。”馮紹民揚聲說了一句,朝著裏屋的方向,她知道天香能聽到。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天香陰沉的臉,“你們兩個給本宮跪下!”
兩人撲通一聲,立刻垂首伏在地上,麵色惶惶。
天香登時滿麵寒霜,娟秀的臉冷成了千年寒冰,“什麽時候你們也敢議論主子了?是不是平日我對你們太縱容了,所以就不把駙馬放在眼裏了!”
“公主恕罪,奴婢們再也不敢了。”兩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砰砰砰的聲音在屋內響個不停。
”行了,你們自己去院子裏跪兩個時辰,如若有下一次,別怪本宮不念主仆之情。“冷冽的聲音毫無多餘的情緒。
“是。”兩人輕輕戰栗著回答。
琉瓔苑是先帝賜給東方冰蘭的院落,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走進屋子,環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馮紹民搭著脈,眉頭緊蹙,看著冰蘭蒼白的麵孔,毫無血色,“不應該啊,這毒怎麽越解越深了?”
“駙馬,那現在應該如何?”
冰蘭為了救劉倩的兒子,以身試藥,所以劉倩內心對冰蘭甚是感激。
馮紹民歎了口氣,沉聲道,“隻能這樣了。嫂夫人,麻煩把郡主的外衣脫去。”
“額。。。駙馬這不太好吧,萬一公主知道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救人要緊。”
劉倩為冰蘭褪去了外衣,鴛鴦紅肚兜印在紹民眼前,她深吸了口氣,“郡主,得罪了。”說罷取出銀針,將幾根銀針插在胸前的穴位。雙腿盤坐在床上,不斷輸出內力,抑製毒性擴散,漸漸的臉色也發白了。
倏忽劉倩聽到屋外有聲響,飛窗而出,隱入夜色。
陸承撩開簾子,瞪大了眸子,連忙返回擋在天香和崇恭的麵前,“公主,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為什麽?”天香蹙眉看著他。
“呃。。。。。”
天香瞧見陸承不對勁的表情,一把推開他,走了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腳步頓時停了下來,跟在後麵的崇恭也是一臉尷尬。
紹民知道天香和崇恭來了,但是她不能分心,否則冰蘭將會回天乏術。崇恭看著天香,以為天香會憤怒不已,卻看到她十分冷靜,“皇兄,我們回去。”
回宮的路上天香隻字未言,崇恭走在身旁,也不知該說什麽,氣氛一時有些冷了下來。
“香兒,妹夫也是為了救冰蘭,你。。。。就別生氣了。”
天香眸色一沉,“皇兄,香兒回駙馬府了,兩個孩子等著我。”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承啊,去給駙馬府送點上好的藥材,可別累壞了妹夫。”崇恭麵露陰鷺。
天香坐在床邊,眼淚像豆珠一樣掉了下來,呆呆的不說話,腦中浮現的是剛才的畫麵。
馮紹民匆匆回了駙馬府,走到房門口,麵色一緊,放輕了腳步想要進去看看天香。她輕手輕腳的進去,推開房門,看到天香那還有淚痕的容顏,眸光更軟,還夾雜了一抹愧疚。
“香兒。。。。”
天香麵色一凜,斜眼冷視,“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馮紹民忽然伸手將人拉進自己懷裏,“這裏有我的妻子,我哪裏也不去。”
天香抗拒的垂著馮紹民的胸口,“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天香雖然知道馮紹民是在救冰蘭,可是看到那一幕時內心不自覺的抽搐起來,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馮紹民緊緊拽著天香的胳膊,不讓她掙紮出去,“再也不會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香兒,對不起。”
天香眨了下眼睛,兩人四目相對,方才的怒氣仿佛如過眼雲煙,馮紹民的雙眸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馮紹民胸口一陣氣悶,喉間一股腥甜翻湧上來,她眉頭一皺,咳出的血滴滴落在地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天香趕緊扶住,徹底慌了神,“桃兒杏兒,來人!快,去找老人家!”
在老人家的救治下,昏迷了兩天的馮紹民終於醒了。
她睜開眼的那一瞬,對上老人家走進屋子,手中端著一碗褐色的東西。“孩子,可算是醒了,快把藥喝了。”
馮紹民忍著胸口的不適,喝下了藥幽幽道,“老人家,您相必應該知道了吧。”
“你。。。何時知道的?”老人家略有驚訝。
馮紹民扯了扯唇,“兩年以前我就察覺自己身體的異樣,查抄欲仙幫的時候,我翻看過國師留下的書籍,裏麵有一種□□就是這症狀。”
老人家沉了氣息,“這是一種西域的毒藥名喚兩心綿,服下此毒的人畏寒,不可輕易用內力,若用內力,全身發寒,你此次為了救郡主,消耗了大量的內力,毒性。。。。”馮紹民坐了起來,身體還有些虛弱,“老人家,您就直說,我還有多久?”
老人家臉色微微一變,“我可以幫你壓製毒性,如若調理的好,五年或者十年也是有可能,但是一旦你用了內力,毒性就會遊走,身體也會愈加畏寒。”
“五年。。。。”馮紹民冰冷的雙手握住老人家,“別告訴公主,永遠不要告訴她。”
“好!公主在院子裏,我去叫她進來。”轉身出了房門。
兩年前,嗬。。。隻是欲仙幫和西域又有何關係?西域天延國一直虎視眈眈,多次侵擾中原,如今更是有變本加厲之勢。
馮紹民心裏被窒住了一般,苦笑一聲,看著窗外,眼底印著朦朧隱晦的光芒,想要見到天香的渴望,那才是她所有的色彩。
“天香。。。。”
天香來的很快,聽說馮紹民醒了,一路小跑進屋,見到她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她,衝過來就是一抱,“紹民,老人家說你是因為用內力救冰蘭,氣血不暢才吐的血,叮囑了要好生休息。”
馮紹民寵溺的瓜了瓜天香的鼻子,“好,為夫都聽娘子的。”
天香像個小貓一樣趴在紹民懷裏,紹民低頭輕輕一吻,“一切都會好的。”雙眸中流露出來的酸楚,轉眼就不見了。“我昏迷這兩天,郡主如何了?朝廷可發生什麽事?”
天香含情脈脈,私語傍於耳邊,“聽劉倩說冰蘭已經可以下床了,至於朝廷,烏鴉嘴把錢糧湊齊了,皇兄已經派人押送安寧等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