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狠

  雲茗的臉腫成了豬,在太醫院被抓到的小太監阿平嚇得尿了褲子。殿中的人表情各異,各懷鬼胎。


  “說,誰指示你說長公主是妖孽的?”


  雲茗沒有說話,隻是頭微微側過去,瞥了角落一眼,動了動唇,“草民…沒有.……說謊話,長公主身上就是有妖孽在作怪。”口齒不清,但依稀能聽的明白


  “放肆!”崇恭氣的麵色發青,“長公主也是你可以隨意汙穢的嗎?”


  “皇上細想,如果長公主身上不是妖孽,為何用公主的血做藥引後皇上依舊昏迷不醒,再者草民聽說長公主乖張,經常毆打駙馬,駙馬身上到處都是傷,忤逆犯上皇上,如果不是妖孽作怪,公主和皇上感情如此深厚,和駙馬如此恩愛,怎會如此?”


  馮紹民搖搖頭,側過頭去,忍住笑意,對於雲茗真的是沒話說了,這個時候了,還在汙蔑天香,還有很好奇阿元是怎麽給他編的故事,怎麽毆打駙馬,身上都是傷這種話都編出來了,這小子在威脅她。


  崇恭拿起邊上的一個茶杯,就扔了過去,正中雲茗嘴巴,幾顆牙齒滾落,滿嘴鮮血,“朕看起來很傻,很好糊弄嗎?毆打駙馬,你自己問問駙馬,公主有沒有毆打她?”


  “公主對微臣,情深意重,並沒有受到半分的責罰。”


  “口說無憑,駙馬敢在皇上麵前撈起衣袖自證清白嗎?”


  天香伸出手,抓住馮紹民的手,聲音低沉,“駙馬是本宮的丈夫,怎可隨意讓人看,你要汙蔑本宮就衝著本宮來,本宮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你汙蔑。”說完又咳出兩口血,馮紹民麵色緊張,趕緊拿出帕子在她嘴邊擦了下。


  雲茗看到天香如此阻攔,心中更是肯定,冷笑,“公主殿下如此阻攔,莫非作則心虛?”


  天香用盡把馮紹民拉到了身後,癱坐在輦轎上,“本宮說了,駙馬是本宮的丈夫,誰都不可以看咳咳!”馮紹民一直在旁給天香順著氣


  崇恭眸光動了一下,心中的疑慮增添了幾分,“香兒。。。否非你真的毆打了駙馬?”


  天香一雙眸子盯著崇恭,無聲的笑了,笑容嘲諷又冰冷,“皇兄,連你也認為香兒是妖孽嗎?”原本的一場戲讓天香徹底看明白了,這個哥哥是那麽自私,涼薄,在乎的永遠是他自己,她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麽,就因為一些人的幾句話就開始懷疑自己,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香兒,朕。。。朕不是這個意思。。。”


  天香從一開始的拒絕,就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了,她累了,不想說了,冷眼看著眼前這群人的醜陋麵孔。


  馮紹民心裏一抽,她很心疼天香,可是這場戲還沒有演完。


  “駙馬,您就委屈下,給大家看看,公主這般受委屈,想必駙馬也是不忍心。”陸承突然出了聲。


  馮紹民冷眼看著陸承,周身發出的寒意讓所有的人都顫了一下,“陸公公,雲茗道長是公公找來的,紹民正好想問問公公,雲茗一介布衣,宮裏發生的事情他是怎麽知道的?”


  陸承當即跪下,“奴才也是在民間聽說雲茗道長道行頗高,所以才派了人去青雲觀請的道長,至於道長為何知道宮裏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還請皇上明鑒啊!”


  “哦?是嗎?請道長那麽大的事,陸公公居然不請自去,是把皇上的安危置於何處?”馮紹民隨手將雲茗的頭發掀起,“公公,這就是你口裏所謂的得道高人嗎?”


  雲茗居然是個和尚,可是青雲觀並沒有和尚。


  “陸承!這到底怎麽回事?”崇恭怒斥,“你若給不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不用在朕身邊伺候了。”


  “奴才真的是冤枉的,派人去請道長的是小三子。”


  崇恭一揮手,錦衣衛當即轉身出去拿小三子了。


  馮紹民和天香對視,瞬間明了,陸承是要拿小三子來頂罪了,這個陸承居心叵測啊,小三子一來,目光就看向陸承,陸承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但是這一切都被馮紹民看在了眼裏


  “小三子,朕問你,陸承說是你去請的道長?”


  “是奴才去青雲觀請的道長。”


  “那道長到宮裏以後可有見過任何人?”


  “奴才離開的時候,正看見龐太醫去了道長處。沒離開多久發現有東西落在道長那裏,正想去取,就聽到龐太醫在和道長說公主的事。”


  “你血口噴人!”一聲怒吼傳來,龐太醫立即上前與小三子撕打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已。


  馮紹民開口,“還不把人拉開,這是皇宮,不是菜市場!


  崇恭一怒之下,頂著虛弱的身子直接將龐太醫踹到了角落,正好撞到桌角,鮮血直流。


  崇恭似乎耗盡了力氣,跌跌撞撞的往後走,身體搖晃,馮紹民趕緊將他扶到了床上,“妹夫,你來問吧。”


  馮紹民走到那個小平子身前,“本官問你,你為何要偷偷溜進太醫院?”


  “奴才。。。奴才肚子不舒服所以去太醫院尋藥。”


  “黎太醫把東西給我。”


  馮紹民接過那個藥渣,拿出了那一味藥,“平公公,肚子不舒服為何要用這藥,你可以告訴本官是什麽藥嗎?”


  “奴才。。。奴才不知。”


  馮紹民徐徐走到龐太醫麵前,一抹冷笑,“龐太醫,您是宮裏的老太醫了,這個藥渣有什麽藥,你一聞就知道。”馮紹民將藥渣遞給龐太醫,怒喝,“說,這裏有什麽藥!”


  “有。。。有。。。人參,當歸,鹿茸。。。。還有。。。。微臣不知道。”


  “本官告訴你,這裏還有一味讓人癡傻昏迷不醒的藥,斷斛。而這味藥一直在皇上的藥裏,人贓並獲,要不是黎太醫謹慎,皇上此刻都還在昏迷。”


  “微臣沒有,微臣是冤枉的。”


  “本官有說是龐太醫下的藥嗎?你這是不打自招了?”


  “我。。。我。。。駙馬你不要汙蔑好人,下官冤枉。”


  “冤枉?你自己問問你的帕子上有什麽味道?本官自幼也是學醫的,斷斛和黨參的氣味很相近,可是斷斛更刺鼻一些,你出診時都會習慣放一放帕子在你的藥箱內,雖然帕子有脂粉香味遮蓋了許多,可是卻逃不過本官的鼻子。”


  馮紹民,你是個狗鼻子吧!!!

  龐太醫嚇得癱軟在地,突然麵目猙獰起來,“是我,就是我讓他下的藥,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這個昏君死,這個昏君因為廢皇後的事情,命人將我夫人的舌頭拔了,這種昏君不該死嗎?”


  那晚龐太醫被丟回自己府裏後就發現自己的夫人舌頭被拔了,屋內還留下了錦衣衛令牌。


  “朕沒有派人傷你的夫人!”


  “這是在我夫人房裏找到的錦衣衛令牌,不是你這個昏君,還會有誰!”


  “平公公,這扮鬼的東西可是在你房裏搜出來的,你若說出幕後主使,興許還可以留一條命。”馮紹民死死看著阿平

  “是龐太醫指使奴才做的,他還給了奴才一白兩。”


  龐太醫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再無生還隻可能,但是他此刻頭腦還是清醒的,“我做的我認,但是不是我做的,我打死也不認扮鬼,。”


  “你好狠的心啊!”馮紹民指節咯咯作響,她雖然知道龐太醫是被人抓出來頂包的,但她心裏依舊好後怕,一想到利用崇恭的昏迷不醒嫁禍天香,她現在恨不得殺了龐太醫。


  龐太醫抬頭看到馮紹民雙眸中的怒意,冷笑,“駙馬,你是皇親國戚,坐著說話不腰疼,這些皇親何時把我們當人看了,用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夠了!朕不想再聽了!”崇恭怒不可遏的吼道,“朕累了,把龐太醫打入死牢,十日後問斬,雲茗發配邊疆,這兩個太監,陸承交給你了,還有你自己去內務府領罰。”崇恭冷酷的說完,又吩咐了馮紹民,“好好照顧香兒,朕不想看她在受到傷害。”


  “微臣一定會好好照顧公主的。”馮紹民知道天香現在很累,或者說對崇恭更是無盡的失望,雖然她明白先皇可能不是崇恭毒殺的,可是他如此涼薄,已經寒透了她的心。


  “公主。”馮紹民抱起天香,“公主,我們回府吧,兩個孩子在等你呢。”


  天香點點頭,窩在馮紹民懷裏,兩行清淚無聲的落下,任由她抱著自己回家,那個真正的家,而不是這冰冷的皇宮。


  龐太醫被人押走的時候,犀利的目光掃了一眼陸承,看到了那晚他看到的一樣東西,眼神仿佛要生吞活剝了他,“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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